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恋人》第11章


“只要是同胞都会帮,何况还是你的前女友。”段落嘻嘻哈哈地说:“留下她了?”
任志远含糊地应了一声,又问:“移民局那边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段落故意卖着关子。
“那算了。”他直接要扣电话。
“喂……”段落不满地嚷出来:“你明明还是关心她的,为什么不承认?”
“你也说,只要是同胞都会帮。”
段落妥协:“算了,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关心,也都没用了。” 她已有未婚夫。
“她找的律师怎样?”
“是不错的律师,之前有过几次接触,打过很多这种居留权的官司,基本都是胜算。在移民局那边听说也有过硬的关系。林薇安倒是很有本事,能请得到这么好的律师。”段落一口气地说。
“今天晚上在莫里斯饭店,尼斯科技园有个宴请活动。”任志远轻描淡写地说。
“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去?”段落忍不住促狭:“家里有人在等着你,要回去。我明白的。”
任志远微微地有些尴尬,微咳一声:“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忘记。”
段落玩味地哦一声。他不信他的欲盖弥彰。孤男寡女住在一起又怎么会那么单纯呢?何况是曾经那么亲密的两个人,能在一向冷静内敛的任志远那里发生点事故就好了。这么多年,他过得简直是苦行僧的生活,除了工作就是生活,从来不谈恋爱的人,不是心理有残缺,就是心里装着一个不可能的别人。他始终相信,任志远是属于后一种。
林薇安推开卧室门的时候,心紊乱地跳了一下。深灰色的厚绒窗帘,拉开的时候,光线一点一点地倾进来,这光就好像洞穿了她的身体,生疼。
目光循着望过去,恍惚得不真实,喉咙深处发出短促的声响——处处都是任志远的气息。
曾经的她,就是那样发疯似地喜欢着他,喜欢到了连他呼出的空气都愿意珍惜。
她知道她缠他缠得太紧了,但她就是想每时每刻都跟他在一起,就想知道她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在做什么,她不停地问,任志远,在干嘛?……那刚才呢?刚才在干嘛?
她不会恋爱,她不懂技巧,不知招数。她只是凭着本能,把一颗心完整地捧到他的面前,所有的话,所有的作为,都是发自肺腑的,就算她吃醋、她计较、她冲动、她小心眼……也是因为她喜欢他呀!就因为这样的她,才要扔掉吗?她把手里的烟掐灭掉,让自己从回忆里醒转过来。
衣柜里整齐地摆着白色的衬衣、深色的西装,她把所有的衣服都取下来,不厌其烦地一件件试穿,然后又脱下来,挂回到原来的位置。
试到最后,她摊在床上,用他的被褥裹住自己,又想起似地顺手拉开抽屉,翻了翻,没有发现杜蕾斯之类的东西——看来他并不会带女人回家。
翻开手机的时候,才发现有无数个未接电话。百无聊赖地扔到一边时,手机又响了起来,她清了清嗓子,接起来,还没有等她说话,柳霄已经火爆地嚷:“为什么不接电话?”
“没注意。”她心不在焉地回答。
“你在哪儿?”他派人过去替她搬家,却怎么也敲不开门,手机也打不通。他还以为她出了意外,也不管是否合法让人直接把门撬开进去,才知道她已经收拾行李连夜“潜逃”了。
“我已经找到新的住处。”她漠漠然地说。
“在哪?”他咄咄逼人。
“不方便告诉你!”
“你住到一个男人家了?”柳霄厉声问。
林薇安挑了挑眉:“其实是学校宿舍,我师姐替我找的。跟一个有洁癖的瑞士女孩住一起,我答应她,不会带男人回家。”
他语气缓和下来:“其实我可以替你安排好。”
“我不想要有被包养的感觉!”她把电话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腾出手来做伸展运动:“反正手续还要等一阵子才能办下来,在我们成为夫妻之前,你就忍忍吧!”她的话里有着明显的歧义,他的身体微妙地热了一下。
“你拿笔记个地址,先去法语学校报到,参加分级考试。”他烦躁地说完地址,也不问她记下来没有直接就扣掉了。
“Jacque,”助理Monique敲门进来,指指手表:“要去法院开庭了。”
“案子排在第几?”柳霄翻了翻面前的卷宗。
“那边通知是第十一个,现在过去时间差不多。” Monique停顿一下说:“下午三点半要约见一个因为印假证件被抓的当事人,四点的时间,Christine预约了您,另外还有个口讯,Sophie约您今晚在Le Vip Room(贵宾室)碰面。”
柳霄点了点头:“替我推掉Sophie”,想了想,又说:“不用了。”
刑事法庭在巴黎的五圈,柳霄到的时候前面已经审理了七个案子。他坐在庭审席下,连连地看了几次表。
“还有事?”Monique低声问。
他怔了一下,他有什么事?他一向敬业,在庭审之前都会静下心来,在脑海里把细节重新过滤一遍,在每一个可能被推翻的理由前做出合理的解释。但现在他怎么能这么可笑,频频地看着表,就像等着下班要赶去约会的愣头小子。
他冲Monique歉意地摇摇头,重新集中精神思考整个案件。
“法官就那样相信了你的解释?”坐在咖啡馆露台的柳条椅上,喝着Le ros é(粉色红葡萄酒)的林薇安,懒懒地依着咖啡馆提供的高大电暖,好不惬意地问。
深绿色的遮阳蓬,窗台垂下天竺葵,熏暖的午后,柳霄的心情异常愉快。他从法院出来,就直接给林薇安打了个电话,知道她正在去法语学校的路上,就让她在最近的地铁站下车,他怕她找不到地方,还是决定亲自带她过去。
他到的时候,她自个儿在咖啡馆外面坐着,穿着单薄抓绒衫,简单牛仔裤,半边脸都埋在围巾里,鼻翼冻得有些发红,让人心生怜惜。
“相信了。”他喝着热咖啡,侃侃而谈:“我告诉法官他是中国男人,中国男人都是妻管严。”
今天的案子是一个温州男人在餐厅用餐时与人起了冲突,他拿出刀伤了人。当法官问这把刀是随身携带还是在餐厅里拿的时候,当事人告诉法官是他随身携带的。法官问他为什么要随身携刀,他说是因为他老婆觉得治安不好。这是柳霄事先跟当事人对过的,这样他就可以从中国男人的“国情”出发,请求法官轻判。
林薇安笑起来:“原来律师最喜欢瞎扯淡。”
“不仅律师,男人都会瞎扯淡。”柳霄看着她嘴角迷人的笑容,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暖她的手,但她敏感地避开了,假装地别开面孔。
这十月的巴黎真冷呀,冷得像要把万物都冻僵了。
“走吧,去报名。”柳霄站起来,故作轻松地说:“凭你的智商,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拿到合格证。”
她不屑地“切”一声:“不要让我开始,开始了我就停不下来。”
“法语?”他凝视她:“还是任志远?”
“也许没有区别。”她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悻悻然地说。
“以后不许再在我面前提这个人!”他突然凶巴巴地说。
“明明是你提的?”她不满地嘟囔。
他的心突然又烦躁起来,硬生生地说:“反正现在你跑不掉。”他一定会把她弄上床。
这所天主教学院是私立大学的法语班,不但学费是全巴黎最贵的,教学质量也是最好的。
林薇安办好手续,参加分级笔试,她除了会写几个简单的法语问候语,其他一概不会,自然安排在初级基础班。
拿着课时表的时候她皱了皱眉,几乎每天上课都要换教室,还要去不同的街——在巴黎,认路和记路是首要的问题。
好在学校很美,花坛、草坪、高大树木,让人心情舒畅。听老师说有一节初级班写作课,他们可以去试课时,柳霄也跃跃欲试地想去听听。
“干脆我也来报个班。”柳霄的目光流连在从身边经过的各色年轻漂亮女孩身上。
林薇安厌恶地说:“不知道要糟蹋多少无辜少女。”
柳霄不服:“她们每一个都心甘情愿。当然,我也会让你心甘情愿!”
她冷嗤一声,懒得跟他废话。
在写作班的教室外,林薇安在窗户外面瞄了一眼,竟然是亚洲人居多。
“替我打听一下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柳霄也探着身子问。
“哪个?”
“第三排穿蓝色衣服那个。”柳霄啧啧地说:“真漂亮。比你漂亮多了!”
“敢情你让我来法语班,就为你拉皮条来了。”她不客气地说,又多瞄了那女孩一眼,是亚洲女孩,真的很美,一头黑发,细长美丽的脖子,蓝色的紧身上衣包裹得腰肢纤细,即使是坐着,你也能感觉到她有着性感的胸部和翘臀。
“五百欧元!”他轻佻地笑:“拿到电话号码。”
“成交!”她清清脆脆地回答。
“看来找你做老婆真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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