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令》第30章


纭泓帝听着青云的念词,在主位上遥遥看着重华,耳边听着一声声振奋人心的鼓点琴音,一下子竟然是魔怔了起来,手上的那一盅酒久久的停着,也不见举杯而饮,只是轻轻的摩挲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高歌颂君兮,戎马鹰枪,
祝捷迎君兮,将志四方,
问君何盼耶?欲王天下矣!
汝不知,马革裹尸,亦无憾矣!”
随着歌已至尾声,繁音促节,将士的声音也是铺天盖地,颇让人有一种身在沙场的错觉。而青云,只见她一抽手抽出了另一把腰间的软剑,双手舞剑,银光闪闪,让人眼花缭乱,那一次次的回旋直让人目不暇接,抬手起落之势却是毫不含糊,当真是“起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这一切的一切,真正是一场盛宴,仿若让人身临其境,面对着那千军万马,临危挑战着一场又一场惊心动魄的血战。
众人正是在入神的时候,只听的又是“蹭”的一声响,青云陡然收起了最后一个动作,剑指偏锋,青丝垂落颊畔,稍稍掩盖了她清倨的锋芒,但是那双剑却是在月光的反射下显得尤外冷然,莫名让人添了几分寒意。而那鼓点乐音也立时收了声,所有余音戛然而止,让人不得不佩服其间的默契,又对那毫无余音残留的曲儿有种说不出的向往怅然之感。
曲早已经停罢,场上却只留下表演者细细的喘息声,众人久久回味,良久,还是纭泓帝朗声笑道:“不愧是端木家的两位嫡亲的千金,这首祝捷歌,真真是不负当年先生的心血!”
场上的人们都回过了味来,不说那些个养在深闺的妃子小姐们,就连在场的许多大臣,都未曾碰到过这样冷硬刚毅的曲调和舞蹈,一时间气息都有些乱了,背后只觉得冷汗都涔涔而下,眼睛不由又是斜眼看了侧首的端木义,只见他还是不为所动的喝着他的酒水,心里倒是又看高了他们端木家几分。
着实,色艺在这端木家两姐妹身上真真是天下独绝,而那身临其境的场面又岂是他们这些京官能体会到的?端木义世袭爵位,又手握重兵,常年驻守边关,战事无论大小事必躬亲,逢战必胜,战神之名实不虚作,而端木青云虽然不领皇命,但是身上有先皇钦赐的卫侯印信,除非九族之罪,不然任何人都动不得她,而且她身享当今第一女爵之誉,受一等功俸禄,据说手底下更是培养着一支精湛的卫队,手段狠辣,行事果决,令人闻风丧胆。最小的端木重华,天人之姿,艺技卓绝,短短两月之内晋升贤妃之位,前途不可限量。而重华的才华又岂止这些?其实知道内情的人都清楚,端木重华是承袭了其父的聪颖,小至琴棋书画大到兵法布阵无一不精,女中诸葛实不为过。放眼当朝女眷,若是端木重华敢称才情第二,这京内绝不会有人能称第一。只是端木重华性格孤傲清高,比其兄姊更有过之而无不及,从不跟闺阁小姐往来,这才有了赫连雪芝的才女之名。树大招风,端木家这样强大的存在,怎么能不让人望而生畏的同时又惹来虎视眈眈呢?所以他们许多行事才如此低调小心,皇家都在帮他们遮掩,这才有了现在端木家现在在外人眼里几经飘零的模样。这其中内情,实在是复杂得紧,里间条条框框又怎能为外人道也?
“好一句欲王天下,好一句马革裹尸,亦无憾矣!”二皇子拍了拍手,眼神在端木家的三个人身上扫来扫去,终归是点了点头,“贤妃娘娘和端木大小姐真真是让小王大开了眼界。”
二皇子又和纭泓帝寒暄了两句,这才转头看向重华,小声道:“贤妃娘娘不如先请太医看一看吧,小王看你流了很多血。”
重华惊了一惊,他不说还好,一说只觉得手指上钻心的疼,她低头看了看琴,的确是撒上了斑斑血迹,而手上的血珠子还是不断的在冒出来,实在是骇人的紧。
重华自知失礼,连忙起身做了个福,对纭泓帝低声道:“臣妾略有不适,恳请皇上容臣妾先退下。”
纭泓帝自然是点了点头,有些关切道:“快去吧,让洛辉陪着你。”
“是。”
说罢,重华跟姐姐眼神示意了一下,这才唤了洛辉匆匆的离开了。
慢慢的,场上又恢复了一派热闹,这纭泓帝兴致却是有些蔫蔫,但很好的没有表现出来。二皇子寻了个机会,站起身,笑道:“皇上,其实小王此次来实在是有个不情之请。”
纭泓帝挑了挑眉,打起了精神,仿佛饶有兴味,“二皇子不妨直说。”
“小王此次来,是想与贵朝结下秦晋之好,以示友邻和睦。”
“那不知,二皇子是看中了哪家的亲贵?”
“正好就是您啊,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龙鼓篆音》
算是回归吧。每周排榜 不排就是这周不更╮(╯_)╭抓虫子。
、第十六章 车辚辚
慢慢的,场上又恢复了一派热闹,这纭泓帝兴致却是有些蔫蔫,却很好的没有表现出来。二皇子寻了个机会,站起身,笑道:“皇上,其实小王此次来实在是有个不情之请。”
纭泓帝挑了挑眉,仿佛饶有兴味“二皇子不妨直说。”
“小王此次来,是想与贵朝结下秦晋之好,以示友邻和睦。”
“那不知,二皇子是看中了哪家的亲贵?”
“正好就是您啊,陛下……”
话说那天,重华就在帐子里养着手,没过多久就传来了两朝联姻的消息。重华在听到这消息之后,也不得不感叹一句这二皇子的作风行事在是滴水不漏,这个联姻一事,之前可是一点风声都没露,最后却是快刀斩乱麻,宴请当天就给提了出来。本当只以为这二皇子是来交好探风的,现在看来意义只怕是并非如此了。
说实话,重华心里多少是有些不自在的,毕竟之前毫不知情,后来等她走了才来了那么一出。据说是这倾荣的殊色公主是在重华走后才被引荐来献上了一舞,这一舞真正是不落的青云的风头,当时几乎在场的都看痴了去,连端木义都被勾的多看了那宇文殊色两眼,那只能说宇文殊色的确色艺独绝了。纭泓帝更是在这一曲舞罢之后,钦赐了她为丽妃,当夜就幸了。
不过皇帝纳妃这种事儿本来就容不得她去置喙,重华在洛辉的几句宽慰下心里也还算过得去,只是未曾和这个丽妃打过照面,多半还是有些好奇的。
重华就这么养着的几天,什么事儿都没再参与,乖乖的待在帐子里,偶尔跟端木青云端木义往来,言谈间也并不见得有何端倪
也就是这几天内,倒是发生了一桩大事,听说是倾荣朝的老皇帝病危,急诏了二皇子回京。
本身这和商夏没有任何关系,但是那本当要回京办的册妃仪式就那么不了了之了,一时之间风声大得紧,多半都是宫里那些看好戏的,又在说着这丽妃言不正名不顺了,连个册封仪式都没得人重视。重华虽然不出去,但是这些小门小道的消息还是知道的,反过来想想,倒觉得这个宇文殊色有些可怜了起来,毕竟一个公主离家万里本就不易,更遑论一入宫门深似海,其间的勾心斗角只怕不是区区一两句就可言说的。
不过风声大归大,纭泓帝对那丽妃还是颇好的,连着召幸了她四五日,反倒陪着出来夏苗的宫嫔们都成了摆设。青云重华当时的惊采绝艳,也被慢慢淡化了去,众人交头接耳的谈资都成了那位倾荣来的主儿。
纭泓帝念丽妃一个人在别国无依无靠,钦赐了好些个宫娥嬷嬷与她作伴,连许多大臣的亲眷都被拿去做了陪,赏赐也是流水儿似的进了她的帐子,还有好多的都是直接记下了,老早放在宫里准备好了。这丽妃的一时荣华,真正不是当今哪一个宫嫔都比不上的。
而这丽妃也长了一张倾城的脸,性子也不骄矜,直接是把纭泓帝伺候的妥妥当当,全然是没有公主小姐的脾气,待人也温和有礼,跟她接触的好些人对她还是颇有赞誉。那些口舌是非的,也就是落给了吃不到葡萄尽说葡萄酸的人扯扯,真真敢跟丽妃对着来的根本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说来也奇怪,不知道是不是一方得势,另一方就会受到同情或者拉拢。这些明里暗里曾经搬过重华是非的,反倒和重华开始亲近了起来,言谈间,居然向着重华的还偏多。重华听过且过也就算了,只是有些莫名其妙,真不知是什么时候她倒是成了和宇文殊色对立的一方势力了。
休憩了约莫半个多月,纭泓帝倒是没了兴致,说是想要早些回京避暑,命人先行收拾了东西带了一批嫔妃回京去了。那些宫妃本就娇惯,新鲜劲儿过去了在这帐子里呆着也不是滋味,晚上又有蚊虫,睡也睡不踏实,胭脂粉黛在这猎场上用了也显得格格不入,更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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