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恶的肉身》第38章


正说到这时,房门开了,迈尔斯突然冒了进
来。
“阿加莎,亚当,亲爱的。要想进这地方来,还真花了我不少时间啊。我不想跟你们说他们在楼底下那副装腔作势的样子了。刚开始我说我是凯泽姆勋爵,结果一点用都没有;接着我说我是看病的大夫之一,也没管用;接着我说我是你的男朋友,还是没用;最后我说我是个八卦栏作家,他们马上就让我上来了,还叫我不要让你太激动,但问我能不能在我的报纸上写一段关于他们疗养所的内容。你还好吗,阿加莎宝贝儿?我给你带了些新唱片来。”
邪恶的肉身
“你可真是个天使。让我们一起来听吧。床
底下有一台留声机。”
“今天还有好多人来看你呢。我看见他们都
在玛戈特家用午餐。约翰尼·霍普、范伯格还有阿奇·舒瓦特。我在想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都进得伊
来。”

林·
他们都进来了。

于是不久那里就很有点派对的气氛了,西蒙 作品也从隔壁穿了件很喜庆的晨衣过来了,他们放上了新唱片,伦西玻小姐也在被单下面随着黑人音乐的节奏,舞动着她那绑着绷带的四肢。
最后,尼娜也来了,她的样子很可爱,但有
点病恹恹的。
“尼娜,我听说你订婚了。”
“是的,说来真是幸运,我爸爸刚把他所有
的钱都投进了一部电影,而且赔了个精光。”
“亲爱的,这事儿一点儿都没关系。我爸爸
还把他的钱赔光了两遍呢。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把钱都赔光,这只是一个人要学会的许多东西之一……你管他叫金杰,这是真的吗?”
“嗯,是的,只不过,阿加莎,请别在这件
事上挖苦我。”
留声机里正播放着和平咖啡馆里那个黑人唱
过的那首歌。
就在这时护士进来了。
“嘿,你们可真是够吵的,没错。”她说,
“真不知道护士长如果在这儿的话会怎么说。”
“吃一颗巧克力吧,护士?”
“哦!巧克力!”
亚当又调了一杯鸡尾酒。
邪恶的肉身
迈尔斯坐到伦西玻小姐的床边,拿起电话,
开始口述起了正在疗养所内发生的事情。
“在新闻界有个朋友可真棒啊。”护士感叹
道。
亚当给了她一杯鸡尾酒。“我可以吗?”她

问道,“我希望你没把酒调得太烈。会上头吗? 夫林·要是病人们看见我微有醉态,会作何感想呢?算 沃了,只要你确定这对我无害就行了,谢谢。”



“……昨天我前往位于温普尔街的疗养所,
逗号,拜访了凯泽姆勋爵可爱的女儿,逗
号,受人尊敬的阿加莎·伦西玻小姐,逗号,她正在那里从近日本栏目所述及的车祸中
恢复,句号。伦西玻小姐款待了一大群访客,其中包括……”
亚当给周围的人端去鸡尾酒,终于来到了尼
娜面前。
“我还以为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可显然我们还注定要见面的,不是吗?”
“阿加莎的气色比我想的要好。真是一家有
意思的疗养所啊。”
“尼娜,我必须要再见你。今天晚上到洛蒂
的旅馆来和我一起吃晚餐吧。”
“不。”
“求你了。”
“不行,金杰会不高兴的。”
“尼娜,你不爱他吧?”
“不,我不这么认为。”
“那你爱我吗?”
“我不知道……我爱过。”
“尼娜,见不到你我真是伤心透了。今晚请
务必来和我吃晚餐。吃顿晚餐怕什么呢?”
“亲爱的,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好啊,那为什么不来呢?”
“你知道的,金杰不喜欢我们之间有那种事
情,他会光火的。”

“嗯,那我呢?你不是先爱上我的吗?”

林·
“亲爱的,别不讲理。再说,我跟金杰是青 沃梅竹马,他那时候的头发颜色可漂亮了。”


“……其回忆录将于下月初版的‘约翰尼’,霍普先生告诉我,他未来将把时间主要放在绘画上,并将于春季赴巴黎学画。他将加入的画室是……”
“就最后一次,尼娜……”“看来,我不去
还不行了。”“天使啊!”“我相信你早就知道我会答应的。”
“……与知名的马球运动员‘金杰’·利特
尔约翰先生订婚的尼娜·布朗特小姐……舒瓦特先生……”
“只要你能和金杰一样有钱,亚当,或哪怕
只有他一半富有,或只要你能有一点儿钱,就好了。”
“嗯哼,”护士长仿佛从天而降般出现了,
“有谁听说过在脑震荡患者的病房里有鸡尾酒会和留声机的?布里格斯护士,立刻把窗帘都放下来。你们都出去,所有的人。还得了啦,我知道比这更小的刺激都死过人。”
的确,伦西玻小姐已经出现了神经紧张的迹
象。她笔直地坐在床上,脸上露出亢奋的笑容,对自己想象出来的访客不断点着绑满绷带的脑袋致意。
“亲爱的,”她说,“这一切真是太棒了……
你好吗?……你也好吗?……你能过来真是太好了……只是你得当心,别从床角掉下去……哦,伊
就差一点儿啊。那辆可恶的意大利赛车就那样开 夫林·走了……我希望自己能知道这辆车子里什么是什 沃么……亲爱的,请试着把车开得更直一点,我亲 作品爱的,你差一点要撞到我了……再开快点……”
“没事儿,伦西玻小姐,没事儿,你千万不
能激动。”护士长说,“布里格斯护士,快去把冰袋拿来。”
“所有在这儿的朋友们,”伦西玻小姐微笑
着,脸上放射出光芒,“再开快点儿……再快点儿……到时候会顺利停下来的……”
那天晚上,伦西玻小姐显示在图表上的体温
直线上升,引起了整个疗养所的关注。布里格斯护士一边喝着每晚必喝的热可可,一边对人说,这个病例的失败会令她感到难过。如此活泼可爱的一位姑娘——可惜太容易激动了。
谢泼德旅馆里,洛蒂对亚当说道:
“那个家伙又到这儿来找你了。”
“哪个家伙,洛蒂?”
“我怎么知道是哪个家伙?反正就是和以前
同一个家伙。”
“你从来没跟我讲过有这么个家伙。”
“没有吗,亲爱的?啊,我一直想讲来着。”
“他要找我干吗?”
“我不知道——跟钱有关系吧。讨债的,我
想是。说他明天还会再来的。”
“好吧,跟他说我去曼彻斯特了。”
“好嘞,亲爱的……来杯酒怎么样?”
那天晚上,尼娜说:“今儿晚上你看着不怎

么高兴啊。”

林·
“抱歉,我让你觉得没劲了吧?”

“我想我该回家了。”


“好吧。”
“亚当,亲爱的,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尼娜,你有没有感觉到,
事情就是没法长久了?”
“你说的事情是指什么——指我们的事还是
所有的事?”
“所有的事。”
“没有——我想我没这样觉得。”
“我敢说你是对的……你在找什么?”
“衣服。”
“找衣服干什么?”
“哦,亚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今晚
真是太不可理喻了。”
“咱们别再说话了,尼娜,你不介意吧?”
又过了一会儿他说:“我愿意付出世上所有
的一切,来换点儿不一样的东西。”
“ 和 我 不 一 样 还 是 和 所 有 的 东 西 都 不 一样?”
“和所有的东西都不一样……可惜我什么都
没有……说话又有什么用?”
“哦,亚当,我最亲爱的……”
“怎么啦?”
邪恶的肉身
“没什么。”
亚当第二天早上下楼来的时候,洛蒂正在客
厅里喝她每天早上的那杯香槟。
“这么说来你的小鸟儿飞走啦?坐下喝杯酒

吧。那个讨债的又来了。我告诉他你在曼彻斯特 夫林·了。”

“太好了。”


“他看上去心情很糟糕,说他会去找你的。”
“那就更好了。”
这时,一件亚当一直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洛
蒂突然对他说道:
“这倒提醒我了,我的小小账单你什么时候
付?”
“啊,这个啊,”亚当说,“我一直就想要
问你呢。帮我结一下,什么时候给我送来,好吗?”
“已经算好了,就在这儿呢。天哪,你好像
喝了好多啊。”
“是的,我是喝了不少。你肯定这其中的一
部分香槟不是法官喝的吗?”
“啊,也许是吧,”洛蒂承认道,“我们偶
尔也会把账给弄混。”
“好吧,非常感谢,我会给你送一张支票下
来的。”
“不,亲爱的,”洛蒂说,“不如就在这儿
开吧。这是钢笔,这是墨水,这是空白的支票簿。”
(在洛蒂的旅馆里,账单不是经常送到客人
手里的,什么时候送也没什么规律,可一旦账单来了,那是休想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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