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婚》第32章

面前是一个老宅子，院墙已经变得深灰色，大门的红漆已经快掉没了，衰败中仍然感觉到曾经是那么辉煌。灯笼散发出诡异的红色是那样的骇人。
在苍色的山岩的脚下。宅后一片竹林，鞭子似的多节的竹根从墙垣间垂下来。下面一个遮满浮萍的废井，已成了老鼠们最好的隐居地方，时不时的“吱吱”的叫了几声。看着面前的宅子碧瑶的眼睛里好像很复杂，是迷茫，是怀念，或是深深的眷顾。
随后碧瑶轻轻的走上前，推开了经历岁月侵蚀的古宅大门，我跟着她走了进去。
一进院，正中一条青灰的砖石路直指着厅堂。厅门是四扇暗红色的扇门，中间的两扇门微微开着。侧廊的菱花纹木窗开着，干净爽朗。廊前放着藤椅和藤桌，离藤桌三尺，花草正浓。原本荒疏的院落，竟在花草的衬映下显得生动质朴了些。墙外的高树上，间或着几声惊人的鸟鸣。墙面虽斑驳，但从墙上砖搭成的小窗和四周的装饰，仍可见其洒脱简丽的风格。屋顶出檐比较少，正是前些年在工匠间流行的制作样式　。这些种种让我不禁揣测，主人或许是个飘逸灵秀，有好生之德的世外君子吧。
碧瑶抚摸着面前的藤桌和藤椅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眼睛里满是柔情。驻足良久她便再次起身往中堂走去。
进了中堂，房间应在我的眼中便一览无余，东面的衣柜浴在太阳光里，上面附着的金碧锦绣，反射出耀目的光彩。中堂挂着的一幅陈所翁的墨龙，张牙舞爪地像要飞舞下来。下面是一张黑色檀木桌子，还有一对椅子。西壁是一幅马和之的山水，那种细软柔和的笔触，直欲凸出绢面来。
看着中堂的摆设我的心里突然想起了那个故事，没错冉静儿在火车上和我们讲过阴婚的故事，故事中描述的场景和现在差不多是一个样子。虽然我没有见过静儿故事中的地点，可是我的心里忽然就觉得我现在处在的位置就是曾经举行阴婚的现场。
不想还好一想就感觉身上凉飕飕的，就好像有人在你耳边吹着凉气一样。
“你们是谁啊！”一个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我闻声回过了头，可是我什么都没有。碧瑶也听到了声音，从回忆中反映了过来，之后跑出了门外。
我跟着她跑到了中堂门口，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上身穿着一个黑色的夹袄，下身穿着一条藏蓝色的裤子，枯槁的手里攥着一把大扫帚，脸上的皱纹比起老村长来还多了不少。
“你是四爷爷吗？”碧瑶看着老人说道。“你是？”老人见面前漂亮的小姑娘叫起自己来，一时间竟也是摸不着了头脑。“四爷爷，我是瑶瑶啊！”碧瑶一把抓住了老人的胳膊。“你是瑶瑶？”老人扫帚掉在了地上，迷茫的看着面前叫着自己四爷爷的这个女孩。
看了一会，老人看到了碧瑶脖子上的玉佩，枯槁的双手指着碧瑶的脖子，碧瑶会了意，伸手把脖子上碧绿色的半圆玉佩摘了下来递到了老人的手上，老人双手接过玉佩，浑浊的双眼，流下了一行热泪，“老爷开眼了啊！我终于又看见孙小姐了！我终于又看见孙小姐了！”老人放声激动的大笑着。
☆、第六十五章　又见那张脸（六十五、六十六）
看了一会，老人看到了碧瑶脖子上的玉佩，枯槁的双手指着碧瑶的脖子，碧瑶会了意，伸手把脖子上碧绿色的半圆玉佩摘了下来递到了老人的手上，老人双手接过玉佩，浑浊的双眼，流下了一行热泪，“老爷开眼了啊！我终于又看见孙小姐了！我终于又看见孙小姐了！”老人放声激动的大笑着。
老人把手里的玉佩还给了碧瑶，身子微微的有些颤抖，“孙小姐，这些年您去哪里了？”四爷爷枯槁的双手拉着碧瑶的嫩白的小手，让人俨然看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碧瑶讲了她以往的一些经历，我便不一一赘述了，随后碧瑶又问起了四爷爷的生活，老人也简单的说了一些，我大致的听到王家的大少爷，每年没事就会经常回来探望祖宅，还会给四爷爷一些钱贴补家用，但是钱四爷爷用的很少，在老宅后面的竹林里，四爷爷自己种了一些蔬菜，够了老两口生活的了。
说到这我很疑惑，老两口？莫非还有一个四奶奶？随后四爷爷领着我们去了他住的地方，那所茅草垛成的房子，虽然距离不是很远，看来轮廓也还是不清楚。那像什么呢？低矮、臃肿，背脊贴近山腰，那里正好是一处凹下的坑，房子全部在坑的里面，就如一只狗；一只懒惰的狗，缩睡在狗窠里。外面还有墙一般的东西，全部用杂色石头砌就的，但已残颓得不成形了，偶尔看来，那只是一些乱石堆。
我和碧瑶看到四爷爷的房子时震惊了，这还是房子吗？为了王家鞠躬尽瘁了一辈子的人居然还是住着这样的房子，我疑惑着对着四爷爷问道，“四爷爷，王家那么多空着的屋子，您干嘛还住在这里呢？”我看着旁边消瘦枯槁的四爷爷。
四爷爷说道，“王家那么多的房子都是老爷留下来的，即使没有人了，房子依然是王家人的，我就是一个仆人，住不得的。”老人表情严肃的说道。
“有什么住不得，住不得的，即使我爷爷还活着也不希望您住在这样一个地方啊！况且还有四奶奶呢！”碧瑶反辩着抢先说道。
说到了四奶奶，老人神情一暗，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有说，随手推开了早就已经要到遭烂程度的木门，门“吱嘎”的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老人率先走了进去，我和碧瑶随后也跟着走了进去，因为没有窗户所以屋里昏暗的看不清东西，老人拿出一根白色的蜡烛点燃了，烛光照亮了四爷爷的房子。屋子里的摆设也极其简单，一张床，两把椅子，一个黑色的大锅，一个红色大花的柜子，柜子上摆着一些水果，一个酒杯，一双筷子，黑色的墙壁上挂着一张黑白色的相片，一张我恐惧到了极点的脸，……没错就是那个被大车撞死的老妇人。
突然我就觉得照片上的那张脸在笑，没错，像是在和我打着招呼，“你来了！”我强忍住内心的恐惧，使我的心平静下了，可是越是想要平静，心里却是翻腾的厉害，身体就像是被抽空了的皮球一样，后背已经浸满了汗水，屋子里的霉味直往我鼻子里钻。
碧瑶发觉到我有些不正常，便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强忍着目光不去接触墙壁上的那个人。我艰难的点了点头碧瑶扶着我出了房子，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顿时让我的身体放松了不少，但还是有些的慌乱。
四爷爷手里拿着一个杯子也从房间走了出来，“是不是我这屋子里霉味太大了，你有些受不了啊！”他把杯子递给了我。
我接过杯子，杯子里是热水。“呜呜”夜枭的叫声给我打了一个冷颤，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太阳早就不见了踪影，我和碧瑶想离开，可是四爷爷说想瑶瑶了，还有很多话想说，便让我们住在王家大院里，我是很想离开的，可是四爷爷都说想和碧瑶聊聊了我又不好意思破环人家的气氛，便只能欣然的接受。
碧瑶凭借着自己儿时的记忆找到了自己的房间，轻轻推开了早已不属于自己的房间，我和四爷爷跟在她的身后没有出声，碧瑶指尖轻轻的抚过木门，走进了房间里面，房间也十分的简单，一张黑色圆形木桌，几把木椅；角落里放着一只黄褐色的木马，墙上挂着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还有一张檀木的大床，红色的纱幔透露着喜庆。
房间里没有一点灰尘，碧瑶回过头对着四爷爷笑了，四爷爷看着碧瑶说道，“孙小姐，房间还是保持着你小时候的样子，老奴没事的时候就会打扫一下，很干净，你可以放心的休息。”
碧瑶点点头，“谢谢您四爷爷，您为我们王家付出的太多了。”说完碧瑶向四爷爷鞠了一躬。“呀，呀呀！孙小姐使不得，使不得啊！”四爷爷连忙上前扶住碧瑶，“孙小姐，你是主人，我只是个下人，下人替主人干活是应该的，况且老爷活着的时候带我不薄，我是心甘情愿为王家付出的。”四爷爷有些激动，像是回想起来王家老爷当年的一些事情。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很感激四爷爷您，当然还有逝去的四奶奶。”说起了四奶奶，四爷爷有些伤感，脸上挂着落寞。
碧瑶又陷入了儿时的回忆之中，看着她脸上甜甜的笑，我知道小时候她是快乐的。时间也不早了，四爷爷把我领到了客房，客房离碧瑶的房间隔得有些远，住在了中院，我本来想要求和碧瑶住的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