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京华》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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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在孩子快要出生的时候，出这么一件事？谢简之之前对自己的解释是假的，那他后来对自己的关心是不是也是假的？真相在今天由喻太后跟她说出来，究竟是喻太后自己的意思，还是谢简之也参与了其中，不然，为何他们两人今早见了一面之后，他偏偏有事走了呢。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反而让自己的心情更糟了，简直要伤心的掉下泪来。明神爱伸手将已经湿润的眼眶擦拭一下，吸了吸鼻子，重新抬头看月亮。
山中虽无凶兽，但晚上的山上总有些飞禽走兽出现，偶尔有一两只鸟从身边飞过，明神爱并不在意，但一只体型较大的长了毛的动物突然出现在她脚边，将她整个人吓得猛地往后面一缩。这一惊动不要紧，小腹便渐渐感到了不适，开始隐隐作痛。
明神爱不知是何缘故，只是平息了心跳，端坐慢慢的呼吸，却依旧不能让那股痛感消失，反而越来越强烈了。
脑子里突然闪现了什么，明神爱心中一坠：“不会吧……”
这个孩子，不会现在就想要出来吧。
这个念头将她吓得不轻，顿时就有些手足无措了，茫然环顾，四周昏暗一片，就算被月光照亮，也看得模模糊糊，这种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真的有一种陷入绝境的感觉。
明神爱心中惊惶，忍不住想起了纪桂兰临死前那漫天的血红，只觉得心中更害怕了，腹中也更加绞痛。隐隐地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流出来打湿了她的衣裙，她颤抖着手去摸，湿乎乎的，脑中的记忆让她以为手中摸到的是血，整个人脑袋发麻，缓缓地顺着树干往地上坐，疼得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隔了片刻，越来越难以忍受的疼痛一波波地来袭，，四周漆黑的景色加上对纪桂兰的印象，让她心中的恐惧达到了极限，忍不住开口呼救。
“救命！救命……救啊……！”
腹中越来越疼，她连坐着都觉得有些困难了，只能躺倒在冰冷的地上。中午没怎么吃饭，下午更是没吃，现在肚子又饿得发慌，每喊出一声，都觉得自己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行。
喊了好半天，虽然喊声能在这山间回荡，却仿佛没有任何效果，她还是孤身一人躺在这里，渐渐觉得气力有些不足。
疼、越来越疼。此刻的明神爱算是刻骨铭心地体会到了纪桂兰跟她所说的那句话“疼死我了”是什么意思。也许真被疼死了，反倒是解脱了，现在她的这种情景，可是比纪桂兰当时还要惨，茫茫然望向四周，还是一个人影都不见。
明神爱口中边呼喊着边流泪，一颗心却是渐渐地失去希望，自己也许真的要死在这山里面了。
就在她要准备放弃的时候，有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到了她的耳中。明神爱浑身一个激灵，就像是在死境之中又看见了一丝希望，鼓足了力气声音又大了些：“救命！救救我！”
来的是一老一小仿佛父子两人，都背着篓子似乎是山间的农人。明神爱急忙抓住其中一人的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哀求道：“救救我！求你们了！”
两人是循声而来的，年轻的小伙子一看就明白了情况，有点无措地急道：“这女子是要生了，爹咱们要怎么办？”
年长一些的老汉皱着眉瞧了瞧明神爱，她的声调已经不稳，浑身都在细微的颤抖，时间已经耽搁不起了。
老汉心中一定，将手中所拿的铲子放入背后的篓中，果断道：“她这样是受不得颠簸了，让咱俩给她抬回去，差不多是要她的命。良财你脚程快，马上跑回村去喊接生婆来，还要再把村长那辆破马车借来救急。”
小伙还是有些担心：“那您呢？”
“我先把她扛下这山坡呀，等下咱们在山下的大道上回合。你快去，我没那么大力气，抱不了她多久。”
小伙一点头，放下了篓子拔腿就跑，很快就跑得没影了。
明神爱听见了他们的安排，也似乎看见了一丝希望，紧紧地抓着那老汉的手不肯松，疼得眼泪一直不停地流。“大爷……救、救救我……”
老汉心中也很着急，将自己的背篓放下之后，小心翼翼地把明神爱抱起来，缓步地往山下走。他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借着头顶的月光也看不太清脚下的路，再加上手上抱着个大活人，这条路就算已经很熟悉了依然走得十分谨慎。好在是明神爱不重，怀了这么大的身子老汉抱着也不吃力。
明神爱的哭喊声渐渐大了起来，明显是疼到不行了。老汉听得心中焦急，脚下忍不住又加快了一些，嘴中也不停地安慰着：“快了啊，再忍一小会，应该马上就有人要过来了。”
村子离他们这地方也不过几里路，跑来跑去一趟要不了多久，何况那家伙腿脚十分利索，现在只怕已经找好了车和人，已经朝他们跑来了。老汉一边想着，一边这样安慰着明神爱，类似的话他说了好几遍，才终于在大道上听见了车马的声音。
老汉激动地对明神爱道：“他们来了！姑娘你有救了呀！”
来的确是小伙回村找的人，车内有硬从村里拉出来的接生婆，马车虽破旧，但好歹有个遮挡的地方，也能快些回村。等明神爱被安然地放进车内之后，老汉和小伙两人就在外头驾着车一路往村里赶。
颠簸的车厢内挂着一盏昏暗的灯笼，一晃一晃地让人眼睛发花。明神爱看见了身边的产婆，心里才算是放心一些。
产婆原本不愿出来，此刻瞧了瞧明神爱浑身狼狈的样子，也忍不住皱上了眉头，尖着声音道：“这都要生的人了，怎么会一个人跑到山上去啊，太不拿自己当一回事了！”
产婆边说，边给明神爱擦汗，也安慰了一下她：“疼了这么半天，你这还没到时候呢，还得再熬一会。”
明神爱听了她的话，急速的喘息，连话都说不连贯了：“……还要，熬到什么、什么时候啊……？”
她已经觉得疼得受不了了，用了最大的忍耐力熬过一波，谁知道下一波疼痛很快就来临了，让她连一点歇息的时候都没有。若还要再熬很长一段时间的话，只怕是熬不下去了。
产婆是见惯了这些事的，早已经十分老道了，此刻坐在一边，耳里听着明神爱痛苦不堪的叫唤，表情却十分平静。“生孩子本来就疼，哪个女人不要来这么一遭啊。”
明神爱觉得眼前越来越黑，身体也疲倦地连手都抬不起来，她用细弱的声音对产婆道：“……有没有，东西吃可以？我好饿……”
这破马车上什么都没有，产婆找了一圈无果，便让她再等等，等到了村里子就好了。
好在那山路平坦，马车被小伙驾驶得飞快也安然无恙地把明神爱送回了村里。老汉自家有一间空房，便先安顿在这里。家里的人早就得到了消息，之前就开始烧热水做着各种准备，现在见人来了，正好能用的上。产婆一边让人慢点将明神爱抬进去，一边叮嘱这家的女人煮点东西过来，说产妇没吃饭，现在只怕是没力气生产。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5　章
老汉和小伙将人送到了之后，就没他们什么事了，小伙要转头去将两人遗留在山上的背篓背回来，老汉则满脸忧愁地坐在院中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
老汉的女儿叫秀妹，见自家热闹成这样，便悄悄过来他这边询问：“爹，你这回又救了谁啊？”刚刚人太多了，她没看清楚那人的面相，只知道是个女的。
老汉边抽烟边道：“嗯，我也不知道是谁，不过看那衣服料子，可不是普通人。”
屋内传来的喊声越来越大，连产婆在一边鼓劲的声音也能听见，可见是开始生了。秀娘听得浑身一颤，忍不住奇怪道：“那好人家的女子，都要生了，怎么会半夜在山上。”
“这哪个知道嘛，等她生完了，问她是哪里的人，给她送回去就是了。”
明神爱这一胎，胎位很顺，孩子也比较小，生的挺顺利的，要不是她自己紧张，之前又疼得太久耗费了不少力气，只怕生得更容易。
等那孩子呱呱坠地，哭声震天的那一刻，她的身体如同卸下了一个大包袱，心中陡然一轻。
“哎呀，是个小闺女哦，姑娘要不要看一看？”刚刚出生的孩子都一副皱巴巴的模样，产婆却知道这孩子以后一定长得好，光看那乌黑的头发就知道。
明神爱伸手想去够产婆怀里的襁褓，到了半路又缩了回来。
这孩子姓谢……她心中想起谢简之来就觉得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