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谈婚姻》第16章

趟，什么都好商量。”
晚上八点，除了苏心之外，苏家六口齐聚大厅，仿佛商量什么国家大事似的。当然，这件事在苏家人看来，确实比国家大事还重要。
“苏鹏，你说要买房子什么的，到底需要多少钱？”苏兰开门见山。
“我们也没想过要买大的，一套两房一厅，在河东那边。大概40万左右，首期40％。依依家里答应给6万，希望我们这边能出10万，剩下的装修费我和依依会负责。”苏鹏慢条斯理把账目报出来。
“10万？既然依依家里这么宝贝她这个女儿，他们怎么不出10万呀？”林梅红气得拍桌子。
“妈，这有什么可较劲的？按照规矩，我们男方本来就应该比女方多给一点呀？”
“哟，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分什么男方女方？按照规矩，儿子结婚以后还得在父母跟前尽孝呐，你呢？”
“怎么说得好像我以后不回来了似的。”
“我们哪敢指望！现在还没结婚呢，就开始不着家。”林梅红始终黑着一张脸。
“姐，你看，这是商量事情的态度吗？”苏鹏开始后悔回家了。
“你也确实离谱，没钱买什么房？家里又不是没地方住。”苏兰没有帮忙解围的意思。
“这里离依依工作的店太远了，她又特别讨厌挤公交……”
“说到底，她就是不想跟我们住一块，10万！又不是10块，说掏就能掏出来吗？你爸的诊所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每个月能赚回本已经不错了，你让我们去哪里筹这么多钱？”林梅红激动得快哭了。
“诊所开了这么多年，多少应该有点存款吧，当初大姐出嫁的时候，你们可阔绰多了。”
听苏鹏这么一说，苏兰整个脸都憋红了，本来嘛，她是过来调解矛盾的，谁知道现在竟然成为矛盾的中心。
“你少惦记苏兰那点陪嫁，读大学的时候，她没向家里要过一分钱，工作以后还常常补贴家用，你呢？什么时候给过家里一分钱啦？工作好几年还伸手向我们要钱呢。我们还没跟你算，你倒还好意思提，人家苏兰那一份是她应得的！”苏土生终于忍无可忍。
苏鹏被镇住，不敢发话。
全家人商量了一个晚上，还是没得出一个结果，苏鹏当晚又离开家。
苏土生夫妇在床上想了一整夜，10万，不是一笔小数目，唯一的办法是把诊所转让出去，大概可以凑个五六万。
刚开始林梅红不同意，诊所是苏土生一生的心血，是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卖了它就意味着苏土生夫妇彻底变成无业游民。老了以后怎么办？靠儿子养？现在已经指望不上他，以后的事谁说得准？
苏土生倒看得比较开，反正诊所每个月挣钱也不多，有时候还可能亏本，不如趁早把它关了，以后可以到市集上摆个草药摊，照样可以养家糊口。
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有了这五六万，加上存折上的三万多，再借一两万就可以了。
草地上，苏舒看着远处发呆，何吴霖的手在她前面晃了好几下，问：“丢魂啦？从出来到现在都没正眼瞧过我。”
苏舒义务性地看了他一眼，懒洋洋地说：“你还真说对了，我今天出门走得急，忘了把它带出来。”
“怎么啦？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何吴霖关切地问。
苏舒不理他，没头没脑反问一句：“你觉得钱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何吴霖不假思索便答道，“人家老外都说了，nomoneynotalk。你看，没钱，连说话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唉，以前我总觉得生命无价，可是现在如果天上能掉一沓钱下来，把我砸死都愿意！”
“这么严重？到底什么事啊？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你。”
“跟谁说都没用，这是历史遗留问题。”苏舒叹气，把头埋进臂弯里。
“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啦？需要钱？可以先从我这里拿去救急。”
“不要！”苏舒一口回绝。
“先别急着说不要嘛，你这样我会很心碎，是不是根本没把我当自家人看啊？”
“你的心难道是用玻璃做的？这么不经摔！人家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何况我跟你八字还没一撇。感情这回事，一谈钱就不能免俗，所以，算我求你了，就让我们谈一场干干净净的恋爱吧。”
苏兰的手头并不宽裕，两口子为了攒钱买房也正在拼命节衣缩食，可是看到父母为了弟弟的事一夜之间老了许多，她实在是心疼不已，当下应承借两万给苏鹏，前提是这件事千万不能让梁斌知道。林梅红当然清楚这两万块对苏兰夫妇的重要性，户头里突然少了两万，梁斌怎么会没发现呢？这是迟早的问题。
为了不让苏兰太为难，林梅红发话了：“你借一万就好，剩下的就让苏舒和苏心帮忙分摊一下吧。”
五千块对苏舒来说当然不是大问题，工作这么久，她一直都是在家里吃住，需要花费的地方并不多，因此也攒下一点钱。可是苏心不这么认为，她本来就不是一个有计划的人，自己没有工作不说，生活上的开销又大得惊人，有时候丈夫给的生活费还不够花。一听要借钱，她几乎是跳起来：“我哪有钱？我还指望有人能借我一笔呢。”
苏土生说：“这关系到你弟弟的婚姻大事，其他人能帮的都帮了，苏兰借了一万，小妹也借了五千，你是他二姐，至少要尽点力吧。”
苏心：“说得倒轻巧，苏兰和小妹都有工作，我只是个无业游民，杰明的钱又不归我管，哪来的钱可以借？”
儿子不争气，二女儿又薄情寡义，林梅红气得脸色发青，胃里痛得一阵翻滚，大家赶紧把她扶到床上。
苏心大概意识到自己的言行过份，想说点什么来补救：“妈，你也不要太揪心。依我说，苏鹏太过分了，没有新房子就不能结婚了么？她马依依有什么了不起？现在的小女生太势利了，她到底是要嫁人还是嫁房子呀？我当初嫁给杰明的时候压根就没想过这些，婚礼也办得冷冷清清的……”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林梅红从嘴里“咬”出一句话，便把头转过去，再也不想说话。
筹钱买房子的事最后以苏舒多拿出五千块而告终。事后，林梅红拉着苏舒的手说：“苏舒，爸妈对不起你，你攒点钱也不容易，现在被哥哥借走了，他什么时候能还也说不准。到这个份上，苏鹏的事我不想管了，也管不了。现在我最担心的是你，姐姐哥哥结婚时我们都有赞助，轮到你可能就什么都没有了。”
“没关系，结婚的钱我自己挣。”
苏舒觉得母亲的担心是多余的，结婚？日子还长着呢！她根本就没想过这回事。生活到处都是悲剧，有婚姻的生活更是悲剧中的悲剧，她都看在眼里呢。
苏舒现在学乖了，心里怎么想，嘴上不一定要怎么说，忤逆母亲的意思，就甭想过清静日子，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先稳住她。
苏鹏的婚房总算是定下来，苏土生夫妇去看过房子，里面装修得挺漂亮的，就是空间小了点，等以后有了孩子，压根就没有地方给其他人住。林梅红一边看一边难过，家里投了10万块下去，苏鹏却没有给他们夫妇预留一点空间的意思，养儿子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期间，马依依到苏家吃过几次饭，每次都待不到半天就走了，理由是店里忙，不能离开太久。长这么大，苏舒很少对母亲林梅红的一些做法表示认同，惟独在不喜欢马依依这件事上。
苏舒觉得，马依依这个人太过自我感觉良好，甚至达到一种盲目的地步。苏鹏跟她拍拖不久，就约苏舒一起出去吃饭。饭桌上，马依依一个人自顾着玩手机，苏鹏问：“想吃什么呢？”
“随便！”
“要不吃海鲜饭好不好？”
“不要！太腥了！”
“鸡排饭？”
“不要，热气！”
“那你到底想吃什么？”
“随便！”
苏舒在一旁，真想把手上的茶水泼到她脸上，后来拼命掐大腿总算是忍住了。
马依依第一次到家里来，林梅红在厨房里忙上忙下的，准备了非常丰盛的一顿来招待她。谁知道她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搞得在场的人都尴尬无比。苏鹏解释说：“她这个人就是这样，比较挑食，而且老担心长胖，所以吃得比较少。”
苏舒真想不明白，马依依的优越感到底从何而来，除了一张漂亮的脸蛋，论家庭条件，苏鹏并不比她马依依差，苏家就是孩子多一点嘛，否则日子也不会过得这么紧巴巴。论学历，苏鹏怎么说也是个本科生，马依依呢？高中学历。男人呐，都是视觉动物！这下栽了吧，让马依依骑到头顶上来了。难怪母亲对哥哥恨铁不成钢，还没结婚呢，苏鹏就事事向着马依依，以后还得了！（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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