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茸娘子的嫁事》第24章


喜鹊大妈忙捂住八哥的嘴道:“这话可不得瞎说!这要是真的,你想想首当其冲谁家要遭殃?”
黄莺鸟凑了过来,“鸿鹄家呗。”
“嘘!”喜鹊大妈和八哥同时拽了黄莺鸟一下。
这时,鸿鹄家的车辇从市集呼啸而过,路上的鸟儿扑拉一下闪向两边让道。轻纱掀开,露出景千妍绝美的容颜,往常巧笑嫣然的脸如今未有一丝笑意,一阵风过,轻纱落了下去,众鸟儿的议论声再也压抑不下去了。
喜鹊大妈叹一口气,“我看呐,鸿鹄家大小姐的婚事,又悬了。”
“凤王三日后就要设宴欢迎紫玄王妃。我们家当家的在梧桐台上当差,据说凤王有意要在宴上选后。”黄莺鸟轻声说道。
“真的?”八哥瞪大了眼睛,“听说这回得亏紫玄王妃才揭破紫玄家那姑娘的事儿。”
“要是没有紫玄王妃,我看姜蔚然那丑丫头早就叫鸿鹄家吞得骨头都不剩了。”黄莺鸟悄悄道。
“是啊是啊。”
几只鸟儿叽叽喳喳,不多会,鸣凤山的鸟儿都知道了这些事,八卦精神平地起航,越发说得不亦乐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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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凤山顶冼梧宫内一处精致厢房中,一纤瘦女子着一套紫色裙袍立于镜旁,她抚摸着自己的侧脸,那里有一道丑陋的红色胎记。
“蔚然。”红茸推门进来,面带喜色。
“红姐姐。”姜蔚然慌忙将手放下来,捉着衣襟,有些不自然道:“这许多年来都未曾穿过裙子,我这心里总有些空落落的。”
红茸今天穿一条嫣红色低胸长裙,外头罩一条藕白薄衫,裙摆处自下而上细密绣满凤翎暗纹,她手里拿着一只翠色小药瓶,喜滋滋地拉着姜蔚然转了个圈。
“这条裙子高腰紧束,称得你如此窈窕,况且妹妹这般钟灵毓秀的姿容,何必妄自菲薄长了他人志气?”红茸左看右看,心下欢喜得紧。
“可是我。。。”姜蔚然手又不由扶在了脸侧,那道胎记,由不得她自信。
红茸轻轻点了点她脑门道:“渊羽家楚老头说你好学善问,你且告诉我,女子自洁而无姿,比之娇颜无心,何如?”
“自是心美胜过貌美。”姜蔚然会意点了点头,“谢谢姐姐提醒。”
“你确然是要谢我,你瞧,我连夜给你调制的药水。”红茸拿起小药瓶晃了晃,“我琢磨过了,你面上那痕不似胎记,更像是什么人下的禁制,到底怎么个解法我还未想到。到了凤王设宴那日,你且先服了这药水,能保它一段时间里头不出现。”
“禁制?”姜蔚然蹙了眉,这胎记从小便有了,从未有想过会是什么人下的禁制。
“我听说你女扮男装与当年紫玄家的灭门有关?”红茸探究着问道。
“确然,当时我还在襁褓之中,这之中的事全是我长大后楚伯伯告诉我的。”
“那好,”红茸拉着姜蔚然在窗边坐下,双手按在她手上,“你就从当年那场大火说起。”
姜蔚然点点头,娓娓道来:“那是千百年前的事了。。。”
第27章 第五回 犹记芳菲飞满天(一)
《百鸟凤纪》中记载:“凤王裴聿偶遇紫玄女姜七七,惊绝色,心暗慕。婚之,年方一千七百岁。紫玄女诞二子,一凤一玄,王乐,名曰凤姜,紫七。此之为爱甚深情笃定焉!”
又载:“王二千三百一十四年,梧桐台大火,焚紫玄院落七所,亡者百众,紫玄族俱灭。后心忧成疾,王二千三百二十一年,后陨。王深哀,出走不归。众言失之,亡之。此之为恋断生途有乱纲纪也!”
很久以后,一位满怀柔情的女子批注道:“如此千年一叹,实不知是为忧为喜,只犹记芳菲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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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一个红衫少年蹲在树下,左右张望着。
凤凰树上一个紫衫小娃娃露出脑袋,嘟着嘴道:“大哥,你寻的这方法到底做不做数的?”
“怎地不作数?我猫在父王书房窗下听了好几日了。凤雀卵定能救小玄鸟的命!”少年瞪那小娃娃一眼,“你倒是快些掏啊!”
“急什么?整个鸣凤山只有咱们冼梧宫的琳琅院里有这么一颗凤凰树,凤雀那鸟儿虽然灵致稀罕,可不还是挑挑剔剔只肯寻凤凰树产卵的么?跑不了它的。”小娃娃压低了声音道。
“偷凤雀卵说出去是了不得的罪过,你且快一些吧!别把父王母后招来,断是要吃些苦头了。”少年敦促道。
小娃娃一听“父王母后”四字顿时缩了缩脖子,加快了动作,好不容易攀到最高的凤凰树枝上头,一个不起眼的鸟巢就搭建在上头,两枚青碧色凤雀卵安安稳稳窝在巢内。他颤巍巍伸出手去,想了想,便要取走左边那枚。突地听得“噗”地一声,那蛋壳竟是破了,一只小凤雀哆哆嗦嗦伸出小脑袋来,看着小娃娃,歪了歪脑袋。
“叽。”小鸟儿叫了一声,似乎在确认什么。小娃娃惊得几乎要从树上坠下去,忙一把拿起另一颗凤雀卵,仓皇地爬下树去。
红衫少年一把接住小娃娃,念了个诀,趁着迷雾渐起之时遁了身形,往凤后的东凤殿跑去。
“拿到了么?”少年急切地问。
“放心吧,我小七出马,断是天山上头一根绣花针都能妥妥到手。”怀里的小娃娃一脸的神采飞扬。
两个孩子奔进凤后的东凤殿,凤后外出料理紫玄家的后事未归,他们贼头贼脑闪进侧院一厢房内,“吱呀”一声,关上了房门。
这间屋子奇热无比,房间四角都放了一个热烘烘的大火盆,正中一张暖塌上厚厚紫色茸羽之中,一只瘦小的紫色玄鸟气息微弱地躺着。
“妹妹!”红衫少年扑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紫玄鸟。
“你怎地知道是妹妹?咱们凤族初生时都分不了性别,要等长大些化了人形才行的。我瞧着它有几分倔强,许是个弟弟呢。”紫色娃娃也跑了过来,大大地抹了一把汗,从怀里掏出那热乎乎的凤雀卵来。
少年愣了一愣,英俊的眉毛微微一皱,“弟弟也行。它受了冰寒之蛊,现下只能靠这些火盆子续命。父王曾说过,凤雀主生死契机,以凤雀卵祭而行召灵之法,许能救下它一条命来。”
“父王知道怎么救,为何不救呢?”小娃娃眨了眨眼睛,一把扯开衣衫领口,抹了抹汗水。这房间,真热啊。
“凤雀产卵,三千年一枚,此番凤雀双生,是极为祥瑞稀罕的征兆。父王身为百鸟之王,自然有他的原则要坚守。”少年看着弱小的紫玄鸟艰难地一呼一吸,心里纠成了一片,千万年的祥瑞都抵不过眼前这个脆弱生命的下一次心跳来得重要。每一个生命,都值得珍惜之人来守护。
“来吧。”少年将左手放在凤雀卵上说道。
“恩!”小娃娃也将小手搭在了上面。
少年闭上眼睛,虔诚地念起咒文,很快,无数道银色细线穿越在他们周围,织了一个茧,微弱的光流动着,似乎在寻找一个出口,一个机会。
咒文念到最后一个字,面前的凤雀卵和紫玄鸟银光大现,少年和小娃娃捂住了眼睛,两道银光很快融合到了一起。
两人缓缓睁开了眼,一只面盆大小的紫色卵形物此刻传出“噗噗”声,似乎是什么东西在里头挣扎,一声清脆的破裂声,破口处伸出了一只白白胖胖的小手。
一个包裹着紫色茸羽的小娃娃爬了出来,他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少年二人。
“娘!”那娃娃张开手臂,扑向少年。
就在此时,房门大开,一道劲风卷了进来,一条紫色丝带迅速缠绕在娃娃身上,捆绑住他的双手。
“凤姜、紫七,你们退后些。”一极美的妇人飞掠进来挡在两个孩子前面。
与此同时,榻上那个娃娃忽的露出一脸狰狞,手指弯曲成爪,嘴里低吼着,一股逼人的寒气从他身上腾然而起,他圆润的脸上起了一层白霜。
“冰寒蛊被催动了!”凤后变了脸色,手伸向身后的少年道:“凤姜快给我一根火翎羽。”
少年立刻变回原身,一只稚嫩的朱雀鸟,浑身赤红色,口中吐着灼热的红色火球,一身漂亮的火红翎羽,尾巴呈金黄色,耀眼夺目。
凤后手一张,一枚火翎羽出现在了她的掌心,她抿着唇拼力往那娃娃脸上一按。
一声凄厉的尖叫震得整座冼梧宫抖了一抖。
凤王裴聿飞掠到东凤殿门前的时候,已见凤后姜七七惨白着脸,怀里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孩,那孩子不安地动了动,露出脸侧一个火红的“胎记”。
他扶住凤后的肩,低头怜惜地摸了摸孩子的小脸道:“这是怎么了?蔚然的面上怎地多了这块禁制?”
姜七七叹一口气,“凤姜和紫七调皮,偷了凤雀君的卵来,想要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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