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宋英雄传》第52章


“我刚到秀州不久,对此事不甚了了,你是具体操作此事之人,便与我详细讲讲事发经过。”
盛天王道:“是。属下知道公子已经赶到秀州,便在临安作了精心布置,才匆匆从临安赶到秀州来见圣公,想着就是能尽早给公子详细禀报临安发生的一切。”盛天王名叫盛天罡,前段时间奉了方仇之命,一直在暗中操纵苗刘兵变之走向,他怕方仇责怪他脱离杭州一线,跑到秀州来,便稍稍做了下解释。“这事的起因说来也巧,这年听说金兵要攻打扬州,暂时栖息于此的赵构便慌忙南逃,同时任命王渊为枢密使兼御营都统制,来抵御金兵。这宋兵那里是金兵的对手,仅过一夜,便叫金兵攻破了扬州。此时那王渊老贼不思解救扬州被困军民,却把战船先用来运送自己与宦官的财务,导致大宋军民死伤无数,激起民愤。我知道圣公生平最恨之人也是我教民最恨之人就是这个老贼与韩世忠。现今这老贼激起了民愤,我便指使一些人在其中更是添了把火,好趁机置其于死地。”
盛天罡看了一眼方仇,见其正聚精会神听他说话,便接着道:“公子您是知道的,我们在宋军中安插了不少细作,也发展了不少宋军军官入教,这些人此时正好有了大用场。于是我便与军师定下计策,杀了王渊、逼迫赵构退位、准备更进一步制造事端,使宋军互相残杀,以利于我教在东南起事。”
原来明教自方腊战败被杀,明教被宋廷取缔,明教教众遂四分五裂,便有忠于教宗者,也被迫转入地下活动,再也不敢明目张胆肆虐于世。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金兵南下,宋廷已无力控制东南信教之人,兼且方腊幸免于难的儿子方仇逐渐长大,教旗一竖,应者云集。这方仇从小被一个异人带往深山修习,武功、谋略、军事皆有造诣,其人更有雄才大略,极力要恢复父辈之辉煌,便四处游走,召集父亲的手下归于自己麾下用命。明教将养生息,在短短几年时间,便已恢复方腊时期的气势,隐隐已能与宋廷分庭抗礼。只是方仇极富算计,做事隐秘,宋廷虽有察觉,却以为只不过是明教一些不成气候的余孽而已,兼之金兵南下,实在无力兼顾这疥癣之患,遂至明教坐大。
这方仇确不是等闲之人,他研判形势,断定金兵野心勃勃,必然南下入侵宋朝,便不急于揭竿而起,而是四处走动,联络各处英雄好汉;又在宋军中安插眼线,策划军官加入明教,伺机而动。这次西南之行,便是到川陕之地联络当地英雄豪杰,以期起事之时能有呼应。又派水星明参加英雄大会,即使谋不得盟主之位,也要极力拉拢选出的盟主投靠明教,至不济也要是盟主同情明教,对明教有所助益。
方仇作了教主后,教众皆称其为圣公,这是延续了前任教主的叫法。手下有一军师,名叫吴谋,这吴谋名无谋却实有谋,帮其出谋划策,筹措帮会用度,并打理日常事物,在方仇云游之时号令教众,实是不可多得之人物。又有护法二人,其一是水星明,另一个就是这盛天罡,这两人号称天王,各统领一方。明教以日月为崇拜,是为阴阳。水星明为阴,负责联络各路英豪,打探消息,对外号称水月庄庄主,对内却称月护法;盛天罡为阳,负责安插细作,策反朝廷命官,对外号称阳明山庄庄主,对内称为阳护法。更有东西南北中五路使,各负一方,身份隐秘,除了方仇与吴谋,无人知道这五路使具体是何人。
这次金兵攻打扬州,正是北路使派人把详细情报送与吴谋,这吴谋马上意识到这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机会,还来不及禀报方仇,便与盛天罡谋划策动宋军叛乱,一面火速找寻方仇,请他回来主持大局,要乘此机会另立朝代。
方仇于两年前游历四方,当时宋廷虽奸臣弄权,却不见得能一时溃败,哪想到形势是瞬息万变,金兵南下,掳走徽、钦二帝,赵构应天称帝,又一退再退,逃到临安。方仇立刻意识到机会来了,这才带了慕容念娇往东南方来。
方仇在汉中碰到慕容念娇,见慕容念娇心思单纯,不谙世事,却又武功高强,正可利用她来刺杀王渊与韩世忠这两个军中大将。这两人对于方仇来说有不共戴天之仇,正是王渊指挥宋军打败了父亲方腊,那韩世忠更是杀害方腊的凶手。方仇早就想杀这二人已报父仇,只是一时没有机会,更不想自己或自己的下属身临险境,能借慕容念娇来了却自己的心愿,实在是一件很划算的事。探听得韩世忠在秀州,一路设局,赶到秀州,一来刺杀韩世忠,二来能尽快赶到临安,设计杀了赵构,推翻宋朝,自己也有机会搞个皇帝坐坐。
盛天罡道:“宋朝自金兵攻陷汴京,赵构在应天即位,四处招兵买马,军师与我便安插了不少我教之人加入宋军之中,有个叫张逵的,是我教中人,为人机智勇敢,此时正好随军护驾,在苗傅手下当个裨将。这苗傅为人狂妄,有勇无谋,自恃家族战功赫赫,从不把一般人看在眼中。他眼见王渊勾结宦官做了高官,心中早已愤愤不平。金兵攻陷扬州后,眼见得王渊激起了民愤,对他更是不满。张逵窥见这是个好时机,便揪准机会,游说苗傅杀了王渊取而代之。”
原来这张逵足智多谋,是吴谋手下的一个得力干将,一年前吴谋把他安插入宋军,随驾驻扎扬州,见上官苗傅狂妄傲慢,时有怨言,早就在暗中留意,一有机会便想蛊惑其起兵叛乱。也是天赐良机,金兵攻打扬州,王渊又不顾扬州百姓官兵死活,一味用战船运送宦官与自己财务,搞得军民怨声载道。
这一日张逵见苗傅独自坐在营帐中喝闷酒,便闪身进去,笑嘻嘻地对着苗傅行了一礼。苗傅见他进来,喝道:“看你神神秘秘的所为何事?”
张逵道:“恭喜将军,贺喜将军了!”
“你是不是看我烦闷,来取笑与我,看我不叫人把你打出去。”
“将军慢着,小底哪敢取笑将军,实在是看到将军好事临近,忍不住先来给将军道个喜。”
“哦,本将军正自烦恼,哪有甚么好事,敢情是取笑么?”
张逵道:“小底知道将军为什么烦恼,更知道将军的好事是从这烦恼中来。”
苗傅被张逵这么一说,一下子来了兴致,问道:“哦,那你说说看,我所为何事烦恼,又有何好事?”
“将军所烦恼的无外乎王渊与康履。”说完一顿,看了一眼苗傅。
苗傅一惊,道:“我正是为此,你怎么知道?”
“将军一生战功赫赫,苗氏一族又为大宋屡建功勋,到头来也只不过是一个统制官而已。你看王渊,论战功不及将军,又无家族势力,只不过巴结了宦官康履,便平步青云,当上了御营都统制及枢密使,不要说将军不服气,便是我等做属下的,也是替将军抱不平的。”
这一下说到了苗傅的痒处,他心中正为此而不平,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叫嚷,平地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生闷气,现如今听得张逵如此说,便如聆听仙乐一般,直把张逵引为知己。只听他说道:“谁说不是?这王渊实不过一卑鄙小人而已,自以为结交了阉人,就能欺上瞒下,搜刮百姓财物,不顾官兵死活,直是个该千刀万剐的人。今上颠沛流离,百姓兵士惨遭金兵杀戮,那些人居然还只顾自己,我思之实在是食不甘味。来来来,坐下来一起喝一杯。”吩咐侍从添了副碗筷。“只不过这怎么也不能说是好事啊。”
张逵道:“将军,如今官家身边尽是谄媚小人,双眼已被奸佞蒙蔽了。而今因王渊辈用战船私运财物,致使万千军民惨遭金兵杀戮,他一个犯了如此死罪之人,官家听信了康履等的谗言,只不过免了他枢密使的职位,改任同签书枢密院事,而没有作其他严厉的处分,更为甚者,竟允许王渊掌管枢密院事务时,可不必呈书报奏官家。这如何能使广大军民服气?你看看大营中官兵哪一个不是怨声载道?现今将军是扈从统制,正好可以振臂一呼,杀奸臣,清君侧,不但可以为朝廷建立奇功,进而加官进爵,更可以名垂青史,彪炳千秋。”
这一番话说的苗傅热血沸腾,脸上已现激动之色,口中却道:“我们没有官家的圣谕,这不是谋反么?”
张逵见他脸色,已知他已心动,接着道:“将军此话错矣,现今官家只不过是被奸佞蒙蔽了双眼,待你带领大家杀了奸佞小人,便如给官家拨云见日,官家如何不识谁奸谁忠?那时官家必对将军感恩戴德,再者,将军杀了王渊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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