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未明》第104章


她正想着谁人会做出这么没有脑子的事,歪着脑袋向后看了看,只隐约瞧得一个背着斗笠的人与那胖胖的掌柜在说话,背影看起来有些眼熟。
她心中咯噔一下,忙不迭走近,只见那人拿出些银子来,递给掌柜道:“掌柜的对不住,我已经两天没合眼了,望你多担待。”
他虽是在道歉,但声音朗然带笑,和和气气。那掌柜的抹了把脸,气鼓鼓地接过银两来,拂袖道:“走走走,别再来了!”
那人抓着脑袋笑了笑,也不生气,背着包袱便转身离开,眼神却正好与司空镜撞到了一起。
“……阿镜?”
凌舒几乎是一步冲到她面前,抬起手想要触碰她,却又似乎有些顾虑。
也许是赶了许多天的路,他的衣着有些凌乱,下巴上还沾着胡渣,整个人就像从山里刚爬出来的,眼睛里也有不少血丝,显然近来没怎么睡过好觉。
司空镜莫名有些心疼。
一年未见,他的笑容还是如当初那般明快爽朗,深深地刻印在她的心中。她忽然想要摸一摸他的脸,但还是下意识地退开一步,移开眸子问:“你怎么来了?”
不知她为何有些不冷不热,凌舒在她的桌前喝了口水,这才缓解了口干舌燥,抓着脑袋笑道:“我本是准备赶过来和你一起过端午的,可这一路上天气太糟糕,还是来迟了两天。”
她咽了咽嗓子,咬着唇道:“来找我……作甚?”
凌舒听后一愣,这下才看出她似乎是在生气,不由笑着问:“阿镜,你怎么了?气我来得迟了?”
见他一脸茫然的样子,司空镜心一横,举起手里的喜帖,一字字道:“你都要成亲了,还来找我干什么?”
“啊?”凌舒满目吃惊地望着她,愣愣道,“成……成亲?!”
司空镜蹙着眉头,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将帖子重重地在他胸前敲了两下:“喜帖……都送到我家里来了。”
瞧出她心慌意乱,凌舒赶忙瞧了一眼她手里的喜帖,却登时笑了出来,越笑越大声,最后连忍都忍不住。
司空镜不解他的笑意,反而更加生气起来,冷声问:“你笑什么?”
凌舒终于明白她方才的反应究竟是为何,心中也没了介怀,便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乐道:“你打开看看上面写的是谁的名字。”
司空镜将信将疑地瞄了他一眼,将喜帖翻开一看,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便是苍山派大弟子,徐炎飞的名字。
“你……”她的脸白了一阵,显然不知所措,抱着头苦涩道,“你要和你大师兄成亲了……”
“……”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找我的节操_(:з」∠)_
、「思念成海」
见她甚是心烦意乱的样子;凌舒颇为无奈地扶了扶额:“你再往下看。”
司空镜愣愣地重又将喜帖翻开,扫向下一行;才愕然发觉那是个陌生女子的名字,左看又看也瞧不见凌舒的名字。
她惑然将这喜帖翻了个遍;不由问:“这……不是苍山派掌门的喜帖么?”
“我已经不是掌门了。”凌舒摇摇头道,“我走之前将掌门之位交给了大师兄;这张喜帖是他的。”
“可你大师兄不是……”
司空镜清楚记得;徐炎飞与她说过;因为曾经受了重伤而无法长时间习武,他一直武功平平。这也是为何,当初施冬惠坚持让凌舒来担任掌门一职。
凌舒明白她的意思;笑道:“这一年来;有了妙前辈的帮助,师父的伤已经好了,大师兄的身体也有了好转,所以师父才能放心将苍山派交给他。”
“那这喜帖上的女子是……?”
“就是当年与大师兄情投意合的万华谷弟子,总算是找到她了。”
司空镜听后松了口气,却忽然感到刚才那般急切实在太可笑了,不觉低下了头,红着脸道:“那……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凌舒虽是听着,却故作委屈的表情来,瞅着她道:“为了赶下山来见你,我连大师兄的酒宴都来不及参加,你啊……”
“我错了还不行……”她默默将喜帖收了起来,“反正帖子也送过来了,大不了我陪你再回去一趟?”
她明眸微动,泛红的脸颊显得清丽可人。她与一年前并无什么变化,似乎又瘦了些,目光却不似曾经的生冷与警惕,柔和而又明净。
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与她相见,凌舒的心中登时有了几分触动,顾不得身在茶铺之中,轻轻覆上了她冰凉的手背。
他感到身边的女子抖了一下,继而将手转了过来,与他十指相扣。
就在那一刻,仿佛这一年来所有的思念都爆发了,司空镜哽咽片刻,竟是潸然泪下。
从最初相识到现在,两人的心境都在无形中产生了巨大的变化。她从前认为,她便会一辈子这样对人防范与漠然,却不想正是面前这个豁达的男人一步一步走进了她的心里。
他并非一个没有阴霾的人,只是早已在这份乐观之下走了出来。她霍然发觉,这个人从未与她说过什么甜言蜜语,但每次在她无助之时,总能那般直截了当地伸出手来,潇洒而又温暖,在她的心中挥之不去。
司空镜凝眸望着他粲然的笑脸,抬手摸了摸他的胡渣,啧啧道:“我说你怎么像个逃难的似的,赶紧找个地方休整吧。”
凌舒满不在意地笑笑,却是疑惑道:“我们不回天玄阁么?”
提到这件事,司空镜才猛然想起她下山的缘由,是因为听朱雨寒提起的失踪案件,遂与他交代了实情。
凌舒听罢悟了一悟,眉间肃穆了几分:“我这一路来的确听说过此事,据说十分玄乎,以至于官府那边也不愿意插手。”
司空镜闻言蹙眉,心想连江明澄都出了面,此事定当非同小可,遂环视四周,却不见那二人的身影,泄气道:“方才我是追着雨寒下山来的,可是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应该不会走远。”凌舒大口大口地喝着茶,随后便站了起来,“我们赶紧去吧。”
司空镜坐着不动,有些嫌弃地瞅着他的衣衫,一把揪着他往回走,严厉道:“——先给我换身衣服去!”
***
另一边,茶铺外,树丛下。
江明澄不太明白他究竟为何要躲躲藏藏,只是他身旁的少女一直紧紧拽着他的手不让他出去,他便只好倚在树上不动。
转头望去,对面的茶铺里那坐着的一男一女正握着手谈笑甚欢,气氛其乐融融。
他默默移开目光,有些不耐烦地想要离去,可手臂却被朱雨寒拉着,动弹不得。
他轻轻扯了扯,扯不动。
这少女正两手攥着他的袖子,神采奕奕地注视着不远处的情景,笑靥如花:“嘿嘿,没想到四师兄这么快就下山啦。”
江明澄又拉了拉袖子,微瞪她一眼,“你拉着我作甚?”
朱雨寒撅着嘴瞥了瞥他,扬起眉道:“他们肯定是在谈情说爱。你要是跑过去一本正经地说你在查案子,多煞风景啊!”
“所以你就准备一直躲在这里?”
“对啊!”
“……”
江明澄无奈地偏过脸去,正想用力将手臂抽出,但见她一脸天真明快的模样,还是作了罢,任凭她激动地拽着自己的袖子,眸如灿星。
其实从几个月前起,他就时常发现有人跟着自己,或是从他从豪杰山庄出发起就一直跟着,或是半途突然冒出来。
他没有花多长时间就意识到了此人是朱雨寒,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究竟要做什么。似乎是想帮他的忙,可往往只是跟在他后面而已。
后来,她开始照顾小黑,还和方皓也熟络了起来,常年混迹于豪杰山庄之中,撵都撵不走。
虽然看的出她没有半分坏心,但江明澄实在不知她的目的是什么,便问:“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这个问题他不止问过一次,但朱雨寒的答案如旧:“我想帮你啊。看你整天闷闷不乐的样子,笑也不笑一个,多难看啊。”
“……”江明澄不想再与她说话,不经意地望见对面二人已经离开了茶铺,便转身走出了树丛,“我不是来陪你玩儿的。”
“我也不是来玩儿的呀,不是来查案的么?”朱雨寒的目光中闪烁着一抹亮色,笑容甜美可爱,拉着他便往前走,“走走走,我们去找那几间村子去。”
“……”江明澄再次被她拉起了袖子,却渐渐没了心中的烦意,不作声地被她一步一步拖着前往出事的村落。
***
傍晚之时,司空镜与凌舒并未在附近寻见客栈,遂在不远的邻村借了宿,准备第二日启程。
二人到达之后才知,原来这间村落也曾出现过失踪案件,因此每到半夜都是人心惶惶。大多数村民将这一情况归为鬼怪作祟,日夜求神拜佛,而司空镜却愈发感到此事有些不寻常。
她在村中打听一番,得知邻近的几间村子都出了事,且失踪之人大多为壮年,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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