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囍上眉梢》第222章


有?连问都不屑于问?
“因为你回来的话,那些都不重要了。”顾凤璋望着她,目光里满是赞赏,“在你走了之后,我派人去找你,查到了你做的许多事,才知道我的女儿是这么的聪明。准备充足,干净利落,所作的一切并不是无懈可击,但是却让查的人所查到每一条线索都是你给予他们的、每一条都有一定的指向性,但是最后,却只能让他们无功而返。”
“你不生气?”喜梅看着他的脸色,半是好奇,半是忐忑的问道。
喜梅先前对自己回家遭到暴风骤雨般的责问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意娘那里也着实看到了冷脸,可是顾凤璋平和的态度,让她有点无从招架。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顾凤璋看着他,目光里充满了赞赏,“你这么聪明,我开心来不及,又哪里会生气。能做出这一切来,真不愧是我的女儿。实际上我放弃了追查,也是在了解到你的能力之后的。”
“这样的你,即使走出我的羽翼,我也不用担心你会被人欺负。”顾凤璋自豪的说,“所以你越是让我追查的辛苦,我便越是高兴。也只有我的女儿,才会在这般年纪做出这种事情。”
“只有我的女儿,才会在这般年纪做出这种事情。”顾凤璋最后这一句带着点自豪的话,让顾喜梅有些哭笑不得,敢情自己这老爹还是顺不得的,非要逆着跟他对着干,他才会以你为荣?
当然,这孩子气的念头也是在顾喜梅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看着顾凤璋慈爱的脸,知道他是不会再生自己的气了,可还是觉得自己回家这趟,有些太过容易了。意娘一见面就说喜梅让她丢脸,可实际上,真正丢脸的人,应该是顾凤璋这个父亲才对。可是,他竟然真的能豁达如斯?
“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不生气?”顾凤璋仿佛看穿了喜梅的心思,颔首问道。
“嗯。是。”喜梅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在她看来,只有一种人对她离家出走这种惊人之举不在意,那种人就是丝毫不关心她的人。可是顾凤璋显然不是这种人。他表现的很在意他,很为她的归来而感到高兴,那么他难道一点都不介意自己让他焦急的那段日子?
“我当然生气。”顾凤璋听着喜梅这么问,点了点头,不过而后却又笑了,“你若再早一个月回来,我定然不会这么和颜悦色对你,可惜你那个时候没回来。”
“为什么?”这种事情难道不是拖得越久,罪过越大么,怎么到他这儿反倒减刑了。
“因为我已经担心到不知道怎么去生气了。”顾凤璋揉了揉太阳穴,目光慈爱的看着喜梅,“当最初发现你失踪,我是担心,然后查出来你是有预谋的逃脱,我是生气。遍寻不找时,我是暴怒,想着若是找到你,一定要好好教训你一顿。可是当一个月两个月,你始终没有出现,仿佛消失在茫茫人海的时候,我的生气和愤怒终于全部变成了忧心,我已经生不起气来了,所想的一切只有一点,只要你回来就好。”
顾凤璋很少说这么煽情的话,现在就算是说着,脸上的表情也是淡淡,只是听着喜梅却是一揪。
这里,还有人关心她。
“女儿,欢迎回家。”顾凤璋看着她,轻轻的说出了这句话。
喜梅坐在他对面,一时只觉得被什么劈中了一样,满腔的质问和对于他不作为的愤怒,都没办法爆发出来。
面对这样一个爹爹,她要怎么去质问,怎么去怀疑?
“你想问我什么?”顾凤璋永远是最懂得揣摩人心思的,喜梅难以启齿的时候,他倒是大大方方的张口问了,似乎一点也不害怕。
难道他是真的不心虚?喜梅观察着顾凤璋的表情,忽而有种错觉,是不是自己弄错了什么。
“我想问你,”喜梅犹豫了很久,还是张口了,“我想问你,阎叔叔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你是说,青和的问罪?”顾凤璋愣了下,然后反问道,脸色的笑容不知不觉的收去了。
“是。”喜梅抬起了头,毫不避讳的直视着他,“我就是在乡下看到关于阎叔叔的布告,所以才一路刚回来的。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阎家会遭罪?”
“你是为了青和而来的?”顾凤璋撑着头在那里看着喜梅,过了一会儿,却忽然笑了起来,笑容中满是欣慰,“果然是有情有义的孩子,不枉青和把你当女儿一样疼。他若是知道你好不容易逃离顾家,却为了他的事情甘心重入牢笼,一定会很开心的。”
“他现在在哪里?”顾喜梅敏锐的察觉到顾凤璋话里头的惆怅,紧追不舍的问道。
“天牢。”顾凤璋淡淡的说道,然后眨了眨眼,“你如果想要去看他的话,我可以带你去见他。”
“天牢?”顾喜梅听到这个词,忍不住腾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顾凤璋,“这是假的对不对?”
“什么意思?”顾凤璋挑了挑眉毛,口吻很平淡,“你说什么是假的?”
“阎叔叔在天牢里,这是假的是不是?其实你没有把他关起来,你们只是做戏而已。”喜梅握紧了拳头,有些神经质的说着,然后自己干笑了两声,“你这么聪明,怎么可能让阎叔叔进监狱呢。我想是不是你想要做什么,需要个幌子,让阎叔叔陪你演这么一出苦肉计。什么因罪入狱是假的,全家问斩是假的……”
“不,喜梅,那都是真的。”顾凤璋坐在那里,看着女儿,痛苦的神色从他脸上一闪而过。
“真的?”干笑的喜梅愣在了原地,显示被按下了休止符的娃娃,思绪明显跟不上顾凤璋,只是重复着他的话。
“因罪入狱是真的,查抄家产,满门关押,秋后问斩,也是真的。”顾凤璋轻轻的说着,“幸好你回来的早,要不然过几个月,你是真的见不到你阎叔叔了……”
“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愣了很久的喜梅忽然爆发了,大叫着瞪着顾凤璋,“凭什么,什么罪名他那种人,怎么可能犯下……”
“是真的,结党营私是真的,卖官鬻爵是真的,意图谋反也是真的。必死的十二桩罪,一条条一列列,都是经过了大理寺查证,报刑部审批,御笔朱勾,铁证如山到再也不可能翻案之后,才抓人下狱的。”顾凤璋静静的看着顾喜梅,“你所看到的好人,未必是真的好人。”
“那你呢”喜梅才不信顾凤璋的这些话,“什么好人坏人,别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儿,用这种话就能糊弄过去。他有罪,你难道就没罪了?满朝文武,让大理寺挨个去搜一遍,看有谁屁股是干净的。他这样子,明显就是被人陷害的,我就不信,你若是拼了全力去保他,你会保不住”
喜梅在宫里头待过,在御书房当过值,各个大臣之间的龌龊事也知道不少,水至清则无鱼,在那个圈子里蹦跶着,少不了都会湿脚。所以说犯错从来都不是被贬官被入狱的关进因素,有些人倒下,只是因为有人希望他倒下。
所以,这个时候顾凤璋的不作为是那么的明显以他的权势和能力,她就不信他保不住阎青和。
顾凤璋坐在那里,吃惊的看着顾喜梅,显然没想到她会懂这些。
在他眼中,喜梅一直是个小孩子,虽然聪明些,但是也顶多是在诗词书画上,朝堂对她来说还是很远的存在。
所以,他压根儿没想到,他的女儿根本不吃那些好人坏人的一套。
顾凤璋看着喜梅,在重新估量着这个女儿。他总觉得他是完全懂得她的,可是总在一些时候,她能颠覆他的认知。
“你不知道,要保住他,需要牺牲多少。”顾凤璋沉默了很久,才慢慢张口说道,他这话等于间接承认了喜梅的想法。
他不是保不住,他只是袖手旁观。
“那又怎么样?”喜梅生气的看着顾凤璋,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能冷静的算计,“他是你的朋友啊,你是的兄弟啊,是你说过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知己千金易得,知己难求,若是他死了,你以为你还能在这个世界上,遇到这么个朋友嘛?”
“我懂得。”顾凤璋闭了闭眼,浮现一抹痛苦的神色,“我知道他有多珍贵,他的存在对我来说有多不可缺少,但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那是什么事情?”喜梅不依不饶的步步紧逼。
“你不需要知道。”顾凤璋摇了摇头,没有告诉她,只是撤下了脸上的伪装,露出一脸的疲惫和痛苦,“你只要知道,他非死不可就行了。”
“非死不可?”顾喜梅站在那里,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根大棒打中,晕乎的连北斗找不到。
他说阎青和非死不可?
顾喜梅知道这种话的重量,那几乎宣布了阎青和的无救,同时,它也有另外一个意思。
不仅仅是别人要阎青和死,连顾凤璋,也不会让他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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