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最风流》第338章


戏志才闻弦歌而知雅意,问荀贞:“贞之,你叫程偃出去,关防森严,是有事要议么?”
“然也。”荀贞坐在上首,往帐外望去,见营中整齐肃然,解散的士卒们没有一个在外散乱闲走的,颇是满意,收回视线,说道,“波才率数万众将攻父城,父城城小卒少,难以久持。昨天我问你们吾部是否应该南下?你们说先行过赏赐,让兵卒们休息两天再说。今我已行过赏赐,兵卒们昨晚也休息了一夜,是不是可以南下了?”
荀攸、戏志才笑道:“这事儿昨天不是议过了么?贞之,何其急也!昨日方才议过,今日又议!”
荀贞正气凛然,说道:“吾等不能坐视父城不救。”
他起身负手,在帐内踱步,面现忧色,如心怀郡南的数十万百姓:“便无府君严令,我也无法坐视郡南百姓遭贼兵而不救啊。昨日不能南下是因为将士疲惫,功劳未赏。今赏已毕,将士也休息一夜了,若是再不南下,我心难安。志才、公达,我不瞒你两位,我昨晚一夜未眠啊!一思及数十万百姓将受贼苦,唉,辗转难眠。”
他这一番话所言不实,只有一句是对的:他昨晚的确没怎么睡觉,但不是在心忧郡南百姓,而是在琢磨朝廷的援军何时会到。
昨天和荀攸、戏志才议完事,处理完军务,睡下后,他忽然想起了朝廷援军这件事。
他记得由皇甫嵩、朱俊分路率领的援军应该是在波才起事后太久就到了。波才起兵至今已半个月了,估计最多再等七八天、十来天,皇甫嵩、朱俊可能就会到。皇甫嵩、朱俊都是名将,他们一到,就没他什么事儿了。得陇望蜀,人之常情。他最初自请为繁阳亭长时只是为了能求在乱世中活命,有了许仲、江禽等一干宾客后,他就想在乱世中做出点功业了,现在有了两千部众,并连败波才,也算略有功业了,他接下来当然就希望能把这个“功业”做得再大一点。故此,他想赶在皇甫嵩、朱俊到来前再立下点功。
当然了,立功也得量力而为,他就这么两千部众,不能浪战。
为了能保证取胜,至少不会大败,他昨晚睡时已是二更,又爬起来对着地图琢磨了半宿,有了点想法,只是还拿不太准,所以今天又把荀攸、戏志才请来,想听听他俩的意见。此二人皆智谋之士,若是他俩都赞同,说明可以一试,就南下,若是他俩不赞同,那就再说。
荀攸问道:“那你有何打算?”
荀贞亲把地图取出,铺在帐中地上,请他两人观看,说道:“我为北部督邮时行郡北诸县,到过汝水南岸的五个县,此处的地形与颍水两岸不同。颍水沿岸多平原,而这里山峦起伏。从郏、父城向东南,道多坦平,向西北,则山岩层叠,直接关中。……,你们看:父城东南平坦,而西北边就多山,山有凤翅、峨眉、扈阳,群山层叠,参差连峙。”
荀攸、戏志才点头称是。
荀攸问道:“这么说,你是想运用‘地利’了?”
“前汉智囊晁公云:‘临战合刃之急者三:一曰得地形,二曰卒服习,三曰器用利’。三者之中,地利第一,可见地利之重要。我部虽然人少,但是新胜之军,士气正高,就像志才你说的‘军心可用’,如果咱们能把父城这一带的地形好好把握住,加以利用,那么贼兵虽众,也不是不能取胜的,即便不能取得大胜,至少也可以从侧面缓解一下父城的压力。……,两位以为如何?”
智囊晁公即前汉名臣晁错,晁错是本郡阳翟人,做过太子家令,太子的老师,被太子、后来的景帝尊为“智囊”,这句话出自他著名的兵事论文的《言兵事疏》。现在三急之中,相比黄巾军,荀贞已占了后两条,若再用上地利,确实可以一战。
戏志才观图深思,问道:“你想怎么用‘地利’?”
“凤翅诸山皆在父城之西北,距父城或近或远,我思之良久,以为要想用‘地利’,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诱敌。”
荀攸说道:“诱敌?”
戏志才了然,问道:“你是想先先设伏山中,然后诈败诱敌入彀么?”
“然也!”
戏志才一边观图思考,一边说道:“我部连复襄城、郏,波才闻讯后定会大怒,当我部与之接战后,若做出诈败不支之态,装作逃跑,他们十有八九会紧追不放的。此计应可行之,只是……。”
“只是什么?”
“选谁去做这个诈败之将,却要好好斟酌。”
荀攸点头赞同,说道:“的确。”
相比打胜仗,打败仗更难。一等将军可胜可败,二等将军能胜不能败。败仗难打,诈败更难。当士卒们“逃跑”的时候是最难指挥的时候,逃着逃着可能就真的变成逃命了,非得有一定的指挥技巧才能保证不会把一场诈败变成一场真败。
荀贞问道:“许仲如何?”
荀攸说道:“前时阳翟之战,你出城击贼,我在城上观之。许仲临危不惮,然其沉默寡言,攻坚则可,诈败不行。”诈败要能眼观六路,及时地进行指挥协调,许仲不是个灵活机变的人,不合适。
“乐进如何?”
乐进现在郏县守城,但如果他合适,可以把他调回来。荀攸摇了摇头,说道:“乐文谦勇烈果决,奔袭可也,诈败不行。”
“江禽如何?”
“江伯禽在阳翟战中从你出战,位在阵后,每当贼现出怯战之态时,他常大呼奋叫,使敌愈怯而使我愈勇。此人能借势,可助胜而不可诈败。”
“高素如何?”
“高子绣飞扬易怒,可激之使战强敌,不可诈败。”
“文聘如何?”
荀攸怫然不乐,说道:“贞之,你在戏弄我么?仲业可谓少年老成,然而年未弱冠,用为一偏裨,冲锋陷阵可也,如何能行诈败之事?”
荀贞笑道:“我知道你想用谁来做此诈败之将了!”
“谁?”
“必是陈褒。”
荀攸沉吟再三,最终还是缓缓摇头,说道:“非也!陈褒在阳翟从你出战时位在阵中,居中策应,灵活机变,前夜潜入襄城,勇慎有谋,以他之能,或可用来诱敌诈败,只是可惜他地位不高,名声不显,贼众不知其名,难生必追之念,不合适也。”
“这样说来,你是想让一个位高有名、贼皆知之的人来做这个诱敌诈败的人选了?”
“然也。”
“遍数全军,只有一人合适。”荀贞以手自指,笑道,“那就是我了。”
荀攸叹道:“唉,若诱敌非你不可啊!贞之,波才攻阳翟不克,连失襄城、郏,损兵折将,死伤数千,都是因为你!他恨你入骨。若用别人诈败诱敌,他可能会因为先前的连败而生疑,不会上当,只有你亲自诱敌,他才有可能会上当啊。”
“我也正是此想!”
“只是,……。”
“什么?”
“此去太过危险!波才不是傻子,他连战连败,必然谨慎,很可能会猜出你在诱敌,所以要想让他明知是计也忍不住还会中计上当的话,你此去诱敌就不能带太多人马。只有带的人少,才能让波才明知是计也忍不住诱惑。可带的人越少就越危险啊!”
荀贞心道:“我为繁阳亭长时闻鼓夜起、越境击贼,我为西乡有秩蔷夫时捕灭乡中强豪第三氏,我为北部督邮时暮入沈宅,手刃沈驯,又月前,我雪夜攻庄,捕杀波才、波连,又守阳翟,我带数百骑出城迎击波才十万之众。种种般般,哪个不危险?当今乱世将起,唯有忘死方能生!”
“唯有忘死方能生”。这是他穿越以来,在近年中得到的最大的经验。他笑道:“又不是我一人南下!波才连败之将,何足惧也?我只怕他不敢追我不肯中计!”冒险也会上瘾,经过了这么多事后,荀贞在面对危险时已不再是最初只求保命的那个他了。他乐在其中,胆气甚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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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此子乃忠直奇节士
南下之前还有几件事要办。
一件是处理俘虏。
连复襄城、郏两县,获俘数千,要妥善安排。为了安排他们,荀贞颇费了点思量。
有两个难办的地方:第一不能屠之,第二不能留在两县。若屠之,会引起黄巾军的仇恨,当黄巾军的士卒听说俘虏都被屠杀了后,肯定会死战的,不利下边的作战。若留在两县,一旦作乱,再把这两县丢了事小,南下援父城的部队没了撤退的后路就麻烦了。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收编,可就眼下来说并不适合。颍川黄巾军刚揭旗造反不久,尽管在阳翟败了一次,又丢了两座县城,士气可能会低落,但凝聚力尚在,一则,张角兄弟还没死,正在冀州攻城略地,二来,他们还有数万之众,三者,与颍川接壤的汝南、南阳等郡内的黄巾军攻势甚猛,人也更多,有一二十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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