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舞倾城-玄灭之火》玄灭之火-第6章

真正的你？幻倾城只能随着月夜的逝去从雾中看他如梦如谜的男子…
“倾城；我可以进来吗？”是慕容无尘。
“恩。”幻倾城应道；此时她只是满脑子布满梵音鹤的影子；挥之不去。
慕容静静看着她；依然那么专注；那么温柔。
“对不起；我失神了。找我什么事吗？”
“你很惊讶吧？我竟然和梵音鹤是亲兄弟…我自出生都没有看过娘一眼…我好羡慕他；能和这么温柔美丽的娘相处至少有几年…而上天却剥夺了我的权利…”他的褐眸迷幻；却无底。
“我很抱歉。”她怎么从来没有想过慕容无尘的感受呢？受伤害最大也是他啊！幻倾城忽然觉得自己好卑鄙；他一直在她身边陪她；照顾她；她却没有顾虑到他的感受。
“倾城……我想…后几天的比武…之后我们可能分道扬镳了；我…能抱抱你吗？”他的眼眸还是那么忧伤；他定定地看着她；仿佛要把他刻进骨血里。
“……好。”犹豫片刻；幻倾城温驯地点点头。
下一秒；他已把她带进怀里…他不同于梵音鹤；胸口温温的；不同于他温文尔雅的性格；他的怀抱如此炙热；让人喘不过气来。他不断地吻着她的发丝；如离别的恋人；手一刻也不肯放开她…他到底对她有多深的情感？幻倾城忍不住叹息。
夜；如此寂寞。
慕容山庄顶。
细雨密密地编织着惆怅…枉然…
梵音鹤依旧伫在雨中…高傲如鹤…神圣不可侵犯…雨滴打乱他乌黑的长发…他眼眸冰冷…
慕容悔仿佛老了几岁；却如山屹立在梵音鹤数尺之外。
幻倾城紧紧捏着衣角…慕容无尘褐眸不停扫视两人；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梵音鹤轻轻拔出绝尘剑；不见剑影；只见剑呼着风的凉飕飕的声音…
这是他的第一招式：心剑合一。人如剑；剑如人；似花还似非花。
慕容悔用擎天剑挡住；可人却倒退几步。
梵音鹤不慌不忙而出第二招；他第二剑轻地听不到一丝风声；人仿佛觉得处于梦幻与迷离中；只留下仿佛是万剑齐飞的影子…
仙云堕影；古石埋香…
“绝尘堕影”是江湖上人人羡慕却不敢攀及的招式；及少人把它练到登峰造极的境界；对于梵音鹤；出招却如此轻松。
慕容悔已极力顶住剑锋；却口溢鲜血。
最后一招……
如幻飞舞的不死鸟；是黑暗与白昼的主宰；如鹤唳风声的凄凉；翱翔于宙宇……
鹤啸星渊……这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梵音鹤的自创招式；已是天下无敌！
青山隐隐；雁落平沙；鹤过无声。
剑锋直指慕容悔心脏！
雨越下越大；笼罩着天空。
鲜血溅出…温暖的；曾经是身上流着的热血…
有一个身影…凄美的…如幻化的蝴蝶…也如枯黄的叶子…徐徐飘落…随着生命的断奏；慢慢地消失……
“不！！！！”幻倾城惊呼：　“无尘！！！”便飞奔而去。
留下呆若木鸡的梵音鹤；剑已砰地掉落…
慕容悔已老泪纵横；不听喃喃道：　“无尘；怎么这么傻；让爹死掉就好了…”
慕容无尘两手轻轻盖着血流不止的心口；道：
“爹…孩儿不孝…只有这样…才能解除所有的怨恨……娘…一定…会理解我的…”
他呼吸困难地对呆滞的梵音鹤说：　“哥…这是我第一次叫你…以后恐怕我都不能叫你了…我好庆幸…我们都有那么温柔而且爱我们的娘；即使我们身世有多么不幸…可悲的是…我们同时…”
他美丽的褐眸闪着泪光：　“倾城…”
“我在这；”幻倾城紧紧握住他的手；晶莹的泪珠一点一点地滴在慕容无尘的手上。
“别哭…”慕容无尘伸出纤细手替她拭去泪花：　“你是那个骄傲而且永远不败的幻倾城…怎么那么容易哭呢…我本来想永远在一个角落默默地看着你…保护你…可是…我看我无法做到了…”
听到这番话；幻倾城已不停抽泣：　“傻瓜；你怎会死呢…别说傻话了！”
“倾城…我会在天上好好看你的…看着你笑…看着你幸福的样子…他转头看着梵音鹤：　“你要像对待珍宝一样把倾城捧在心里……我祝福你们……。”
手；已放下…人…已冰冷……永远也见不到他美丽的褐眸；只留下留在眼角的一滴晶莹的泪珠……
“不！！！！！！！！”天际只回荡着幻倾城的哭喊……
外篇：慕容无尘的独白
我是孤独的。
我从来没有见过母亲一面；也没有享受过家庭在一起的天伦之乐。每次提到这件事时；爹只会抬头看着苍白的天空；轻轻地叹气…
我努力学习武功…阐透佛家道理…生活在我的眼里；只是像一汪平静的死水…永远泛不起涟漪；直到有一天…
我遇见了她…她是这二十年来我第一个遇见让我砰然心动的女子…。不是应为她绝尘的美丽；而是她清冷的气质；坚强的意念；深深的吸引着我…
可我却触摸不到她…如镜中月；水中花……当我深深地望着她时；她的视线已被另一个人紧紧攫住…
他是我的亲哥哥…一分一秒也没与我相处过的亲哥哥；两兄弟同时爱上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是命运的捉弄？亦或是注定的痛苦？
他又视我为杀父仇人的儿子……却不知…我们身上流着一半的血都是相同的啊！
可是；我又能做什么呢？我只能静静站在无人的角落；看着我深爱的女人……和有如爱没有眼缘的母亲的儿子…我深爱的哥哥……
那一次见她；我已然觉得这是最后与她相处的了；我贪婪地抱着她；吻着她的发丝；闻着她的发香；把她紧紧搂在怀里；这个我愿意付出一生一世陪伴的女人……
那天；不出我所料；爹已命在旦夕。
我毫不犹豫地挡住了这一剑；那一瞬间；我看见了；他眼中的震惊……痛苦……和不舍？
我已发觉自己的神志被一点点地抽去…我深爱的女子…坚强的她…竟然哭了…她紧紧握住我的手…
我已经满足了…没有任何遗憾……多年来的影像重叠在一起；我仿佛看到有一条路为我敞开；我将要孤独地走完全程…
我祝福你们…
别了；我敬重的爹…
别了；与我无缘的哥哥…
别了；我爱的那个奄奄一息却坚强的你；风中高傲的你；冷漠如冰的你；泪眼婆娑的你…别了；我的倾城……
、忏悔
在这世上与我唯一联系的血脉都断了；我还能有什么？
磅礴大雨无情地下着；天也在哭泣。
寂静了；是梦魅的侵入；堕落了；是光明的指引。
慕容无尘笑着走了；离开了这个让他留恋无限却满是无奈的世界；留下的；似乎是深爱他的人一世的忏悔与泪水。
幻倾城任由泪水静静流淌着；她细细地看着慕容无尘安详的睡颜；他美丽的褐眸再也睁不开了；再也看不到他温情的双眸；洋溢着浅笑的嘴角。
老天；是否因为他太完美；你把他带离人间？
梵音鹤还是呆站在那里。
如飞翔于天地的仙鹤忽然折断了自己的羽翼；为那曾经拥有的灿烂而哭泣…
他的眼眸沉痛地微闭着；在挣扎；在寻求解脱；却被无情打如黑暗中。
他突然转身；大雨中已然看不到他远去的身影。
“鹤！”幻倾城惊呼。
她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的痛苦；从从前讲到自己往事的伤感；看到杀父仇人的怨恨……
就是从来没有看到他这一次几乎毁灭自己消亡的眼神！
她不由地颤抖起来。
恐惧；附上心灵；她的脚已不听使唤；飞快地追上梵音鹤的脚步……
豆大的雨滴打湿了她的发；她几乎看不见前面的身影。
当她追上时；看见梵音鹤。
他的黑发已湿淋淋的；水滴顺着他的眼；他的嘴；他的下额；滴答滴答地流下；他眼神尽是绝然。
只看见他拿起杀慕容无尘的剑……直向自己右手臂砍去！！！
血花飞溅；与大雨浑浊在一起……
荡漾出美丽而又如此残酷的涟漪……
“鹤；你做什么？”她嘶喊；直冲上前去…来不及了；他几乎已把他大半手臂砍了下来……
“我……即使砍了杀自己亲弟弟的右手也不会永远原谅自己……天啊……我在做什么……我杀了他…我杀了他…！！！”梵音鹤嘴唇发白；是那种椎心入骨的痛苦…
他哭了？幻倾城抚上他的脸…她以为他不会哭的……可是…滚烫的泪水没有因为雨水的冲击而消失；反而越来越多…
“鹤；你冷静点…他…”
“我杀了这个世上唯一与我血脉相连的人…我的至亲…我比慕容悔还残忍！！”他忽然笑起来；笑得那么绝望；那么凄凉；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不……你别这样！”幻倾城紧紧抱住他；怕他下一不再做什么……
“倾城…放开我！我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人……你还有什么理由跟着我…让我自生自灭吧！！”
“我没有理由跟着你；但是我已经把我一生托付给你…！！”幻倾城低语；下一秒；她已主动印上他的唇…
他的唇如此冰冷；没有温度；仿佛也在簌簌发抖…
恋人的吻应是甜蜜的…可是……在这情况下…却如此苦涩不堪……
梵音鹤没有挣扎；但是他渐渐地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