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大将军》第83章


“成都,这是去哪?”心中忽然忐忑,抓住他衣角的手心沁出汗来。
他将我抱下马,冷冷地盯着我看了半晌才从怀中拿出一张纸给我。心中诧异是什么接过来才发现它足以让我粉身碎骨,它是一封休书。
“这是什么意思?”我颤抖着拿着这一张纸,薄薄的却决定了我命运的纸。
“你心里清楚的很!”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如冰块被硬生生的砸在地上碎裂。
“什么?”我努力克制自己的心情,被喜悦和痛苦更迭浸泡的心都快无法承受下去。
“殷唯!瓦岗匪首程咬金把你做过的事都跟皇上说了,你勾结裴元庆害死成龙,父亲打发雷霆难道现在你还妄想继续呆在宇文家?”他皱眉说道。
“你!”还是想为自己辩白,说完却发觉自己也是没有底气的。事实上宇文成龙还不是因为我而死?我夺去了他的亲人怎么还如此恬不知耻的跟他成亲呢?我竟然自己怀着侥幸心理留在他身边。
“拿着休书走吧你于宇文家再无瓜葛,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他闭上眼睛,苍白的脸被这清晨的阳光拂过,线条变得柔柔软软的仿佛他也如这光一般明亮。我试图让自己在这一刻忘记他的话,忍不住伸手去抱住他,原来失去是这么的轻而易举。他现在是恨着我吧,我曾想过很多种残忍的方法,以为最多不过他亲手杀了我。没想到我错了,一封休书如兵不刃血的剑已经彻底的宣告了我的死期。
我变得无话可说,觉得似乎到了尽头便不再辩驳。他没有推开我,静静的如浩瀚的参天大树但他不再属于我了。连你也是不信我的,我心中这样想着,那便是彻底的冰冷吧。
此刻是悲戚和无奈。
也是,连我自己都不信,我苦笑着,觉得自己现在这样理所应当。“所以这算告别吧,再见。”我说着低下了头,不敢让他看到自己失落的目光。
或许这样也是好的,他也不用为难于自己的父亲和我。我想抬头再看看他,坚毅的轮廓。虽然以前会忐忑着想过,但从没想到是在这里走到了尽头。慢慢得松开自己的手,我想这也算一种自由。我转身拉动着马的缰绳,不再看他。但是所有的意识都还放在他身上,感到他也一时没有动静,只好自己牵着马转身离去,掌心的休书软绵绵的被我攥得皱在一起。
没有听到他的语言,也看不到他的颜色,甚至迷惑于他是否存在过。这便是我自我安慰的方式,带着自欺的快感。可是脚下确实那么的沉重,身体似乎不受自己控制。忽然感到手背上有了温热的液体,惊觉自己竟然流泪。赶忙伸手擦干,发觉手中的休书字迹有些模糊起来。
“小唯?”他在身后忽然唤我。
我不敢回头看他,怕他看到如此懦弱不堪的我。“我走了。”我刚开口说出这三个字,却发觉自己重重的鼻音,如沉重的风箱鼓动的噪声。
他听出些端倪,快走几步拉住我,手臂攀上我的肩膀将我禁锢在他的身体之内。 我抬头撞到他的眼睛,被他目光里复杂的光泽所吸引没有了言语。他柔软的唇落在我的眼皮上,带着他浅浅的低语。
“我还是狠不下心,但你若不走父亲会杀了你的。”我似乎明白了他的话,觉得命运无法捉摸,好不容易我们才在一起可是我欠下的债竟然还是要还的。
成都,你总是这样。面对感情太过优柔寡断,永远不够决断。我心中无比的清楚,正因为太了解所有才不去试图改变他的想法。
“是我不对。”他抱歉着说道,伸手将我手中的休书拿走,放置在掌心撕碎。纸屑与风一起飞散,似乎它从未出现过。
其实不是他不对,是我们都不对。没有用一个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正确的方式去相遇,所以现在的一切都是由一个畸形的种子开出的花萎靡而夺目。
他的吻与我的唇舌肆意的纠缠着仿佛就是要将这一切都摒弃掉,只剩我们两个人。僵持不下他将我留在扬州城外地民居,倒是像他早早安排好的。我们都知道着并不是长久之策,但是现在至少还能厮守在一起。冗长的夜晚变成彼此身体纠缠的梦,清晰的触摸到他坚实的胸膛,呼吸柔软而紧促的扫过。正因为太久没有见面,才发现如此的眷恋着彼此。
第二日他匆匆赶回行宫,一切都只能从长计议。园中放置了一个水缸,水影倒映着天空和自己的脸。不由得笑起来,本来是明媒正娶的夫人,这会儿却如野合的情妇一样,被偷偷的藏匿起来。这些日子反而异常的平静,不似再行宫里那样拘谨。多出很多时间研究草药和药理,但我知道这只是一时的。汹涌的潮水一直都在后面等待着吞噬我,但我却无从逃避。###第80章 宇文成都偷见殷唯
天气渐渐的转暖,树梢上开始挂满明亮的绿色,被光照耀着青翠耀眼。院落外有几棵梨树开了花,纷纷扬扬的落下白色的花瓣。稍微拣了些花瓣试着酿酒,几个月来宇文成都也不能天天来,而我则在这里慢慢得等待未知的结局。
发觉自己身体在一点一点的变化,开始有新的生命正在被孕育着。就如这春天的花一样,等待着秋天甜美的果实。我没有告诉宇文成都那个梦中的孩子真的到来,我害怕着未知的命运会让他无法承担这个生命。想起本来是来扬州看琼花的,春已到大致到了清明以后便会开吧。心中有着这个念想,好像多年前许的愿望要还似的,总觉得琼花是非看不可。
将采摘来的梨花放置在藤编的筐内,洁白的花朵铺展开来与藤黄相映成趣。将筐子摆在屋檐下,回头看一旁的米,心想今时埋下的酒应该最少要到下年了。正是忙碌着发觉午后的阳光开始慢慢得往西移了,发觉筐里的梨花已经有了斑驳的茶色痕迹。忽然心生厌恶,端起藤筐就要往外撒。
“小唯?这是作什么?”宇文成都的声音响起来,好几日不见有些觉得着声音生疏了。作势扔出去的手停了下来,被他接过去。
“一直以为白色的花最好看,但是此刻看来它颓败的如此丑陋。”我皱眉看着他拿着的那些腐败尸体,觉得它们如我这般变得面目可憎。
“那你采来做什么?”他揽过我问道。
“酿酒!”我这才想起来自己只是想酿酒罢了,怎么一时想把它们丢出去呢?“成都,我是不是越来越可憎了?”
“是。”他点点头,我这才知道他对我也是失望的。
“原来如此,你也恨我。”我别过头从新去把晾干的米倒出来。
他走过来将筐子里的花瓣全数倒进米中,有几片纷纷扬扬的洒落在一旁。“最终米和花瓣都会腐烂,变成清冽纯净的酒。”这就是他的答案,我已知晓。发霉的谷物才能做酒曲来酿酒,花朵若不腐烂也无法发酵。这便是我们的道么,极致的毁灭。
“告诉我,多久后才能喝上,好久没有喝过你酿的酒了。”他说着帮我封上酒封,然后埋在院内的大树下,又满意的数了数坛子脸上带着喜悦。“一共七坛!”飘忽不定的笑意攀爬上他的嘴角,若隐若现。忽然有些怀疑自己是看错的,我猜这样的生活他也会偶尔松懈下自己紧张的心。
“最快也要明年,不过我觉得陈酿好些,若是要最好的味道最少三年吧。”我说着用鞋子踩过松软的泥土,春天的芬芳散发而出。
“三年?应该很快!”他刚说完又有了愁色,我们心里都清楚,现在所面临的是那么的艰难。
“今天怎么得空过来,这些日子父亲没有疑心?”我多日来担心的事无非怕被什么破坏掉这份宁静。
“自你失踪后,父亲总是念叨让我派人找你。最近他也越来愈暴躁起来,我真的怕他……”他脸上开始有了担忧的神色,我忽然觉得自己找错了话题。
“没事的。”我笑着说,忽然觉得一阵恶心连忙捂住口鼻。
“怎么了?”他慌张的问道,手扶上我的背。
“没,最近胃里不舒服罢了,没有大碍。”我忙支吾回答着。
“这些日子倒是苦了你。”他心有歉意,其实这并不怪他,一切只是我自作孽不可活。
“我乐得如此,”我说的是实话,甚至我有些想让他放弃大隋陪我离开。但是我说不出口,我知道只会让他为难,大隋和父亲他一个都放不下。
明媚的太阳终于要沉了下去,晚饭吃的也甚是沉闷。我心中想琼花开放的事,想去扬州城看看,又怕给他添麻烦。他也是默不作声,这些日子我们之间越发的寡淡。
“成都。”受不了这种气氛忍不住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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