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柳眉》第78章


看,老大您太有才了!”很好,这一只老实多了。
天要亡我!
丰子恺深受打击,嘴唇微微颤抖,最后欲哭无泪地朝他们用力一吼:“不是说好了各过各的么?!!”呜呜呜,他苦心策划的良辰美景啊……(老大,我对不起你^^)
“老大,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蓝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这不俗话说得好么,‘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咱们要团结一致,有福同享呐。”蓝姑娘,还有下一截呢?
“蓝晴所言甚是。”踏雪赞同地点头,只是一双美眸却发出凌厉的光,“回头咱们可得好好彻磋彻磋。”
“呃,”心虚地把头一缩,直往风清扬怀里躲,她无辜地嚷道,“不关我的事,火不是我放的,人不是我杀的。”
“胡扯些什么。”风清扬轻笑,没好气地弹了弹她额际。
“我们已经解释过了,散步。”幽兰笑眯眯地挽着帝王爷的手。
“游湖。”言简意骇正是麦公子不二的作风。
“我们……”一对小恋人相视一眼,慕云嘿嘿一笑,“看热闹。”
很好,很好,都是好孩子,都是他的好伙伴!
“老公,别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努力忍住笑,爱莲贤慧地给予丈夫最有力的安慰。
“……”
于是,结局就是,今年的冬至又是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回到总督府继续尽兴,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了个通宵,只有丰子恺悲情地望天,他的二人世界啊……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完结,撒花~~~
、第五十四章 雨记流年
凤儿,原谅他,不要怪他……
梦里,他站在一间偌大的屋子里,空荡荡的房间没有半点摆设,朱漆的画梁,两人合抱的宫柱,光可鉴人的地板……他惶然地张望着,四周没有半个人影,朦胧的光团迷离地剪影着似曾相识的身影,一个忧伤的声音在光源处不停地说着一句话,不停地重复,他追着那声音走了几步,即将接近时又地飘忽到他身后,他又回过头寻找,如此这般他不知转了多少个圈,却始终与那声音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它就飘荡在半空中如针如刺。他疲惫不堪地蹲下身,痛苦地捂紧双耳,然而那声音仿佛在他灵魂深处响起,一遍又一遍凤儿,不要怪他……凤儿,不要怪他……如受伤的老虎,他猛地抬起头,仰天长啸蓦地,他睁开了眼,脸上有着未褪的痛楚,粗喘的呼吸在黑夜中清晰可闻。
烛火依然尽责燃烧,厚厚的蜡泪积满了灯座。他余悸未消地抹了把汗,看了眼书案上的漏斗,二更了。
剑眉微拢,他张眼望向窗外,半关掩的窗格时而有冷风灌入,夹着雨水丝丝冰凉。书房外的桃枝被檐下的灯笼倒映在门上,轻轻摇曳。这雨连续下了近半月,细碎的雨丝纷纷扬扬仿佛没有个尽头。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着如愁。
他自然没有那些儒生们伤风悲秋的好兴致,但这句诗他倒是印象深刻。
幼时他也很奇怪花就是花,雨就是雨,怎么到了那些读书人嘴里就有了另外一种解读?
后来在年龄的增长中,他渐渐地体会到何谓‘愁’。不是离人心上秋,那是一种无可奈何、一种蚀入灵魂深处的无力感。
绵密的雨丝既轻且浅,却不废吹灰之力织就了一张巨大的网,网住了尘世,遮住了代表着生命彰显着希望的阳光。
他生命中的阳光曾经来自那人一个关爱的眼神,可是他却吝于侧目,当他习惯了一个人享受黑夜,却又意外地投入了一束柔和,温暖得如同冬日里的晨曦。可惜那却只是错觉,是假象,是求之不得多年后的一个幻影,因他下定决心走近它时才发现那只是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他小心翼翼放在心头的人竟然从头到尾欺骗了他,他恨得想杀了她,然而他却没用到还会为她的眼泪心疼,无论心底有多少恨意,他都无法硬起心肠,他舍不得看她柳眉轻皱,舍不得她咬紧下唇,那会告诉他她正承受着痛苦煎熬。他唯有远离她,唯有忘记她。
他再次变回一个人。
记得他的某任先生说过,帝王路从来就是孤独难行。
朕,关月也,就如同皇宫里的那个锁月亭。
孤独?再孤独也不过如此。他不稀罕什么天下,什么帝位。他只是想证明给天下人看,他并非一无是处的记国侯。
太子并不等同于皇帝,所以他从未把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弟当成未来的天子。
他是长子,先帝在位不久并没有太多的机会亲近后宫,事实上他的后宫形同虚设,因他与皇后情深意笃,他与帝思远便是他们唯一的子嗣。
打懂事起,他便知道他与先帝并不亲近,确切来说是先帝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不管是学业、生活,他从不过问,他与帝思远的待遇真个叫天渊之别。就算是帝思远即位的那一刻,他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一直努力着,他用心去钻研先生教下的学问,上至天文下至地理,甚至为了讨父王的欢心去学他最讨厌的之乎者也,每一位教过他的先生都说他是他们一生中最优秀的学生。
起先他会捧着被先生们称赞的文章去让父王看,然而他得到的只是沉默,甚至……悲悯。他不明白父王怎么会有那样的眼神,他记得他总是以赞许及欣慰的笑容去夸奖小弟的才学的,为什么到他这里就不同了呢?为什么对小弟的关爱他不能分一点给他呢?那时他还小,所以他亦曾带着委屈去问母后,母后总是心痛地抱过他,带着哽咽要他不要怪他。那时他会皱眉,怪谁?怪父王吗?不会,他巴不得得到父王一个赞许的目光,又怎么会怪他呢?
再后来,他已经不想去明白了,即便是母后为父王殉情前泪眼模糊地对他重复着那句“不要怪你父王,不要怪远儿”时,他都无法不去恨。没错,他恨。他恨父王从来看不到他的存在,他恨他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小弟,他恨朝臣们对他既悲且怜的同情目光,他更恨母后,她是世上唯一疼他爱他的人,却狠心抛下了他,更要求他的原谅。哈哈,原谅?不会,他的人生没有原谅二字,他要让群臣知道,他们跟错了人,他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有能者居之,这座夜壁朝的主子从来就是他帝繇,他更要黄泉下的父王看清楚,他,帝繇、帝凤锦,从来就不是一个无能无才的皇长子!
冰冷的目光停到静静流动着的更漏,他嘴角缓缓扯出一个阴狠的笑容。
父王,我要你好好看着,我,才是最后的赢家!
几更天了?近来梦中总是不安宁,不是梦见嬷嬷一身血污就是梦见那人冰冷的脸,半夜惊醒已经不再是什么稀罕事。捏了捏眉心,又是一夜无眠了吗?宝雅苦涩一笑。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雨声点点像是一首伴人入梦的乐曲。愁者听愁,痴者听痴。
微弱的光透着窗格顽强地浸入,未燃烛火的房间不致漆黑。宝雅掀开薄被,随意披上一件外衫,摸索着坐到琴桌前,凭着熟悉的触感慢慢抚上琴弦。这已成了她的习惯,每当遇上烦心事,她就是弹琴,就算只是抚摩着那温润的古木,她也能得到平静。拇指习惯性地摩挲着那两个古老的小篆。凤凰,传说中高贵、优雅的象征,百鸟朝凰是何等的尊荣。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她的重生来自嬷嬷的当头捧喝,她的重生建立在家破人亡的剧痛上。
记忆仿佛一只轻巧的猫儿无声潜入,她茫然地看着窗棂,点点雨声敲入心湖仿佛记忆门上那轻浅的扣门声,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并非什么惊天动地的际遇,她只是个平凡人,她也希望只是个平凡人。她出生于一个家境殷实的大户人家,家中历代以经商为生,在当地来说也算得上名望贵族。她是家中独女,自小便是父母的掌上明珠,直至她已过及笺,爹娘也舍不得让她出嫁,当然这其中部分原因是没有哪一位公子能让她有相伴一生的欲望,她似乎潜意识里排斥着嫁人这个念头。她与同龄的女儿家有些不同,她不喜刺绣不迷诗画,她唯一钟爱的便是坐在窗前弹琴,研制一首新曲子是她最高兴的事情。琴是她生活中的唯一乐趣,是她生命中最忠实的朋友。曾经她以为她的人生就这样过,永远伴在爹娘身边,快快乐乐地弹着她最爱的古琴。
可惜,好景不长。曾经她是如此的憎恨自己的脸,就是它害得她家破人亡,害得她颠沛流离,更害得她爹娘……
还记得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很消沉,几度想自寻短见。当再一次夺下她手中匕首后,嬷嬷狠狠地打了她一耳光,生平第一次她挨了巴掌,她机械般抬起无神的眼,忘不了嬷嬷的痛心疾首:“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这就是你爹娘用生命换来的生命吗?你可知道你这样做有多对不起他们?你以为你这就是不幸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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