《深宫谋略》第53章


他有志在必得的瞧着皇帝:“圣上,若想这孩子活着,就按照臣的意思,写传位圣旨吧。”
皇帝拨弄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笑意清淡:“若朕不写呢?”
定国公的手恰在小皇子稚嫩的脖子上,听着小皇子惊恐的哭声,得意的笑了:“那就让这孩子为我们陪葬吧。”
皇帝却坐了下来,重重击掌,随着掌声落地,王彦明佩剑直闯宫禁,撩袍跪在地上:“臣救驾来迟,请圣上恕罪。”
皇帝朗声大笑:“迟?怎么会迟了,戏正精彩,哪里迟了?”
定国公这才意识到哪里不对。他去瞧皇后,却见皇后仍旧不动声色的坐着,而皇帝,更是丝毫不为他怀中的小皇子担心。
定国公凝眸去看怀中的孩子,顿然失色。
“这不是小皇子!”
青璎在他脚步跪着,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抱着小皇子离开那么久所为何事?这个孩子,不过是今儿个大长公主入宫时带入宫的一个孩子,哪里就是小皇子了?”
皇后忽然扬眉,问了一声:“国公爷莫不是忘了,府上小妾去夏初之际诞下了一位小公子?难不成是国公爷儿孙太多,这个孩子竟不记得了?”
“你!说!什!么!”定国公咬牙切齿,再瞧向怀中孩儿时,猛然想起,去夏初之际,府上好像是添了个小公子,因为是个不受宠的通房丫鬟生的,他从未放在心上。
皇后再瞧向地上的桓楚,颇有些想笑。
这边是自己当年一心所求的良人么?
她忽然想问一句,他为什么要逼死何鸢呢?
珈珞提裙走到桓楚面前,半俯下|身子,带了三分好奇七分不解的问桓楚:“当年,何鸢要嫁给你,你是心甘情愿的要娶她还是为了报复?”
“重要吗?”桓楚半跪在地,望着身边神志不清的妻子,苦笑许久:“很久之前,我曾见过她,于暮烟里遥遥一望,便知那是我的良人。后来,大婚之日,庾太后将何曾当年所做之事告知了我,那初见的心动就成了相憎。何鸢——”他望着指尖上的旧伤疤怔然:“我从不曾爱过。”
“很好。”珈珞直起身来,却猛地从一旁护着她的王彦明腰中拔出剑来,在众人还不曾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一剑刺向了桓楚。
然而——
“瑶瑶!”珈珞惊慌失措的去扶阿瑶,而阿瑶却挡在桓楚面前,挨了那一剑。
她凄然笑着:“我身体里有他的血脉,我想让他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在自己面前,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阿、瑶?”桓楚一字一句念着,脑中一片空白。
“是啊,”梅瑶靠在他怀里,握着那支带血的簪子,笑容苍白:“我姓梅,叫做梅瑶。”
“你骗我!”
“对!”梅瑶很开心,直到簪子没入桓楚胸中时,她还在笑:“从头到尾,这不过是圣上和晏卿公子所设的局,为了这一日,我等了整整十三个月。”
当年,庾太后势弱,皇上便料到桓楚会求助于突厥,于是暗自命晏卿在突厥安插眼线。正巧,当年珈珞阴差阳错的让阿瑶去了晏卿那里。阿瑶得知皇上的计划后,主动请缨前往突厥。其后,桓楚果真如皇上所料前往突厥,求娶突厥公主默怜。晏卿他们便将计就计,让阿瑶假扮默怜,嫁给桓楚。
再之后的种种,皆是在帝后谋划之中。
太极三年,夏至未至时,宫变。
靖宁侯兼骠骑将军桓楚密谋刺杀庾太后,已被当场诛杀。镇定二位国公,逆谋叛变,皆是株连九族。
明庆六年梅氏案子,乃是太后庾氏假传圣旨所致。
而先太傅何曾之案,昭献帝亲自下了罪己诏,为一代忠臣三朝元老翻案昭雪。
太极三年夏至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雨,大梁境内干涸已久的田地终于得到了浇灌。
小皇子趴在窗前看雨打芭蕉,咿咿呀呀说着话。远远瞧见自己父皇过来,忙摇摇晃晃的跑过去:“父皇,父皇。”
皇帝极其“厌恶”的瞧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能不流口水!”
小皇子摔倒在皇帝面前,皇帝抱臂瞧了一会儿,也没扶他起来的意思,见小皇子开始撇嘴,竟绕过小皇子,背手走了。
委屈不已的小皇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坏父皇,衡儿以后再也不喜欢你了。”
皇后远远瞧着这对父子,无语扶额。
却听皇帝笑着问道:“独坐窗前听风雨,雨打芭蕉声声泣,遥请惊鸿问故人。他乡独闯可安否,莫忘远方思友人。到不知洛阳故人尽可安好?”
皇后眼前一亮,“圣上御驾要前往洛都?”
皇帝轻轻点头:“天策军已成,朕巡视一番,不过此番前往洛都,朕有意带着衡儿前去——”
皇后无奈的望着远处仍旧“哇哇”哭着的小皇子,真心想问,这真是皇帝亲儿子?
小皇子不哭了,欢快的跑过来,又扑到皇帝怀里,睁着大眼睛问皇帝:“父皇父皇,衡儿最喜欢父皇了。”
帝后相视一笑,只觉得窗外雨声亦是带了笑声。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还有两篇小皇子的番外,随后会奉上。
这篇文问题十分多,几乎没什么感情戏,算是我固执的写谋略(写的也不成功)的一个尝试吧。
希望下篇文有进步!
、番外(一)
小皇子最近有点儿忧伤。
他总觉得父皇不大爱自己。
听舅舅家的东篱表弟和雁回姨姨家的云珪表妹说,他们的爹爹不仅喜欢抱着他们,还经常下值回家了,给他们带好多东西,偶尔还会让他们骑大马玩。
小皇子表示不信。
一日下学后,陪读的陈东篱小朋友兴致勃勃的告诉小皇子:“表哥呀,明天我要告假一天。”
小皇子沉吟片刻,表示准了。出书房的时候,小皇子禁不住好奇,问他:“你明天为什么要告假?”
东篱小朋友一脸欣喜:“我阿爹从洛阳回长安了,明天要带我去狩猎。”
“啧……”小皇子很是不屑:“不就是个狩猎么,有什么了不起的?父皇每年秋天都会带我去秦岭打猎。”
东篱说不是那样的:“是阿爹带着娘亲和我去郊外打野味,然后我们还能自己烤野鸡吃。表哥你吃过烤野鸡吗?可好吃了呢,上次阿爹回来就带我和娘亲去吃了,阿爹烤的野鸡比御膳房做的还要好吃呢!”
小皇子很是不屑:“不就是烤野鸡么,有什么好吃的,怎么做吃起来都是鸡肉味。”
不过说归说,小皇子一下了学,还是赶紧去了皇后那儿,向他母后请教人生问题:“母后,你说父皇是不是不爱儿臣呀?”
皇后对这想法表示新奇:“你父皇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当然是爱你的呀。”
小皇子表示怀疑:“可是东篱表弟和云珪表妹的爹爹都会带他们逛街,还给他们买糖葫芦,父皇都不给我买,不买就算了,他还抢我的东西。”
说到抢东西,小皇子十分的委屈:“每次母后给我做好吃的,父皇总是要跟儿臣抢。儿臣要是不给他,他就不让儿臣见母后,还总是拿‘抄《帝范》’和‘把儿臣扔到东宫去’威胁儿臣,父皇最坏了。”越说越委屈,小皇子开始掉金豆子:“还有还有,每次儿臣想睡在母后宫里,等到清晨醒来的时候就在自己宫里了,父皇骗我说是我自己走回去的,明明是他让人将我抱回去的。”
皇后扶额。
正说着,荣禄奉了皇帝的口谕来请小皇子:“圣上正在两仪殿里面召见几位心腹大臣,请梁王殿下前去一见。”
小皇子不禁想起今儿个上课的事儿了——因为昨天晚上蹭在母后宫里用饭,被父皇撞见了,撞击了并不打紧,关键是他很没眼色的给母后透露说,听说秦敬妃娘娘快要给他添个小弟弟或是小妹妹了。
母后有刹那的失神。
自己还没来得及安慰母后,就被父皇拎了出去,还恶狠狠的敬告自己,要是再敢背后告状,就立马滚到东宫去住。
小皇子憋屈的走了。
上午听晏先生讲课的时候,他频频走神儿,结果那个可恶的晏卿先生,就拿父皇一贯惩罚他的办法——抄《帝范》。
“夫人者国之先,国者君之本。人主之体,如山岳焉,高峻而不动;如日月焉,贞明而普照。兆庶之所瞻仰,天下之所归往。宽大其志,足以兼包;平正其心足以制断。非威德无以致远,非慈厚无以怀人。抚九族以仁,接大臣以礼。奉先思孝,处位思恭。倾己勤劳,以行德义,此乃君之体也。”
又看不懂,抄了也没用啊……
他在那嘀嘀咕咕的,晏卿眯着眼在他身边儿晃悠。结果一不小心,小皇子没太注意,墨汁洒了晏先生一身。晏先生是有洁癖的人,当场就翻脸走人了。
这会儿父皇叫自己去两仪殿,八成和这个有关系。
小皇子扭扭捏捏,犹犹豫豫,战战兢兢地到了两仪殿,却见一身墨汁的晏先生正吹鼻子瞪眼的坐在下首用茶。
小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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