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男财女》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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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夫人反应过来,连声称好,进了房中,立刻就将设馆之事与老太爷讲了。老太爷也与江夫人方才一般心思,认为不能让江老爷手中有钱,但听江夫人讲由家中出面收束脩银子,马上点头应允。
老大人在一旁听着,很是不满:“诚儿辛辛苦苦教授孩子,临了连一个束脩银子都得不到,真是可怜。”
老太爷将眼晴一瞪,道:“辛苦甚么?可怜甚么?他正值当年,难道不该赚钱养家?”他也知不把一个银子与江老爷,江老爷必然不会用心救授孩子,因唤了江老爷来,将设馆一事一讲,道:“你本应该担起养家之责,所有束脩银子自然也应该拿来买米买肉,但念在你教授孩子辛苦,我每月给你五百文铜钱零花,你看怎样?”
江家鼎盛时,江老爷每月月钱就是十两银子,后来闯了祸,每月赚的二两束脩钱也还是他全拿了的,现在要他设馆赚钱,却又只给他五百文零花,他哪里愿意?但老太爷虽问了他,但明显不是与他商议,他不敢反驳,只得安慰自己,好歹每月还有五百文,总比这两年一个铜子都无好上许多。
定下要设馆,几人讨论起赁宅子置办桌椅之事来。老夫人见一时无人理会她,冲夏欢抬了抬手,起身往外走,夏欢愣了一愣,跟了出去。
老夫人回到房中,从箱底寻出两个油纸包,递到夏欢手中,道:“这是我前两日寻来的生男秘方,白圭跟他媳妇行房之后,你煮一包,让白圭媳妇吃下去,对了,白圭媳妇性子执拗,未必肯吃,你不要将这药的疗效讲与她听,免得她不吃,耽误我抱重孙 。”
夏欢一个小姑娘,听老夫人讲“行房”二字,一张脸臊的通红,顿时觉的手中的油纸包烫手,压低声音道:“奴婢不知……甚么时候,如何煮与少奶奶吃?”
老夫人闻言,只觉不可思议:“你是白圭媳妇的贴身丫头,他二人行房时你就在旁服侍,怎会不知?”
夏欢咬着唇,将头埋的更低:“少奶奶从不让人近身服侍。”
老夫人犹豫听了天书一样,口中啧啧有声,上下将夏欢打量一番,道:“我就说,看你长得也不差,怎还是姑娘身,原是白圭媳妇善妒不让你近身。你好好将要服侍白圭媳妇吃下去,若是她过两月还不曾有孕,我就与老太爷讲,抬举你做妾,有老太爷讲话,晾她也不能反驳。”
夏欢依旧不敢抬头:“奴婢不敢。”
老夫人嫌夏欢没出息,不思进取,懒得与她多话,道:“不管你敢与不敢,都要好好服侍白圭媳妇将药吃下去,若是耽误了,看我不打你板子。”
夏欢心想自己是陪嫁丫头,要打也轮不到老夫人动手,自动将此话忽略过去,唯唯诺诺的应了,但并未放在心上。
栀子从古井巷出来,又去了娘家。她到时,吴氏正在房中纳鞋底,栀子一看那鞋底长大,不似女子所穿,以为吴再又偷着做针线卖,不禁气道:“一双鞋子能卖几个钱,娘这般辛苦作甚么?”
吴氏晓得她误会了,解释道:“这鞋子不是卖的,是替董先生做的。我那日无意瞧见他鞋子破了拿绳子捆,就想左右我也是闲着,不如做两双来送他。”
听得不是拿来卖,栀子放缓了语气,道:“董先生自有娘子,咱们扯二尺布送与他,让他娘子做去,娘亲也不用劳累。”
吴氏摇头,叹道:“董先生的娘子十多年前就过世了,只得一老仆照料生活起居,老仆又是男子,比不得女子心细,常常让他衣衫不整就出门,我也是见他可怜。”
第一百六十四章 过招
董举人来家时,栀手在病中,是江白圭一力张罗,关于董举人家事,她是头一次听说,不免诧异:“过世了?”
吴氏犹自叹息:“可不是,家中没个女子,日子就是过真不像样子,大前日见他拿草绳捆鞋子,前日又见他衣襟下摆上沾着一团墨迹,我这人最见不得人这样。”
栀子不以为然:“这与家中有无女子有甚么干系?不过是他自已不爱整洁罢了,若他是个爱整洁的,哪里寻不着一盆清水将自已打整干净?”她在家惯了,不自觉声音就大了些。
吴氏赶紧示意她噤声,冲院中新砌的围墙指了一指:“为着赶时间,这围墙砌的不高,这边讲话,那边人立在院中就能听见,你这样讲,让董先生听见拂袖而去,一屋子的孩子怎办?”
栀子笑着住了口,想起涂妈妈还收了六个孩子让董举人一并教授,便也指了一指隔壁,问吴氏:“娘,那董举人多教授了孩子,没甚么话讲?”
吴氏笑了笑:“董举人倒是个厚道人,大姑爷去与他讲,说每月多给他算一两束脩银子,让他多教几个孩子,他当即摇头,说咱们家只金宝一个学生,可咱们出的银子已经与旁的人家出的束脩银子一样多,便是多添五六个孩子,也不能多收银子,因此他坚持不肯收这一两银子。”
栀子对这个董举人添了几分好感,那日见他在那高谈阔论,还当他是那华而不实之人,如今听来,德行倒还算不错,遂玩笑道,“都讲吃亏是福,可见这董先生是个个惜福之人。”
吴氏从针线筐箩中拿起鞋垫继续纳起来:“他确实是吃亏了,他收咱们家五两银子的束脩,而咱们收来的这六个孩子,每人交足五百文附馆费,共得两银子,这样算来,咱们家只出了二两银子,就请了一个举人老爷来家做先生。”
栀子想,这样算来的确是自家捡了便宜,就嘱咐一旁的涂妈妈在饭食上不要节省,每日多做两个菜送去。
涂妈妈应下。
几人闲话一阵,隔壁传来孩子打闹的声音,涂妈妈赶紧起身:“大姑奶奶且坐着,奴婢给董先生跟几个孩子送糕点与茶水过去。”
栀子见她端来的,尽数是二丫的手艺,给几个孩子的是红豆糕跟红枣茶,而给董举人备的糕点就有四样,茶也是上好铁观音,她看的暗暗砸舌,看样子不消她嘱咐,给董举人的饭食也是极优厚的。
在娘家坐了一阵,栀子往家去,进门就嘱咐夏欢去厨房预备午饭。
夏欢使手捏了捏袖袋中的两个油纸包,立着未动,犹豫着要不要将油纸包之事讲出来。
栀子抬眼见她还未走,奇道:“往日风风火火的,今日却扭扭捏捏,让人看着别扭,你有话直说就是。”
夏欢略的一声跪在地上,将老夫人交代之事讲了一遍,不过事关男女之事,她讲的便有些含糊不清。
饶是这样,栀子也还是听的明明白白,暗恨老夫人多管闲事,不过她早将老夫人性子摸透,倒并不十分的生气,她望着夏欢,问:“老夫人许了你甚么好处?”
夏欢并不笨,她晓得若是将老夫人给她的许诺说与栀子听,栀子必定视她为眼中钉,便连连摆首:“老夫人不曾许奴婢任何好处,真的,奴婢绝不敢哄骗少奶奶。”
栀子料定老夫人肯定与夏欢许下了空头支票,但夏欢抵死否认,就说明夏欢并没当真,更没打算出卖她,因此并不追问,开箱取了一百文钱,赏夏欢买花戴,这才让夏欢去做饭。
夏欢走后,栀子走至桌旁将手上的油纸包打开,油纸还未完全剥掉,她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腥臭之气,像极死鱼死虾的气味,她慌忙推开缓了好一阵,方才捏着鼻子走去将油纸包重新包上。
生孩子这事,从前栀子还有几分着急,但最近心情烦闹,她想这样的心境下生的孩子未必就健康,倒不大上心了。可今日老夫人将偏方都用上了,可见耐心已经到了极限。只是不知这事是老夫人一人的主意,还是江家所有人的意思。不过,无论是何人之意,她都不能装作不知,不然再过两日,估计就要让她喝香炉灰兑水了。
她想了想,将油纸包袖起,唤来夏欢交代她在家备饭,自已领了尹长福家的去古井巷。
江夫人见栀子又来,以为她为设馆之事而来,就问:“可是寻着合适的宅子了?”
栀子摆手,道:“还没,媳妇打算晚上跟相公讲一讲,听听他的意思,再寻牙人来家子”
“这是应该的。”江夫人见她不是为设馆之事而来,猜她肯定有旁的事情讲,就要领她去房中讲话。
栀子拦住,左右一望,没见老夫人身影,问:“老夫人不在家?”
江夫人嘴角微微一撇,想到栀子在跟前,觉的不妥,立刻笑了起来:“老夫人昨日出门,不知听何人讲萝卜巷里有一小庵堂,非要领着赵大元两口子去拜一拜。”
栀子原就打算当着老夫人讲明,没曾想老夫人却不在,当即决定明日再说,就道:“我来成都府一年也不知萝卜巷里有一个庵堂,倒没想老夫人一来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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