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嫁》第246章


刘妈妈想跟,被二老爷斥了一句:“你进来做什么?滚回去。”
听二老爷似乎火气甚大,丁姀忙不迭叫苦连天,铁定是丁泙寅干了好事触怒了他。这下好了,若是自己再有言语失当的话,恐怕也难逃一顿教训。
刘妈妈只好灰溜溜地逃了。
二老爷侧开身子,让她与夏枝先进屋。那间隙两人抬头往屋里瞧,顿时抽了口冷气。只见丁朗寅丁泙寅两兄弟都乖乖跪在地上,尤其是丁泙寅,那背上还挨了一鞭子。这时候,他俩也直瞅丁姀。
丁姀顿时好气又好笑地回瞪过去。
二老爷呛了两声:“咳咳……逆子,还不给你们八妹端个座。”
“是。”两人极其一致地答应。
夏枝急了:“这是奴婢该做的事情,还是奴婢来……”说着就去与丁泙寅抢同一把圈椅,两人“嘭”地撞到一处。丁泙寅傻傻咧了一嘴笑,夏枝如触电一般把手收了回来,急匆匆又回到丁姀身后。
丁泙寅嬉皮笑脸地拍了拍椅面:“八妹请坐。”
丁朗寅亲自斟来茶:“八妹请用茶。”
丁姀忍不住“扑哧”笑起来:“二哥六哥,这是怎么了?”
“孽障,跪回去”二老爷又斥。
两个人这才灰溜溜地又在原来的地方跪下,一副已经认命了的模样。
“二伯父,两位哥哥这是……”丁姀放下茶碗,仍旧起身。
“哎,养不教父之过。慈母多败儿啊……”二老爷说得扼腕痛心,忍不住俯冲到案前抓了那条指粗的皮鞭,要朝丁泙寅挥下去。
夏枝失声尖叫:“不要”惊觉自己失态,立马涨红脸别开头去。
“……”二老爷狐惑,“怎么?莫非我教训儿子,你一个丫头也敢指手画脚了?”
“二伯父,夏枝不是这个意思。”丁姀忙道,也试图着将二老爷手上的鞭子拿过来。心中是想着,刚才那一鞭的方向看似会打到丁泙寅,实则却不会。而且看刚才丁泙寅帮自己拉座的模样,身上那一鞭下手也不似很重。
于是就揣摩起来。即便夏枝不出口阻拦,二老爷也是赌她会阻止这一鞭的。故而……他其实是在试探自己?而夏枝不过是替自己钻了这套子。
好吧,想通这一点,她心里反而不那么忐忑了。
二老爷的眉抖了两下,叹了一声就倒在了后头一张圈椅里。
丁姀将鞭子交给夏枝,和缓地问:“究竟两位哥哥做了什么错事,惹二伯父如此动气?”
“不过是去舒公府转了转……”丁泙寅插嘴,被二老爷一个冷眼又给盯地垂下了头。
“六哥去舒公府,原是我的错。”丁姀只好把这个错揽了下来。若真要在丁泙寅身上镬上几道鞭子,夏枝飞心疼死不可。
二老爷拍了下大腿:“若是仅这般就罢了,可这逆子竟去求将军走个漏门,这让咱们老丁家的颜面何存呢”
第两百六十章 前程
丁姀心道,果然如此。糊涂的丁泙寅,果然是在舒公府吃了苦头么?
“那将军他……”她问。
“将军说,待明日点卯之前,若是我走得进军营,便破格收了我。呵呵……八妹,你就瞧六哥的好吧嘿嘿……”丁泙寅傻笑。
“混账,还不求你八妹让将军收回此话。若不然,你明日就有去无回了”二老爷腾地起身,直冲到丁泙寅跟前,一副牙关咬着,真恨不得一个巴掌伦翻这小子。
丁姀的目光轻移,投向始终没有说话的丁朗寅身上。寻思着,丁泙寅是糊涂干了蠢事,难不成丁朗寅也犯了什么错?
“六哥生性直率,况且也并非犯下大错。再说将军的话,这事儿怕是求我也无用。老太太很是宠他,而他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若是有人游说,恐怕更使得他对六哥严苛了。既然将军已经答应,若是点卯前进得了军营就让他参军,这也算是靠真本事的。六哥倘或真有这本领,定能在军中名噪,尚无坏处。”丁姀缓缓剖析着。
二老爷眉毛一鼓:“你瞅瞅他这孬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成得了什么气候”
“爹,孩儿读书不能,您硬生生逼孩儿考什么功名,孩儿就是把书都吃了也及不上二哥一根毛。您这不是存心刁难孩儿嘛……”
夏枝暗恨,怎么这个时候还冲二老爷说傻话,该是当面认个错才对。
提到丁朗寅,二老爷更没好气,指着他道:“古训有云,长兄如父。朗寅你在家却置亲弟不顾,任其妄为这才助长了他的气焰。你瞧瞧你瞧瞧,现在还跟我唱反调我……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了一个是一个,打死了一双是一双”说罢就又起身要向两人扑过去。
原来丁朗寅根本就是无辜受殃,城门失火里的一条池鱼呐丁姀暗自摇头,二老爷爱子心切可以理解,不过这般要打要杀的,始终有欠长者威仪。她也总算懂了,能把丁泙寅关在祠堂里,成木木讷讷的模样,这确像是二老爷会干的事情。好不容易丁泙寅又生龙活虎的了,总不能再打成残障人士吧?
于是脚踵立旋,身子一偏就挡在了二人面前,贴膝跪下:“二伯父若要责罚,就请连小姀一起罚吧。此事,原是小姀怂恿六哥的,六哥是因我激将而寻去舒公府的,更与二哥无关。”
那巴掌就离了一寸悬在头顶,她几乎能感觉到掌风拂面。可是却把头抬得更好,一双明眸直瞪瞪瞅着二老爷,说的虽是些引咎的话,可那神情丝毫没有愧意。这乍然的举动,反倒让二老爷腾空的手蓦然顿住,傻了眼似地瞅着她。
这若换成丁妙或是别的姊妹,可会上来护这个短?
没有人会
二老爷震惊不小。看来这老三的女儿,的确有些与众不同。
便轻轻将手放了下来:“你怂恿的?”
夏枝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稳稳当当又落回胸口。听到二老爷这么问,急着跪到丁姀身边道:“回二老爷,是奴婢的主意。八小姐曾交代了我些话,兴许是奴婢愚钝,传的话让六爷误会了……”
“不,没有”丁泙寅梗着脖子大声反驳,两只眼睛瞪着夏枝几乎五官扭曲,“夏枝,没有你的事。”
“够了”丁姀挺直身板呵斥,“你们都少说几句。做人要有担当,我若是连这个都担不起的话,如今便不会出现在盛京了。六哥,我知你想寻个前途,莽撞行事是我考虑不周。二哥,你常不在府,六哥如何你也不清楚,若要责怪你实在太过冤枉。夏枝,你只是个婢子,听主子办事天经地义,更没你的责任。”
只见丁朗寅的身子微微颤动,张了嘴几乎有些震惊。先前曾以为她只是个弱智女流,能有今日这番作为也是靠的机缘巧合亦或者别的手段,没想到,竟还是个如此仗义的人。他竟不知不觉间对丁姀,又刮目相看了。
为何每一次见她,总有那么一两点的改观呢?他笑得清浅,丝毫没有要吃鞭子的自觉。
“何况二伯父……此刻,您要的只是解决此事的办法,而并非是要追究责任吧?”丁姀直言,一气呵成。
二老爷再次愕异:“你有办法?”
“老祖宗就说,吃一堑长一智。人没有磕磕碰碰难以成长……不是说,玉不琢不成器吗?六哥究竟是块顽石还是璞玉,明日将军一验便知。二伯父若肯给六哥这个机会,小姀愿担保,六哥是直着出去的,也能直着回来”她可是替丁泙寅做了担保呀,丁泙寅你可千万得争口气即时进不了军营,也千万给直着给她走回郎中府来。
丁泙寅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连声应和:“我定能直着出去直着回来,爹您就等着孩儿凯旋归来吧”
二老爷嘴一撅,冷冷哼哧:“你八妹可是为你做了担保,你若是没缺胳膊少腿地回来,就给我认认真真去国子监朗寅,他**可要敦促他的学业,切不可再贪玩闹事。”
丁朗寅磕了个头:“谨遵父亲之命。”
丁泙寅咕哝:“好像我就一准输了似地,真讨厌……”
二老爷余气未消,直着两个人显然还想说什么,可终因话堵在喉咙里不得发声。挥了下手,颓然道:“都出去吧。”
“爹,外头可摆饭了呢”丁泙寅简直就是皮痒。被二老爷瞪了一眼,便咚地跳将起来,率先逃了出去。
丁姀失笑,拉起夏枝起身,在二老爷跟前敛衽,便也出去了。丁朗寅随后,替二老爷关上了门。四个人重重吁出口气。
丁姀紧张地手心攥了大把的汗,若不是亲自领教,还不知道原来严父真能如此想到丁泙寅把二老爷气得歪了嘴的模样,她真想大笑出来。
反而使丁朗寅沉静地望这她:“多亏八妹解围,否则我跟六弟恐怕几日都起步了床了。”
丁姀这才想起丁泙寅身上的伤,便道:“夏枝,你陪六爷去上些药,换过衣裳再过来。”
丁泙寅巴不得,忙“哎呦哎呦”地讨怜,跟夏枝挤眉弄眼地去了。
关缕儿听说丁朗寅被关在书房,在堂屋等了许久也不见回来,急得过来找。正见丁姀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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