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枝闹》第38章


那一句“对不起”,成了绝响,胜过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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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她过得开心极了。
拓跋焘是这样的个性,认定了对一个人好,便有求必应。
他要宠这个小妹妹,便宠得全无底限。
西平更加肆无忌惮,因为有焘哥哥的庇护,还怕什么呢。
直到她十一岁那年,杜贵嫔去世了。
记忆中的美人儿一直病怏怏的,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大亲近。
她甚至未的等着见拓跋焘最后一面,急匆匆地到了另一个世界。
西平去湖边找拓跋焘。
他还是像以前那样站得笔直,垂首,静静看着水面。
日子过去那么久,西平还能清楚得记得第一回见面时,他的容颜。
那个傍晚的阳光格外刺目,六岁的她呆呆凝望。
后来她就一直保持着那个凝望的姿势,一望,就是好多年。
西平伸手,轻轻戳了戳拓跋焘的臂膀。
“焘哥哥,”她叫他。
他不答应。
“焘哥哥……”西平哭着,环臂把他抱住。
他已经长得那样高,西平只能够得到他的腰。
可是西平对他说:“以后,我疼你好不好?”
足有半个时辰的静默。
他叹了口气,脱下外袍给她披上,“湖边凉,早些回去罢。”
这真是一个多灾难的年头,杜贵嫔去世后,西平的母妃姚夫人也去世了。
西平觉得塌了天。
她守着母妃的棺椁,一直等来了她的焘哥哥。
拓跋焘十三岁,在战场已经威名赫赫。他不顾一众老臣的非议,一直把西平带在身边。
西平成了一个常年住在军帐中的公主,仍有当初娇贵和天真,却也添了韧性和心机深沉。
她知道自己在世上最要守护的是什么。
她的左耳失聪,可她的双目明亮。
她望着拓跋焘连番大胜,望着他被立为太子,望着他步步为营走向至高点。
谁也别妄想破坏,她的守护。
或许有一天,她也会遇到一个适合的男子。
也只是适合而已。
她清楚,她的心里,永远藏着一个,不可能的梦。
作者有话要说:《红枝闹》一开始的定位便是篇正经小言,进行到这里,基本没有跑偏。眼下只剩三分之一左右篇幅,为方便大家看文,某金在这里做一个简单梳理。
故事设定在南北朝时期,起始于公元422年惊蛰,现已讲述到423年冬至。
以下是各主要人物简介:
徐红枝(407—)刘宋人,梨族后裔,徐司空府三小姐,性清淡。
拓跋焘(408—)北魏人,拓跋嗣长子,现为太子,与红枝有命定姻缘。
刘义隆(407—)刘宋人,刘裕第三子,现为宜都王,红枝初恋。
刘义真(407—)刘宋人,刘裕第二子,现为庐陵王,红枝知交。
刘义符(406—)刘宋人,刘裕长子,现为刘宋皇帝。
徐催影(406—)刘宋人,徐司空府长女(有一同胞弟弟,早夭),现化名袁齐妫。
啼玉(409—)刘宋人,红枝身边的小丫鬟,现为庐陵王妃,与红枝情谊甚笃。
西平(410—)北魏人,拓跋焘最疼爱的妹妹。
……
(年龄上,我是把人物生下来就算一岁,所以在开始,红枝是16岁。)
我是个看书时连主角名字都记不住的人,在写《红枝闹》时,便有意控制了有名有姓的人物数量。关于战争和政治那些,也尽量一笔带过。于是这只是篇上不得台面的小言,关注点最在风花雪月。
这篇番外一早就写好,本来是要放到文末的,今天六一,便贴出来送给看文的各位。
希望大家看文愉快。也谢谢你们,一如既往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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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文本就只是我的爱好,或许可说是一种情绪发泄的方式。这两个月我的心态不够好,受了太多数据的影响,以至险些背离了初衷。
我也想过不能太认真,因为水准所限,再努力也成不了气候。这里特别要感谢兮宴,在我几乎要敷衍了事时,给我留那么用心的评。
这些天一直在调整,回头看自己,因为熬夜码字,脊椎一直很不舒服,功课也落下不少。这样很不好,我正在努力找一个写文和现实生活间的平衡点。底下更新可能会更加慢,进入考试月,实在是没有办法。
愿大家生活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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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三九】 冷宫虞姬 。。。 
式乾殿。
层层的厚帷幔,遮出一屋子的阴郁。这里的空气是静止的;带着久病不愈的蔫味儿。好不容易投进的阳光;也显得要死不活,打在龙榻的雕花柱子上;那盛放的木刻大花里便多了几点斑,光斑里氤氲流动,调子也是不明朗的潮。
刘义符苍白着一张脸,开口了,周边便又混进一股药渣子味儿;嗅着极苦。
“什么事?”他并未睁眼,更显得貌不出众。
司马茂英道:“是淑妃来了。”
“朕今日不舒服;改天吧。”他摆了摆手;缩着脖子,把脸转向内侧。
“有件天大的喜事,还要请皇上现在就听一听。”
“讲。”
“淑妃有了身孕。”司马茂英故意说得喜气洋洋,脸上却是严肃不过,紧盯着刘义符的动静。
那背影一动,进而慢慢翻过来。刘义符睁开眼睛,本是一双明亮不过的眸子,现在布满了红血丝。他望着我,初初带着几分迷惑,再等一会儿,迷惑却转成了浓稠的惧意。
他竟毫无预兆地嚷嚷开来,全没有半分帝王的样子。
“爱妃,爱妃你切莫怪朕,不关朕的事,不关朕的事……”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他竟腾地坐起来,挣扎着要下床。几个宫人慌忙跑过来把他按住,动作麻利,瞧脸色也是司空见惯。
宫里盛传刘义符近日精神不好,原已经到了这般失心疯的地步。
我心生一计,慌用两手把头发搅乱,阴着嗓子喊他,“刘义符,你可还认得我?”
他一个激灵,“爱妃,不,不……琦瑶,琦瑶你不要怨我,你千万不要怨我,不是我干的,不关我的事……”他连“朕”的称呼也忘了,完全是失了理智。
司马茂英甩了我一个巴掌,“你在做什么!”又朝刘义符道:“皇上,你莫听这贱人胡言乱语,她与人私通,这才有了身孕。”
“身孕,身孕……”刘义符却听不懂似的,眼中惧意反而更浓,“琦瑶,你竟有了身孕,可是我不能救你,我救不了你……”
我被那一巴掌打得嘴角出血,索性哭道:“刘义符,你杀了我,我们的孩子未出世便死了,我饶不了你,如今我成了孤魂野鬼,这便来拉你做个伴儿……”
刘义符吓得直往后退,四肢乱舞。他生而有力,下手又没个轻重,最后竟挣脱了宫人的桎梏。
他涨红了一张脸,赤脚奔出好远,将身子缩在一方帷幔后头,“琦瑶,你走吧,求你了求你了……我不想死,我怎么也不想死的……”
我向他逼近,他惊得眼球突起,嘴角竟开始翻出白沫,“你走,你快走……”
“你需得跟我走,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实在太过冷清。”
“放肆!”司马茂英大喝:“来人哪,给本宫拿下这贱人!”
几个宫人上前把我按住,我并不反抗,只小心护住腹部,加力恫吓刘义符。
刘义符扑腾得更厉害,竟用手卡了自己的脖子,整张脸鼓得更圆,胀作紫红色。众人好一通手忙脚乱,掰开他的嘴喂入大量白色粉末。
他这才安定下来,却已是目光呆滞。司马茂英忙着照顾他,额角滴汗,脸上满是焦色。
她剜了我一眼,恨道:“先把这贱人拉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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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徽音殿,是一座人人远避的冷宫。
天渐渐黑了。月光清冽,照上残垣,焦墙黑瓦,断椽上几只老鸹。“呱呱……”,它们有一声没一声地叫,扑棱棱,又一只一只断续飞走了。
地寒直往上窜,我寻了个能坐的地方,调整到最舒服的姿势。
外头有些起风,落叶贴着地面滑行,发出各样的摩擦,尖的脆的闷的,只是都偏向萧索,似不同音色的人各自叹气。
我捡到一根黑色的落羽,索性捏了在小腹处挠圈,同宝宝说话。
“你猜,我们这回能得救么?”
“谁救都不重要,重要是宝宝能安安全全的。”
“宝宝呀宝宝,你究竟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呢?你若是个小姑娘,最好从你爹爹的长相。若是个男孩子,唔,也要像你爹爹才好。”
……
“宝宝,你要做好吃苦的准备,千万不要抛下娘亲,好不好?”
“你是不是也想见爹爹呢?恩,我也很想他的。哪里想?哪里都想。我一想起他就胃疼,头也疼,牙也疼,浑身都疼。”
……
“吱呀——”风实在太大,我起身去掩门。
黑暗中,有影子掠过了我的脖子根。我下意识一偏,那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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