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茸娘子的嫁事》第28章


鲜血从嘴角流淌而出,鱼婵略略挣扎了一下,便没了声息。
过往的记忆全部被拉扯到眼前,一颦一笑,以及那心口的一击,被这样残忍地一一列举,说好忘了的,明明全都记得,说好不悔的,终究是失了信,弃了你。
裴紫七向后倒下去的时候,看着漫天的星光,露出一个笑容。
一瞬间,黑暗夺去所有光辉。
第31章 第九回 娘子吻
紫色长裙用金线细细绣满百鸟图案,素纱轻挽,一个绝妙的身姿端着一只青木小碗缓缓走在宫廊之下。
鸣凤山最尊贵的冼梧宫中,此刻几乎一个仆从都没有,老远老远,有几个来不及躲藏的婢子痛苦地捂着双耳,翻着白眼,口中白沫直吐危急万分。
要说什么样的人儿有此功力能叫冼梧宫里的人避之不及,自然是紫玄鸟姜蔚然是也。
那天籁一般的歌声,真真古往今来无人能及,按理说凤族能出这么个人才委实不易,应当大大的赞扬一番,只是此刻人跑的跑晕的晕,实在寻不出几个人能勇敢站起来为未来凤后的歌声鼓掌。
“冷啊么冷心肠啊,暖啊么暖心怀啊!”
仪态万方的姜蔚然扭着腰,一步一步走在无人的宫廊下,手里一碗汐澡汤,正要端去裴紫七房里。她一边唱一边心里在吼:为什么要穿这么长的裙子出来?为什么!走路委实拘谨了一些,往常三两步的距离今天走了几十步了都还未到,连个门框都扶不上,手里这碗汤已由滚烫变成了微热,难不成要给紫七哥哥喝那冷冰冰的汤汁?
一时情急她手心里团出一抹紫色火苗来,颤巍巍伸到青木碗下方,抿嘴洋洋得意道:“如此一来,定能保持温热了。”
面上笑意未退,脚下却一个不留神一脚踩在裙摆之上,长裙险些滑脱不算,手里的青木碗也脱手飞出。姜蔚然就这样整个人斜着倒下去,情急之下,另一只脚又踩上了裙摆。这下可好,虽然四周一个人都未有,但明天全鸣凤山上下定然都会晓得,未来凤后端碗汤药都能摔个狗啃泥!
“小心。”温柔的手臂稳稳将自己搂进怀里,另一只手臂一伸,一切都这样稳妥而自然,汤汁一滴未散,仿佛这个碗方才就是由这人端着的一般。
姜蔚然不好意思地扬起脸,甜甜一笑道:“凤姜哥哥。”
迅速从裴凤姜怀里站起来,踮起脚尖就要接过青木碗去,裴凤姜却向后一让道:“下个月大婚的时候,还打算唤我一声‘凤姜哥哥’么?”
脸上好像被热碳烘过一样,姜蔚然下意识捂住面侧一道红色胎记,低头喏喏道:“凤姜哥哥,我,我叫惯了的。”
裴凤姜空出的手轻轻点一点姜蔚然的鼻尖,眼里带着笑意,“叫惯了的,便是一辈子都不改口了?”
见她红着脸不说话,眼中笑意更浓,裴凤姜箍住她的腰,凑近了去逗她道:“我可是想好了,迫不及待地要喊那一声娘子,你肯也不肯?”
俊朗的鼻尖轻轻顶在姜蔚然的鼻尖上,她迷离了眼,靠在这个柔情蜜/意的怀抱里感受裴凤姜温润的气息,渐渐的,那滑露出的锁骨细腻的肌肤似乎也透出一番旖旎娇媚来,裴凤姜垂了眼皮在她唇上轻轻落了一吻,轻声道了一句,“娘子”。
青木碗还被端在手里,空无一人的宫廊上,一人将另一人推靠在墙上贪婪地吻着,细碎的阳光穿过云层落在那一身火红的宽袍之上。女子轻吟一声,便堕入到这诱人的深/吻之中,双手紧紧环住面前男子的肩,细白的手指穿过他柔软的发丝,牢牢捧住那埋于自己胸/前炙热的一吻。
“啊。”锁骨上被落下一道血红色印记,她忍不住叫出声来。
裴凤姜缓缓呼出一口气,“蔚然,我。。。对不起。”说着,他缓缓松开姜蔚然,将脸扭向一边。
瞥眼看到裴凤姜面上一抹可疑的红晕,姜蔚然咧了咧嘴,故意喊了一声:“啊,好痛。”
“我弄伤你了?在哪?”裴凤姜迅速回过头来,一双好看的眼在她脸上、身上细细找着。
姜蔚然两手按在他胸/口上,踮起脚尖温柔送上一记吻,眼神妩媚地扫了一眼他脸上的红晕嗤嗤笑道:“夫君,从今以后,只可唤我一人娘子。”
裴凤姜细长的睫毛颤了一颤,一口含/住送上来的温唇。
两人拥/吻良久方才分开,裴凤姜递过青木碗微笑着说道:“汐澡汤我替你热好了,赶快给紫七送去吧,你可已耽搁了大半日了。”
“我。。。”姜蔚然拢一拢领口接过温热的青木碗,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这裙子如此碍事,自己这般挪去不知能否在日落之前到得紫七哥哥房中啊?
裴凤姜扬了扬眉,横抱起姜蔚然,一边向裴紫七的房间走去一边笑道:“女人啊,何苦这般为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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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紫七躺在床上,身上已换了件淡紫色的宽松袍子,脑门上细密的汗水,似是见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
“红茸,快走!”他闭着眼睛伸手抓住替自己擦汗的玉手,使劲握着,“快走!”
“紫七?”女子有些慌乱,却怎么也收不回手来。
“红茸,你快走!鱼婵是魔君的人!”抓着女子的手,裴紫七大喊着睁开了眼睛。眸子顺着手中的玉手向上看去,姜蔚然有些惊慌尴尬的面孔映入眼帘。
“呼,是你啊,蔚然。”裴紫七松了一口气,吃力得坐了起来。
姜蔚然体贴地替他按了按被角,微笑道:“先前一直是红茸娘子照顾你的,只是这时她身上乏了才换了我来。”
裴紫七露出一个妖媚的笑,嘴角斜斜地勾起,“不必骗我,她没有来看过我一眼,是也不是?”
姜蔚然愣了一愣,强笑着道:“不,她,她来过的。我替你去找她。”说着,她站了起来,却撞翻了手边的青木碗,汤汁溅了一地。
裴紫七垂着眼睛,脸上依旧是笑,“不必了,只要她还安好,我不愿强求其他。”
“她未有什么事,我来的时候瞧见她抱着棠儿和方袍在莲月池边说话呢。”姜蔚然袖子一挥,青木碗出现在了桌上,地上的水渍也不见了,只是原先温热的汤汁现下空空荡荡,再没了踪迹。
“也好。”裴紫七叹出一口气,手里幻出一方帕子道:“你替我将这帕子交给大哥,让他小心提防一些。”这一方帕子是鱼婵最后回头的时候塞进他手里的。
“魔君求剑”四个血字潦草地书写在帕子上,他昏过去的时候没有听见任何惊叫与呼喊,只是盯住这一方帕子,红了眼眶。
“原来是魔君捣的鬼!”姜蔚然小心将帕子收进袖兜里,一脸愤恨,“三百年前螭吻君一夕之间掐了魔界中人的气焰,想不到如今他们竟然还敢打咱们鸣凤山的主意!我这就去告诉夫君。”话未落地,她已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这一次全然不顾仪态,提着裙摆走得虎虎生风。
“夫君。。。”裴紫七有些愣怔,忽又展颜一笑,张了张嘴,无声地道一句,“娘子”。
第32章 第十回 浪潮生
红茸转眼看向身后巍然的冼梧宫,某一个房间里一声始终未有出口的“娘子”,化成一抹微不足道的愁思,消散不去。
方袍默不作声,手里端一只土碗,只是这一次装的不是什么豆浆了。
红茸伸手在碗里一沾,食指上一抹诡异的血红,一挥一洒间,整个冼梧宫四周腾起道道微亮的小点,它们一只一只串联起来排好队,向红茸飞来。
“全是事先就设好的蛊,分量不怎么足的,”红茸眼睛扫过飞来的亮点,蹙了眉,“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把戏,若是沾染得多了,也足够让我寻出应对的法子来。奇怪,怎么东西两处的都少了许多?”
怀里的棠儿好奇地伸出手去,一颗亮点被他引得站在他手背上,仔细一瞧,正是只极小的蝴蝶,蝶翅半透明间闪着微弱的光。渐渐地,蝴蝶越聚越多,棠儿小手一挥,刹那间,蝴蝶四散,星星点点的微光仿佛是仙境的尘埃一般迷人绚烂。
“西面紧邻潮生海,悬崖峭壁鳞次栉比,寻常守卫就十分松散,东面连接主路直通宴席广场,想要混进来并不容易。”方袍分析道。
“这些蝶蛊我养了一个多月了,用了露香一段尾巴掺了松苛酒浸泡着,所以对沾了魔界气息的人特别敏感。本打算设在咱们嫁铺周围,如今用在凤王这宫殿也是一样。只是,东西两处都丢了不少,照这情形看来。。。”红茸悠悠然原地转了一圈,蝶蛊尽数被拢进了她袖子里头,再一收一放,立时全然不见了踪影。
“照这情形看来如何?”裴凤姜远远走了过来,面上依旧优雅从容,只是眉心微皱,露了些心绪来。
“昨天我已检查了鱼婵身上的蝶蛊,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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