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茸娘子的嫁事》第47章


此时,红茸已将秋无颜逼进了死角,只见她双刀一手为攻一手为辅,冲杀中忽然身形一矮,腿一钩,将长老甲丢在地上的手杖极快地甩了出去。秋无颜下意识一刀劈开了手杖,却是怎么也躲不过红茸紧跟的攻势,腰腹上长长一道血口,鲜血喷涌而出。
红茸笑嘻嘻道:“老娘的刀口皆是喂了秘药,断是如何也无法立刻恢复伤口的。你这毒妇,为了让那疯子书生抓住点苍与棠儿,故意在眠心楼将我引开,若是不赶快将棠儿的下落说出来,我便要你这媚神永远消失!”
“都停手吧。”
暗处,冷灰色长发的少年惨白着一张脸,懒懒地搂着两名侍女走了出来。
“叩见魔君陛下!”魔人皆是跪了下去,几个老头吓得冷汗直流,趴在地上互相飘着眼风。
“紫月宫的议事殿从未如此热闹过,就连孤登基之时也未曾瞧见诸位长老大大出手的仪态呢。”神眠将脸埋在一名侍女的胸口,嗅了嗅。
大殿上一片沉默,红茸好整以暇地抱着臂膀,好一位魔君陛下,诈死耍得一干人等团团转,就连自己也被唬住了。她又将目光扫向秦可倾,偏偏这妖孽正盯着自己瞧,瞬间视线交错,心跳顿了一顿。
眼前仿佛闪过那日清晨,一对桃花眼迷蒙地瞧着自己,嗓音痒痒地喊了一声:“浔儿,我欢喜你。”
我欢喜你这四个字再美妙不过,只是,这浔儿又是哪个?一夜/春风可是替身尔尔?
怨恨地别过脸去,任由你把我面孔望穿,也不愿再看见你。
神眠陶醉地咬了一口侍女的胸脯,侍女娇羞地红了脸。殿上皆是些忙顾左右之人,似是无人在意,却偏偏,全都瞧见了不想瞧见之事。
“陛下!”耿直的长老乙,老泪纵横道:“邪神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他。。。”
神眠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坐在殿中央的君座上,手一拉,娇羞的侍女一边一个坐在了他腿上。他似是极不耐烦:“这么点小事偏要打打杀杀才能解决?孤是打够了也杀够了,此事确然再简单不过。”说着他手在座椅上点了点,立刻有仆从上前宣读魔君旨意。
“红茸娘子,凶残彪悍,百惠不通,唯作恶动乱之事尤为擅行。孤甚欣慰,念其作恶多端唯利是图之性,特此赐予魔籍,落户邪神府。”之后啰嗦长言按下不表,皆是些犒赏字句。殿下一时抽气声不断,长老乙皱了眉头似要再言。
“怎么?孤说得不对?”神眠懒洋洋从侍女胸前抬起头来,扫视了一眼殿中众人。
“臣,不敢。”三个字齐声应和,心里的算盘七七八八搁了下来。这魔君陛下到底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这样一来,一点错处也挑拣不出。
“那便是孤说的不好?”
“陛下英明!”
“如此,便退朝吧。”神眠站了起来,靠在侍女身上淡淡瞟了红茸一眼,“媚神狂神之事且交给孤来审问,定然给你一个交代,好也不好?”
红茸心里还迷迷蒙蒙没有明白过来,她怎么就成了个魔人了呢?还是个“凶残彪悍,百惠不通”的魔人!
“魔界之事老娘没有兴趣,这两人掳走我孩儿,怎可轻饶过去?”
神眠蹙了眉道:“如此愚钝,真不知他看上你哪点。我且问你,孩子爹呢?”
红茸一愣,这才发觉秦可倾与方袍,都不见了。
第53章 第十一回 月魅蝶影
神眠伏在侍女身上,手指在凝脂般的胸脯上画着圈。夜色悄悄爬上了窗沿,一轮紫月妖娆地悬挂在半空。
“刷”地一声,窗帘被密不透风地拉拢,侍女脸颊微醺,迷蒙地望着窗前的人影:“陛下?”
神眠没有动,那轮紫月魅得令他心生烦躁,秦可倾的面孔一闪而过,对,就是他,叫人烦躁得很!
“今日可是三月初八?”
“确然是三月初八。陛下为何有此一问?”侍女拢了笼敞开的领口,下了塌,从背后趴伏在神眠肩上。
冷灰色的长发柔静地贴在面颊上,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八月初八,自然是再好不过。
浑身的戾气将侍女甩在了地上,女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悄无声息地扑倒下去,一动也不动了。
“话多的蠢物。”一脚跨过女子半/裸的尸体,神眠坐到了床上,拽起女子留下的肚兜悠哉悠哉擦起剑来。
“雨停了,阿眠我们回家吧。”
“阿眠,我回来了。”
“阿眠,我要成亲了。”
“阿眠,我已做了别人的爹爹,终究是要娶心爱之人的。你可明白?”
剑被狠狠刺进地面,神眠抓着剑柄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孤的心,你又可曾明白?亦或是太过明白所以彻底丢弃?
犹自记得昏迷时自己血涌的心口一直被那人按住,一丝绵长暖意被源源不断送入/体内。你那时为孤落的泪,可有半滴真心?
“陛下虽然诈死,却还是几乎丢了半条命去,若不是邪神一力护你,便是早已魂飞魄散了。”付寅初冷笑一声,走了进来。
一只花簪钉入他受伤的肩头,他却躲也未躲,眼中笑意更深:“陛下可是想说,再虚弱,也还知道臣下的弱点在何处?啧啧,可惜臣下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若是臣下的死能换陛下心上之人的性命,臣下立刻就能将刀喂进自己的心口。”
“孤好女色为伪,实则好龙阳,求邪神不得遂欲碎,可是你们心中所想?”神眠拔出妖剑,绿色的眸子幽幽落到付寅初面上,眯了一眯。
“不然?”
“自是不然。你不过是当年在邪神手上吃了亏,被天庭匾下的一条白鳞龙而已,畜生自然是不懂得感情之事的。我若说是依靠,你便是如何?信也不信?”轻蔑的眼神,再明显不过,神眠瞧着眼前自己一手培养的狂神,曾经想着,失了踪的秦可倾全可由这条傻龙寻找出来,即使是死了,也该是有个尸首的吧?如今想来自是可笑至极,不但没死,还有了妻儿,只有自己一直以为,说过会扶持自己的人,是不会兀自放手的。原来仅有自己还站在原地,而已。
阿眠阿眠,叫得再温柔又如何?又如何?
付寅初挑了挑眉毛,微妙地看着面前的魔君。初入紫月宫之时,那少年便是一副慵懒的模样,仿佛全天下皆与他无关,唯有关于邪神的消息,他会认真听,只言片语,全是关于寻找邪神的嘱咐。盼了三百年,秦可倾终究是回来了,却是如今这般怨恨满满地写在面上。曾经故作潇洒的少年,沉重地一点伪装余地也无,若说是重于沧海的依赖,不如说是将执念私自发泄罢了。
神眠落入自己的情绪里,面色阴暗。夜风忽地荡起帘布,月光肆无忌惮地溜了进来,窗帘被猛地吹开,他不由伸手挡在眼前,眯着眼,紫月皎洁地挂在空中,一切仿佛再静谧不过。
“今日恰是三月初八,再吉利不过了。”付寅初似乎意有所指,心中却腾升一股疲惫感。
“孤累了,你且下去吧。明天一早便离开魔界去,再也不要回来了。”神眠放下手,望着窗外的月光发了呆。
“臣下,谢魔君恩典。”付寅初跪伏在地上略一叩首。从有意无意地提起眠心楼下的地窖,到诈死在众人面前,一切早已计划好了。他忽然想问自己,恨一个人如此艰辛,若不是寂寞如斯,又有谁能坚持呢?
他站起身,走到门外,身后魔君叹了口气道:“且把无颜带走罢,那傻丫头为爱痴了心,可怜得很。”
付寅初无声地笑了起来,迎着月光,儒袍在夜风中微微翻飞,“若是还记得交代这个,嘱咐那个,便不要想着秦可倾的死讯一来就自裁这等软弱之事。”他回过头看着屋内的少年道:“啧啧,我所支持的魔君,绝不该是如此懦弱之辈。所谓的依靠,莫不是自私地予取予求?”
神眠猛然抬起头望着他,眼里惊疑不定的闪过一丝光芒。
“陛下你依赖的那人或许不会如你所愿死在地窖中了呢。”付寅初拔出肩头的簪子,大笑着消失在夜色中。
你所依赖的人未必如你想象中的脆弱,你所培养的我也未必会爱惜性命从此消失,而被我们发自内心支持着的你,也未必像你以为的那般孤单。
过了今日,陛下请大声笑吧,如未曾哭泣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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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心楼的废墟中,方袍与秦可倾对立站着,月光一派宁和地撒在身上。
“呵,螭吻君你定然心里对我欢喜得紧,是也不是?否则为何凡是我心仪的女子你便要抢夺,如今更是我去哪里,你也去哪里!”秦可倾眼睛一眯,杀气顿现。
“方某确然心中有秦兄,无时无刻,不思念着,如何将你抹杀。”方袍淡淡答道。
“哈哈哈,螭吻君确然有说笑的天赋,秦某笑得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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