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撬走了竹马的白月光》第12章


谢承冬屏住呼吸,余路衍的声音低低的灌进他的耳朵里,又在他脑海不断的回旋,让他不知所措。
这一次余路衍势必要他给出一个答案,“承冬,你知道我喜欢你,我这个人,喜欢一个人便要得到回应,如果你对我没意思,大可一开始就拒绝我,但我们这些时日相处下来,若我没有看错,其实你未必不能接受我,对吗?”
谢承冬被他说得双颊越发绯红,他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了,张了张唇,依旧说不出话。
他想起了钟祁,想起了很多事情——想起过去二十年他追着钟祁跑的模样,想起钟祁对余路衍的喜欢,又想起钟祁警告自己不要接近余路衍。
一切的一切,杂糅成一团解不开的毛球,越滚越大,让他混乱不堪。
余路衍靠得更近了,眼里承载着揉碎的星光,却又能窥见着光芒之下隐藏的黑暗,他对谢承冬抛出一个甚至是有些恶意的红苹果,唇角微弯,“难道你不好奇钟祁得知喜欢他的人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后会是什么反应吗,你输了二十年,现在有扳回一局的机会了。”
谢承冬脑袋轰隆隆的响,像是有风雨雷电在他身上走了一遭,他震惊的看着余路衍,余路衍狭长的眼睛使得他看起来染上点邪气,他像是全世界最能引诱人犯罪的红苹果,等待着谢承冬张嘴品尝鲜嫩果汁的美味。
谢承冬从未这样想过,他决定放手,却不曾要钟祁受伤,但此时此刻,在余路衍的蛊惑下,忽然也很想看看在他面前永远春风得意的钟祁挫败的样子,他会生自己的气吧,会再也不理会自己了吗?
谢承冬没能思考出一个答案,因为余路衍已经吻住了他的双唇,他们在寒风凌冽里接吻,余路衍的吻却炙热得如同六月烈日,要将僵硬的谢承冬彻底融化。
谢承冬想,自己一定是疯了,也会想要钟祁尝尝他的失意和难过。
第14章 
躺在床上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时,谢承冬在想,他今日做的决定究竟是不是对的,他真的要跟余路衍这样下去吗,若真是如此,钟祁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的。
他和钟祁认识多年,最是了解钟祁的性子,事情败露的那天,他和钟祁纠缠的二十年也会落下帷幕,他撬了钟祁的墙角,钟祁是绝不会原谅他的。
谢承冬长长出了一口气,过了一个混沌而迷茫的夜晚。
活了二十七年,放弃钟祁和余路衍在一起是谢承冬做过的最大胆的事情,他是为爱而生的,也是为爱而死的,所有勇敢的源头都来源于一个爱字。
哪里有爱,就是他的向往。
他和钟祁将近半个月没有见面,钟祁约过他两次,都被谢承冬找借口拒绝了,谢承冬甚至是不敢见钟祁的,他心里却是还是有些乱,不知道自己现在能不能以正常心态去面对钟祁,又或者怕钟祁看出点什么异样来,与他划清界限。
谢承冬知道自己心里还是有钟祁的,钟祁在他心里扎了根,即使用力拔出,也会留下一个空荡荡的洞,如若他一个不经意去看了,也能感到细细碎碎的疼。
余路衍今日有空,谢承冬与他一起出去吃饭,两人坐下来没多久,一道影子就从头顶照下来将谢承冬笼罩住了。
谢承冬抬头去看,顿时愣在原地,站在他面前的不是黑着一张脸的钟祁又是谁?
钟祁定定的看着他,像是要把他盯出个洞来,谢承冬只觉这道眼神要将他给剖开了,他张了张嘴,喊了声钟祁。
钟祁看看他,又转头看看余路衍,余路衍怡然自得,笑了笑,替谢承冬解围,“余氏和承冬的公司有合作,我和承冬是负责对接的,对吗承冬?”
谢承冬扯开唇角笑了下,嗫嚅道,“对。。。。。。”
钟祁的目光有点冷,但半晌,他只是开口,“不介意多两个人吧。”
谢承冬微怔,这才注意到钟祁身后跟了个男孩,有点眼熟,是上次在酒店门口见过的,他心里泛酸,垂了垂眸,而钟祁似乎也没有要他们答应的意思,径直坐到了谢承冬的身边,让那男孩去坐到余路衍位置旁。
谢承冬很是尴尬,不自觉的去看余路衍,紧张得不行,手心甚至都出了汗,生怕钟祁突然发难,余路衍倒是很自在的样子,看不出有点儿端倪,主动给那男孩让坐。
男孩估摸着最近是钟祁的新宠,不然不会去哪儿都带着,他也很局促,不安的看着钟祁,手足无措的样子。
谢承冬在心里苦笑,他们这一桌的关系可真是复杂到令人费解,他想不明白,钟祁这样做对他而言到底有什么好处呢,他喜欢余路衍,却要把养着的人明晃晃摆在余路衍面前膈应人家,难不成这样就能刺激余路衍吗?
刺激到的,永远只有他一个罢了。
这顿饭吃得味如嚼蜡,倒是余路衍和钟祁跟没事人一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谢承冬安静的吃着面前的东西,机械的吞咽着,坐立不安让他恨不得现在就推开钟祁逃出去,他觉得整个人都很混乱,忽然之间想到余路衍半是玩笑的偷情二字,连把东西塞进嘴里都显得费劲了。
不知道怎么的,话题便绕到了钟祁带来的那男孩身上,谢承冬骤然听见钟祁轻笑着说,“不觉得他和高中的承冬有点像吗?”
这句话说得太暧昧了,谢承冬握着筷子的手猛的捏紧,抬头看着钟祁,只能看见钟祁含笑的侧脸,他正和余路衍对视着,余路衍看了眼谢承冬,慢条斯理的道,“不像。”
这两个字让谢承冬扑通乱跳的心稍微平静下来,但紧接着,钟祁扭过头与谢承冬对视,他眉梢都是冷的,语气也很奇异,“承冬,你是不是忘记自己以前是什么样的了?”
谢承冬觉得眼前的钟祁像是他认识的那个钟祁,却又变得完全陌生的,他听出来了,钟祁这句话是在警告他,可是人哪能永远不变呢?
钟祁想要自己像以前一样凡事以他为主,可谢承冬前进得久了,也终究会想要停在原地歇一歇。
他得拼尽全力才能紧跟钟祁,可他停下来会有余路衍在身后扶着他。
凭什么要求他一成不变呢?
谢承冬用力的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来,他直视着钟祁的眼睛,艰涩道,“我高中毕业很多年了。”
钟祁的眼神猛的一变,他怒视着谢承冬,像是随时要发火,但在这儿,他不能肆无忌惮的表达自己的不满,气氛一下子变得很紧张,谢承冬觉得自己呼吸不过来,眼睛酸了下,慢慢站起来说,“我去趟洗手间。”
他说着,快速的离开了这一小块让他窒息的地方,他能察觉到身后两道灼热的目光,但此时此刻他已经不想去深究这目光里的深意,他只知道倘若再待下去,他会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委屈和不甘。
冷水拂面,让他的脑海清醒了些,谢承冬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用力的吞咽着似乎就要从嗓子眼里喷薄而出的情绪,钟祁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拿他跟养在身边的人做对比,他纵然是喜欢钟祁,也受不了钟祁这种暧昧不清的态度。
从前有多享受,现在就有多痛苦,他气钟祁不在乎他的感受,又恨自己依旧会因为钟祁一句话而扰乱心神,谢承冬抹了下脸,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呼吸,镶在大理石里的镜子倒映着他的脸,紧紧抿着唇,糅杂着不甘和悲哀,他看着自己,像是在看一个可怜人,他这二十七年来,活得太失败了。
谢承冬深吸了口气,等脸上的水渍干了才又回去,但餐桌上已经只有余路衍的身影,他松了一口气,走过去坐下,也没有问钟祁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是沉着脸,一言不发。
余路衍让服务生过来结账,替谢承冬拿了外套,起身走过去按了下谢承冬的肩膀,音色沉沉,“送你回家。”
谢承冬像是才回过神一样,颔首起身。
一路他都没什么反应,车子平缓的行驶着,他看着车窗外掠过的景色,心里的空缺越滚越大,大得他怎么弥补都无法填满。
车子停下来时候,谢承冬机械的打开车门,却被余路衍拉住了手腕,余路衍看着他,低声询问,“不带我上去坐坐吗?”
他们已经同行过许多次,余路衍却从来没有上过谢承冬的家门。
谢承冬吐了口气说好。
余路衍把车给停好,两人一同上楼,谢承冬的情绪低迷,浑身的羽毛都耷拉下去一般,余路衍看着他的变化,眉头皱起又落下,他这才明白,即使这些天谢承冬都和他在一起,但钟祁在谢承冬依旧是有不可撼动的地位。
这个认知让余路衍很是不快,甚至有种想要把谢承冬的脸扳过来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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