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楼灵异事件》第46章


老大爷的眼神显得有些空洞,他一定是在回忆那不堪回首的往事。隔了片刻,他冲老太太一笑:“反正坐车没事儿。就给你讲讲吧?”听他说的新奇,我也好奇地摘下了耳机,伸长了耳朵,听老大爷讲述他自己的故事。
“那年我才四岁。唉,你也经历过那个时候,真穷啊!不过你们家比我家强多了,你们好歹还有点吃的,可是我们家穷得那真是揭不开锅啊。我兄弟姐妹四个,天天饿的哇哇哭,我爹娘一天到晚为吃发愁。杨树叶、柳树叶什么都吃,那个味啊!又苦又涩,真不是人吃的东西。还有榆树皮,倒是不苦,不过那东西,满满一碗就是一根,咬不断,只要吃到嘴里这一碗你非咽下去完不可,因为中间咬不断嘛!还不错,我们家没吃过观音土。有吃观音土的人,肚子涨的老大,胳膊腿瘦的像柴火。而且吃那东西拉不出来,很多人最后活活胀死。”
“吃的东西不行,人自然就得病的多,那时候我爹身上肿的。大人还好,最可怜的是孩子。其实我家是兄妹五个,我还有个小妹妹,但是还没满月就死了。孩子生下来没奶吃,饿得哇哇哭,我娘直抹眼泪,可是谁也没办法。就这样又过了几天,孩子开始浑身长红色的包(应该是红肿吧)。我爹心急火燎的带着孩子跑到医院,可是当时医院一样缺医少药,也没办法。就给弄了些不知什么药水,给孩子抹了几天什么效果都没有。眼看着孩子的皮肤开始溃烂,还流脓,最后连哭的劲没有了,已经快没气了。”
“我那时已经4岁了,我记得爹娘那无奈的神情。我爹坐在门前用手捂着头唉声叹气,我娘坐在被子里,抱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孩子呜呜地哭。可是谁有什么办法呢?当时真是告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啊!”老大爷停顿了一下,抹抹眼角的泪。
“同志们,验票了啊!请把身份证和票都拿出来!”前面车厢一阵骚动,原来是列车员来查票了。我这才注意到,老大爷的故事已经吸引了周围的乘客。前后两排座位上的乘客都在安静地听他讲着。
几分钟后,列车员过去了。大家不约而同地又都安静下来,等着老大爷继续他的故事。老大爷收好东西,叹了口气,他没注意到大家都在听,又接着刚才的故事讲了下去。
“我爹娘具体怎么商量的我不知道,但是早晨起来,我爹已经走了。我娘叫上我,抱起小妹妹让我跟她一起出去。我当时不太懂事儿,跟着娘出了门,我们一直走了很久,我都累得快走不动了。可是我一直不敢说,因为娘的脸色阴沉沉的,看着就吓人。终于,娘说:‘就这儿吧!’”
“我放眼一看,我们走进了一片麦地。我到底是孩子,看见一大片麦地,高兴地要玩。可是娘却不准我乱跑。她轻轻地把小妹妹放在了麦地里,我这才注意到,那孩子已经闭着眼睛不动了。娘默默地蹲在孩子面前,低声地念叨着:‘娃啊,你来的不是地方,爹娘太穷了,养不了你,也给你治不好病。你别怨爹娘,好好的去吧,来世投胎再找个好人家啊。’”
“我也学这娘的样子蹲在旁边。我那时虽然小,可是我也懂事了,我明白妹妹死了,虽然我还不太理解死是什么概念,我只知道那是很可怕事儿。看着妹妹青紫的皮肤,紧闭的眼睛和小嘴,我默默地拉住了娘的手。”
“‘走吧!’娘拉起我,毅然的转过身,向着麦地外面走去。她没有再回头,没有再看妹妹的尸体一眼,就这样决然的走了。我被娘拉着走到了田边,我突然意识到我再也见不到这个小妹妹了。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被永远地留在这里了。我突然喊了一声:‘娘,不管妹妹了吗?’”
“这一声彻底击垮了娘的意志,她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田埂上,双手捂脸,嚎啕大哭起来。她撕心裂肺的哭着,仿佛要把一切委屈和悲痛都哭出来。她浑身哆嗦,双手抓住头发,从嗓子里使劲喊出了两个字‘造孽’!”
“造孽啊!”老大爷的嗓音嘶哑了,他的眼中滚出两行浊泪,他的身体微微地哆嗦着,他仿佛不是在讲故事而是又回到了那个令他铭记一生的日子。
“天阴沉沉的,北风呼呼的吹,我冷的打哆嗦,可是我不敢叫娘。就这样,我们娘俩儿在田埂上足足哭了半个小时。娘才缓过来。她拉着我跌跌撞撞地回了家。全家没人再提小妹妹的事儿。那个时候人穷,社会也乱,很多家都是这样,死了的婴儿就往野地里一扔,没人管。所以爹娘的这个决定在当时是理所当然的事。”
“当晚,我发起高烧,母亲就躺在我旁边,小心的照顾我。我还能记得,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我梦见妹妹又回来了。他蠕动着小小的身躯爬进了屋里,瞪着黑豆似的眼睛盯着我。我一下惊醒了,呼一下坐了起来,喊了一声:‘妹妹!’爹娘一下都坐了起来。爹一巴掌拍在我背上‘睡迷糊了吧你!哪有你妹妹?’就在这时,娘突然瞪起了眼睛:‘听,听,有声音!’屋里静下来,我真得听到了,一阵细细的,若有若无的哭声在回荡。那是婴儿的哭声。娘拉住我的手,紧张地看着我爹。爹的脸色也变了。”
☆、第四十章 婴灵
“那哭声轻轻的,飘飘忽忽的在屋里回荡着。娘终于忍不住了,她的泪又流了下来。她絮絮叨叨地开始念叨着什么。我爹终于爆发了,他骂了一句跳下床:‘小兔崽子你闹什么,没命活下来那是你命里该着,你爹娘可没亏待你。’他在屋里骂骂咧咧的发了一通火,那哭声消失了。”
“但是事情可没完,到了早上,我的烧虽然退了,可是开始头疼。那不是一般的疼,疼的我满床打滚,就这样,我落下了头疼病,医院还是检查不出毛病来。这头疼还定时间点。每天两次,上午一次,夜里一次。刚开始是头疼,后来开始呕吐,几天下来,我几乎虚脱了,本来就没粮食吃,再被病这一闹,我也奄奄一息了。我躺在床上哭着拉着娘的手说:‘娘,我是不是也要死了?娘,别让我死。’娘哭着抱紧我,看着我如此遭罪,她的心像刀割一样。她也以为要失去我了。有人建议我爹带我去北京。北京的医院条件好,爹也不想失去我,就开始筹划去北京看病的事。可是到了晚上事情又有了变化。”
“到了晚上,我突然开始说胡话,我反复念叨着‘我不想死!我不想躺在野地里!’听着我的胡话,爹觉得毛骨悚然。就在这时,一个邻居大妈听说了我家的事跑来了。一进门就听见了我的喊叫,她看了看我,拉着我爹来到门外神秘兮兮给我爹出了个主意。”
“‘你这儿子不是病,是被你那死去的女儿缠住了,你听他喊什么,不想躺在野地里。这那是你儿子的话,这就是你的那女儿在喊啊。’听她这一说,爹更怕了,他本来就有些疑神疑鬼,这一次似乎是得到了证实。‘那!大姐你说怎么办?’爹着急的问。大妈叹口气:‘咱也不是行家,不懂得怎么驱鬼,而且看这情形,你这儿子也不行了。你命里没这个儿子啊!’爹一下就急了:‘那怎么办?’那大妈又说:‘我知道个法子。你把这孩子带到野地里,他反正也不行了,你砍他一刀,看看刀上沾上几滴血,有几滴血就说明你命里有几个儿子。’这荒唐的说法要是放现在,那个大妈准会被骂成疯子,可是在那个荒唐年代,我爹居然就信了。”
“第二天,我爹拿了一把刀,又从床上抱起奄奄一息的我,就准备出门去实施这个可怕的计划。娘虽然不知道昨晚大妈说了什么,可是看我爹的气色就知道不好。她扑过来死死地抱住我,央求我爹不要伤害我。可是我爹已经拿定了主意,他呵斥了娘几句,从娘的手里把我抢了过来。娘哭着跌坐在地板上。她是那种绝对传统的农村妇女,一生没有自己的主见,一切事情都听我爹的,她已经习惯了事事都由我爹做主,面对眼前的一切,她除了哭之外什么也做不了,她就这样看着爹把她的儿子抱走了。她绝望的以为,她又要失去一个儿子。”
“我昏昏沉沉的被爹抱着,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迈进了鬼门关。可是就在我们要走出街区的时候。有人从背后叫了爹一声。爹回头一看,原来是他一个朋友。这个人我也认识,他姓李,平时我都叫他李伯伯。李伯伯看我爹抱着我在街上走,就好奇地问爹怎么回事儿。爹跟他关系极好,所以就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经过讲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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