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爱到被窝里》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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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笔,上颌的门牙不时地顶着笔杆尾端,下意识地用力咬了咬,又松开牙关抬头去瞧瞧那株栀子花。
那是陈信楠「偷」来的。
有次经过校长室外面的走廊闻到一股怡人清香,席小牧就巴巴地每天放学都过去那边瞧瞧它,偶尔顺手牵羊一两朵盛开的白花。
她那会儿才刚入学啦,陈信楠也还在一小的七楼念着六年级。受不住她天天叨念着校长室门外那几盆栀子花如何如何可爱,今天开的这朵有几片花瓣啦,昨天那朵好像比较大啦但是今天的好像又比昨天的香啦……
如此这般。
有次送她回家後他一个人又回去学校,正吃着晚饭有人按门铃门外是手提着连土带根的栀子花的陈信楠。
席小牧连饭也不吃了,找了花盆连忙种下。原来还不止一棵,陈信楠说:「本来只拨了一棵,走了两步想想不对,要是万一怏了怎麽办,反正拨一棵也是拨,乾脆就多拨一棵。」
「干得好!」席小牧高兴得一把抱住他脖子说:「楠哥哥最好了!」
陈信楠就是这麽疼她。她被孙晓梅打了,他帮她打回去,结果後来被人投诉了晚上陈家爸爸可以拿着皮带抽他一顿,那个屁股红的哟,第二天她拿着药油涩涩地给他敷上;她喜欢吃冰棒,但是李香兰说那个吃多了要烂牙齿,也是他偷偷拉着她到小卖部五毛钱买一根掰断分着吃;过年的时候两人使坏对着别人院子扔沙炮,被别的孩子追着跑了两条街;有次她把爸爸最喜欢的一个清代什麽青花什麽,就一个瓶子给打破了,她被吓得哭着找他,他安抚她说:「等下我说我打破的,你爸总不会怎麽打我,你记得什麽都别承认。」
席父是不会打他,但是陈家爸爸会,而且又爱用藤条或者皮带打在皮肤上都是一条条红中带白的印记,她後来哇哇地哭着说是她的错,让陈家爸爸别打了。
事後陈信楠捏着她的小鼻子说:「就你笨,我爸不打也打了,还傻傻跑出来哭着说『是我的错是我的打我不要打他,不是楠哥哥的错』。结果捏,你後来又被你爸给再打一顿,我等於是白挨了一道。你说你是不是笨死了啊!」
「我就是笨死了你将来也得娶我!你妈妈跟我说的,你和我定亲了,而且你还看过我裸体要对我负责的!」
陈信楠嘴角一歪,想他那个妈真是口没遮拦。席小牧这才几岁来着,净被他妈给乱教。他看她裸体,她还看他的呢,两人还一起洗澡一起睡觉,重要是她那时才三岁啊。
除了下面,男的女的根本就是一个样,好不?
当然,小丫头那麽心疼他,挺让他感动的,嘴上说道:「我娶你,你就是笨死得了二十一体综合症我也娶你!」
结果呢?後来呢?几年後她说喜欢他。
也许是光线问题,也许是他坐在前排她坐後排,她脸上有没有害羞的红晕他不知道,但是她的声音有些颤有些犹豫,她问:「我们谈恋爱好不好?」
脱口而出那句「今天不是四月一吧?」的背後,其实是陈信楠内心的呐喊。
你是说真的我答应你啊!
等对方都不知道消失在哪里时,陈信楠内心还嘀咕着,高中时候他还不是拐着弯子给她写情书,只是没明着署个名而已……
他还来不及问出口,她就让司机把车停了,一个人跑了出去跳上了出租车,等他再一次见到她,却是五年後了。
(三)我还是五年前的那个我
沙沙沙……
那是海水不时漫上岸边又缓缓褪去,跟满岸的沙砾嬉戏的声音。
果然睡不着,无论过了多久,在海边就是无法睡不好。席小牧扶着额头从床上坐起来,指头大小的樱桃吃得再多也不能让胃部得到满足,空荡荡的腹部在安静的房间里面叫嚷宣泄着不满。
现在餐厅还开放吗?如果不吃点什麽估计今晚她都别想睡了。
随手拾起椅背上的外套,踩着人字拖拿着钱包,席小牧准备去碰碰运气找点什麽来填一下肚子。
现在应该十二点有多了吧?顺着木走廊一路走到商业区那边,幸好餐厅和酒吧依旧喧嚣繁华。
可是走进餐厅,服务员跟她说准备打烊了他们是在做清洁。
「旁边的酒吧也有厨房,可以去那边点餐。」一个马来外貌的女生好意提醒抚摸着小腹的席小牧。
「好吧。」席小牧也知道现在时间不早,硬要别人厨师起床给她做料理实在是为难人,将就着去酒吧里面点餐随便吃一点就好。
「今晚还有派对呢,希望您今晚玩得尽兴。」那个女生热情地对她挥手说道。
Madivaru岛的建筑都讲究自然和谐,所以sinddoule酒吧兼职就像是个举行篝火堆加帐篷一样,外面是棕椰树叶铺搭而成的外墙,有着一圈木头栅栏绕在外墙之外,还有一排排的木头椅子,估计是给那些喜欢安静的客人逃脱室内的喧哗出来透气的设置。
那就坐这里好了。
点了份香煎鱼跟香草奶昔,吃饱喝足後席小牧觉得顿时神清气爽精神满满的,一点睡意都没有。
服务员过来结账也问她:「客人不进去玩一下吗?今晚假面排队,还免入场费的,到那边入口挑选面具进去即可。」
她又听见海浪声,无休无止的海浪声,它如影随形地缠绕着她,一墙之隔,里面是繁弦急管喧嚣满地,炫酷的节奏,人们的尖叫和口哨声。
不要说现在吃饱有些睡不着,就是原本也压根无法入睡吧,稍有点睡意她便惊醒了。
反正戴着面具,不妨就狂欢一晚吧。只是万万不要告诉萧靖,不然又被唠叨半天。
角落里没有灯,熏黄微暗中,有男人带着三分桃花看向她。
席小牧不是没参加过那些大型狂欢派对,学校每到周末总有社团或学生自发自地组织活动。萧家老宅子也是极热闹的,多半不会是萧靖带朋友,而是她大哥萧枫的,有时候也会是她二哥萧廷那一票子的女伴。
那可叫一个众芳群绕花团锦簇,所谓燕瘦环肥应有尽有。萧廷却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萧靖私下还跟她恶意猜测说:「看他那个对谁都不上心是谁都一样的样子,说不准是他怕老爷子发现他其实喜欢的是同性。」
「你呢?你不怕你父亲?」
「萧家不需要我继承,我要是嫁人孩子又不姓萧,那我喜欢的是男是女便一点都不重要了。」萧靖一手端着酒一手搂着小牧,语带讥讽地对走近的萧廷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他手里也端着高脚杯:「我自是练就轻功水上漂,凌波微步滴水不沾。」
萧家虽常驻国外,但萧家老爷子极注重古典文化,说那到底才是根源。那样说,便那样教导三个孩子。
席小牧被萧廷的幽默逗笑,眨着眼睛露出两个小酒窝说:「我还真想看看呢。」萧靖曾跟她说过:「小牧,真想在你笑的时候在你脸上围上一块黑布,不然魂都给你勾走了。」
萧廷後来要约她去冲浪,萧靖却轻轻拉过後知後觉的她,轻轻亲在脸上,无声地宣示主权:「就这个你不能碰。」
有人天生就是追光灯的宠儿,比如萧家人,也免不了有像席小牧这种巴不得永远都躲在角落里面不被任何人打扰的。
萧靖永远既来之则安之,她跟在身边多年也学不来半分,永远的格格不入融不进去,本想找个角落坐下来打发时间,但似乎角落也不是片桃花源,那不如就坐在灯光最亮的地方,比如吧台。
跟酒保点了一杯绿岛幽灵。薄荷极凉,一口下去冰得透彻心扉。
自她开声一瞬间,陈信楠的目光就转了过去,带着面具也好,只有个侧面也好,他就是一瞬间认出她。
那是等了足足五年的人。「你怎麽不在房间里面睡觉?」席小牧闻言转头过来,狐疑地眯着眼打量他。陈信楠气得一把扯下只遮盖半个脸的面具说:「你居然认不出我?」
「灯太暗,看不清。」席小牧吐着舌头回答。
不过五年,他觉得他错过席小牧太多,她学会了喝酒,学会了接受萧靖各种暧昧接触旁若无人地接受对方亲吻,甚至她言行举止中比过去多了几分女性的妩媚,变得成熟恬静,只偶尔被他逼急了,才会有几分过往那种口没遮拦的劲儿。
那才是他所熟悉的席小牧。
「睡不着了?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回去睡觉吧。」那个萧靖呢?怎麽不在小牧的身边让她一个人过来这种地方喝酒,她们不是情侣吗?
「你管我?你自己还不是没睡觉跑来这里看美女,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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