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克兰的欲望都市》第53章

我停下来说：“你如果不高兴；就说。我要是说错了什么；会改的。”
“没什么；就是不喜欢你跟我抬杠。”她说。
“可是咱们认识的时候；不也是一直在抬杠吗？”
“那是那时候；现在我就是不喜欢。我要我的男朋友一切都听我的。你能做到吗？”她忽然坐起来；抱着枕头；认真的对我说。
我犹豫了下；说：“能做到；不过你要给我时间；给我机会。”
她想了想说：“烦死了；再说吧。”然后又躺下了。
我也不知道她的情绪什么时候能好；只好陪在一边；看着她睁着大眼睛看着天花板。过了好久；她忽然说：“我以前的男朋友；从来不跟我抬杠的。可是他第一次跟我意见不统一的时候；就是分手的那天。”
我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接她的话题。她也似乎没想让我发表意见；自顾自的说着。
“其实我们认识的很奇怪的。初中的时候；他和我就是一个班级的；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呢；每天都跟个男孩子似的跟人打闹；可他就总是很安静；好象不会说话一样。也许是性格差得太多的原因吧；我就总是注意他。他的个子也很高；很显眼的。不过那个时候；可能不能说是喜欢吧。”
“后来初中毕业了；高中的时候；他是一班；我是三班；那一年我都没见过他几回；直到高二那年；文理科分班；我们都分到了文科班；就那样又遇到了。不过；高中的那两年；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偶尔在路上见到了；打个招呼；我对他好象没有爱的感觉；只好象是个熟悉的朋友；偶尔想起他来；会笑一笑；觉得他这个人整天不说话；活的一定很没意思。”
“再后来；高考了。毕业了。每个人都各奔前程。我考的不好；去了一所当地的大学；爸爸妈妈不太满意；就开始张罗着要给我办出国。他去了北京一所很好的大学；听说那里都是学习成绩很好的学生；那时候我就很羡慕他。可是；又是半年我们都没有联系。直到那年过年的时候；到各地去上大学的高中同学们要聚会；我还又一次见到他。”
“我还记得那天；是个雨天；南方的冬天没有雪；只有雨；那雨下了好多天；淅淅沥沥的；让人心烦。我们那天去了好多的同学；有三十多个；大家半年都没有见到了；非常亲切。都在谈论着在外地的大学生活；只有我；是在本地上的大学；我好象跟他们没有了共同语言；一个人坐在边上；傻傻的听着他们说话。这时候；他坐到我旁边；问我这半年过的好吗。那时候；我很想哭。”
“于是整个同学聚会的过程里；我们一直聊着。我说起我在大学里的无聊生活；说起那个破大学的一切；说起我要出国去。他也说起他的学校；说起那些学习超级好的同学；说起北京；说起天安门。我说我很羡慕他能在那样一个环境里学习；他却说他很羡慕我可以自由自在的；不用为了跟别人比成绩而烦恼。就这样我们聊了好久；也是那一天我才知道他不是不会说话；相反；他的声音很好听；说话很有条理。我发现；我很喜欢和他聊天的感觉。”
芮雪说到这里；看了看我；问我：“你愿意听我说这些吗？”
“你说吧；我想知道你的过去。”我点点头。可其实真的不想听下去。我总在想；如果喜欢一个人没有必要听她的过去；那时候我们没有相逢；既然互不相识；何来的爱和恨。每个人都有过去；都有故事；非要知道的话；不过是在爱和恨一个虚幻的根本不存在的幻影。我又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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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同学会结束的时候；他把他的手机号码给我留下了。然后他就和别的同学一起走了。我一个人回家；路上下着小雨；我也没有打伞；一个人走回去。我觉得那一天很冷很冷；忽然就好想找一个人；一个能给我温暖；给我安全感；了解我关心我明白我的人。我从来没有那么强烈的想要找这样一个人。也许从前我没有意识到我需要那样一个人；也许从那天开始；我才意识到我的生命还不完整；我需要找到我的另一半。”
“我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手机响了；来了一条短信；是他发给我的。问我到家了没有；还说外面下雨很冷；让我回家以后喝一杯热茶；这样才不会感冒。我看了短信；就哭了；我从来没有哭的那么厉害过；在我最脆弱的时候；他来了一条短信。我想；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爱上他了。”
“其实女人要的很简单；有的时候；就是一句简单的问候而已。可是偏偏；在最需要的时候；往往没有人出现。而碰巧出现的；即使不是那么优秀；也会变的象白马王子。”芮雪自嘲的说。
我很想问问她我出现的是不是时候；可是忍住了。我不想打扰她的回忆；我知道；无论结局多么残酷；初恋在女孩子的心里；总是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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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给他打电话了。我们聊了四个多小时；直到我的手机烫的拿不住了才挂掉。我们谈了好多好多；从一岁开始直到上大学。我想知道他的一切；他就都讲给我听；我喜欢他的语气；很温柔；好象小时候爸爸给我讲故事的样子。我甚至幻想；如果是躺在他的怀里听他这样的讲故事；该有多幸福。”
“第二天；还是下雨；很大的雨；我们见面了。那天下午我们一起去吃KFC；打着一把伞；很小很小的伞；盖不住我们两个人；于是他撑着伞；为我。而他的左边肩膀；全都打湿了。在KFC里；他不让我喝凉的可乐；他说女孩子这种天气要喝热的。于是我喝了杯热果汁；那是我这辈子喝过的最暖和的东西了。”
“后来他爸爸给他打电话让他回去吃饭。他说他爸爸管他很严；不回去不行。我不想让他走；可是我没有理由留他。于是他送我回到家；他走的时候对我说三天以后是他的生日；他想那天看到我。然后他就跑进雨里；不见了。我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很害怕。害怕不能跟他在一起。我突然有种强烈的感觉；我要在他生日的那天跟他在一起；无论发生什么；无论他喜欢不喜欢我；我都要这么做。”
“他生日的那天；我起的很早；那天的天气也还好；只是阴天；没下雨。我从早上开始就祈祷不要下雨；然后跑出去给他买我早就看好的生日礼物。一个很COOL的打火机。他偶尔抽烟；我很讨厌男孩子抽烟；可是我觉得他抽烟的时候很帅；我想；他用我送的打火机点烟的时候就会想起我吧。这样他的每根烟里面就都有了我的祝福；那些烟就不会伤害他的身体了。买好了打火机；我就一直等着他的电话；一直等到晚上；他都没有找我。”
“我很担心；就给他打电话；他接了；说话很含糊；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他今天要和家人一起过。他爸爸不让他出来。我就哭了；我记得我哭的很大声；我说我等了他一天了。他很为难；说他爸爸很严厉；我说那好吧；那我们以后都不要见面了。就把电话挂了。我刚挂；他的电话又打来了；我本来不想接；可是忍不住又接了。他说；他要出来见我；可是只有半个小时。要我先出来；在他家附近等他。我说好；就算只有一分钟；我也要见你。”
“我出了门；打了辆车去他家。走到半路；开始下雨了。到了他家附近我下了车；雨很大；附近有个还没完工的大楼；我就跑到楼里；给他打电话；告诉他我在等他。过了两分钟；他出来了；我那时候冷的浑身发抖；躲在阴影里；他进来没看到我；就大声的喊我；我听到他的声音；又哭了；脸上全是水；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他听到哭声找到我；一见到我就把我抱住了；那是我第一次的拥抱；一个很暖和的拥抱。”
“我把打火机给他；说是生日礼物。他说你怎么这么傻；天下着大雨还来干吗。我说我一定要见到你；我要告诉你我喜欢你。他说；我也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然后；他就吻了我；我的初吻。”
“我说我很冷；他说没关系；就把外衣脱下来给我穿。我们坐在全是灰尘的楼梯上；他点燃打火机说是要给我取暖。我靠着他的肩膀；感觉幸福极了。现在想起来；我都感到温暖和安全。”
说到这里；芮雪不再说了。我问：“就这样吗？”
“他又待了半个月就走了。回北京去上学了。我继续在家里；等待出国的消息。后来有一天；我终于忍受不了思念；跑到北京去了；在那里；跟他在一起待了三个月；直到我出国前。”她又说。
我不知道我的脸色是怎样的；只是觉得心被什么东西掏空了；其实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知道的。我看着床上那个我深深的喜欢着想要和她在一起的女孩子；忽然觉得；从前；现在；以后；她都不会是属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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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雪说她累了；要休息了。我就离开了。离开前我试着想要亲她一下；她有些闪躲；我没有强迫。出了她家门；我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忽然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笑和没有意义。
有些人；有些深爱着的人；之所以不能在一起；是因为他们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