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刀白凤》第82章


内力大失的丁春秋看着他,忽的惨然大笑起来:“师傅啊师傅,你好偏的心,徒儿自以为聪明,创立出化功,却不想,你早已有了这手,却就是不传给我!北冥神功,好一个北冥神功!”
他银须白发,此时仰天长笑,眼角带泪,竟然惹得人心头发酸。无崖子嘴唇蠕动,终于无言可说。
第 70 章
“哪里来的无耻东西,北冥神功也是你这等货色可以相提并论的?”丁春秋话一出口,就听人大喝一声。
那人显然武功极高,开口时听声音还在山腰处,话一说完,已能瞧到其人的人影,就见那人几个起落,已飞快的扑了过来。
蓝哥儿惊骇于此人的武功,敌我不明之下,只能迅速放开了丁春秋,急速后退,就见那人身形灵巧,转眼已扑到丁春秋面前,啪啪两巴掌便甩在了丁春秋的脸上。
丁春秋偌大个男人,竟被小巧非常的来人两巴掌就轻飘飘的扇了出去,摔出一两丈远,落地之时,噗的一声,就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本就已偃旗息鼓的星宿派弟子顿时噤若寒蝉,个个缩头缩脑胆战心惊,一副恨不能挖地藏起来的模样。
来人身形小巧,形如童子,但声音却非常苍老,犹如七八十岁的老人,两样相配起来,很是怪异。刀白凤啊了一声,转头就朝无崖子看去,心道,没想到童姥竟然来得这么巧。
原来,刀白凤担忧无崖子残疾之后,逍遥派无人可挑大梁,便偷偷的往灵鹫宫送了一封信。但一则灵鹫宫远在西域,往返也需一两月时间,二则,童姥这人性格古怪,未必会信,刀白凤便也不报什么希望,甚至,生怕若是遣青衣汉子去送信,反招杀身之祸,因而还特意嘱咐了那汉子,令他寻到缥缈峰脚下时,便重金托个女子送信上去。切莫以身犯险。
刀白凤却没想到,依童姥和李秋水两人对无崖子的执念程度,莫说刀白凤信中都明明白白的指出了无崖子如今的惨状,请她前来主持大局,一切前因后果地址都详情都说得清清楚楚不说,便是只有一点捕风捉影的碎枝末节,童姥必然也要亲自前来查探清楚的。
只是,因为刀白凤的特意嘱托,那青衣汉子重金托了缥缈峰脚下的农妇上山送信后,就立刻起身返程,童姥虽然一收到信,便立刻派了部下女子下山来寻人,却是无论如何都寻不到了,这才耽搁了童姥的事。不然,只怕童姥还要来到丁春秋的前面。
童姥冷笑两声,站到丁春秋面前:“我当是哪来的小兔崽子,原来是你这不要脸的东西,竟敢跟李秋水那贱人勾结,好好好,便让你看看你姥姥的手段。”
丁春秋内力本已被蓝哥儿化得七七八八,这种情况下又受了童姥两巴掌,伤得绝对不轻,一听童姥这话,脸上顿时大骇,翻爬起来,也顾不得一身狼狈了,立刻便要逃走。
童姥呵呵两笑,追也不追,只随手一拂,身旁不少凝在树叶儿上的水珠便像受了什么吸引一样,纷纷的落入了她的掌中,就见童姥双掌一合,再分开时,掌心已凝成了五六片薄薄的寒冰。
丁春秋眼下不过刚跑了几步,已然惨呼一声,只觉右脚之上,伏兔穴、阳交穴同时奇痒难当,不由得一下子滚翻在地。他这一滚,立时,背上、肩上、腰腹之上几处大穴都同时痒麻难当,又有刺骨寒意顺着几处大穴侵入体内。
不多时,全身骨头筋脉都如千千万万只蚂蚁在啃噬一般,瘙痒无比,偏偏怎么抓都如隔靴搔痒,越挠越难受。
丁春秋哇哇惨叫着,摸出全身的解药悉数喂入嘴里,却没有一样能解此毒,反而一身疼痒愈演愈烈。
丁春秋此时内力已失,更加无法压制童姥借冰片打入他体内的内劲,于是,不过一小会儿,丁春秋已将浑身衣服抓得稀烂,一身白白嫩嫩的皮肤被他抓得稀烂,那银也似地胡须,更是根根断裂。一时之间,惨不忍睹。
一旁星宿派弟子见了,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竟是转眼便骂起丁春秋赞美起逍遥派来。一开始还只听是稀稀拉拉几个,很快,便有人回过神来,那声音,转眼便越来越大,仿佛一群人生怕落在人后,惹了童姥不高兴一般。
无崖子听得这些人乱七八糟的声音,愈发觉得世事无常,叹息一声,让苏星河将他推了出来,哑声道:“师姐,你怎么来了。且先饶春秋一命吧,总归也有我的不好。”
童姥闻得他的声音,竟然浑身一颤,匆匆点头,喝道:“张嘴!”
丁春秋赶忙张嘴,童姥已弹了两粒药丸进去。丁春秋的疼痛这才稍稍止住。但童姥何等性格的人,自然不会放他好过,因而也不过减轻了他的痛苦而已。
童姥看他服用完毕,竟然仍不转身。其实,童姥刚才发狠收拾丁春秋,不过是掩饰自己远远瞧见无崖子的心情,那心情,激动、悲伤、欢喜、酸涩……各种各样,百般陈杂,童姥一时之间,捋不清楚,只觉得眼眶发热。
但她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又向来好强,灵鹫宫上下向来被她严治,这么几十年下来,令她愈发的不愿示弱于人,才强自压抑了这么久,可即便如此,如今一听无崖子用那苍老的沙哑的声音一叫她,童姥竟然流下两行泪来。丁春秋呻吟痛呼间隙之中,一抬头,见到此情此景,没得一愣。
“师弟……你……你这腿,真是被李秋水那贱人给害的吗?”童姥一把抹去眼角泪水,这才缓缓回过神来,一见曾经风流倜傥的无崖子如今却不得不借助轮椅才能行走,禁不住心头发酸,顿时恨恨发问。说起李秋水的名字,更是尖利得吓人。便连丁春秋的呻吟叫声都盖不下去。
刀白凤一把捂住怀里儿子的耳朵,心道:老人说了,孩子小时候见多了什么听多了什么,可是要受影响的。
她赶紧的拉了蓝哥儿的手,见蓝哥儿一动不动的盯着在地上打滚哀嚎的丁春秋,便轻声道:“我知道你恨丁春秋害了娘,但丁春秋内力尽失,你已是报了仇了,他如今又这样痛苦,岂不比取了他的命还折磨?走吧走吧,老一辈的爱恨情仇,看了是要长针眼的。”
刀白凤指指自己眼睛,手腕一转,指向那边儿的竹屋,踮着脚凑到蓝哥儿耳朵边,掩着嘴巴小小声的说:“咱们去那边儿,关上门,从门缝里偷偷看就好了。不然,我怕被报复!”
蓝哥儿眨眼看她,半晌,这才微微一笑。接过大儿子二儿子,一手一个抱住了,便携了刀白凤往一边儿走去。
函谷八友一见,面面相觑一阵,也立刻轻手轻脚的退场了。唯有那苏星河,因为推着无崖子的轮椅呢,眼见着徒弟儿子儿媳妇走了个干净,那也只能苦着脸眼巴巴看着,心里不住的念叨:完了完了!师傅这师姐的脾气,可不太好!哎哟,师伯你别瞪我啊,师傅不开口,弟子真的不敢走……
刀白凤满怀同情的回头看了一眼,拍拍胸脯,对蓝哥儿道:“看吧,心放宽就好了。你的仇啊,其实已经报了,就别再过不去那道坎儿了,啊!瞧你这脸,可别让儿子学去了!那谁说了,‘给我一朵菊花,我就能装下整个地球’,嗯嗯,咱们用不了这么大,但装条船什么的,还是可以的么!”
刀白凤虽然主意打得好,但童姥是什么人?刀白凤刚关了门,正趴门上睁大了眼睛往外看呢,一粒石子已啪的一下打了过来,将那竹子做的门打了个对穿。还好童姥不过警示,没下什么狠手,刀白凤两根手指松松一夹,便将石子夹住了。可那也再没胆子偷窥了。于是,只知道童姥与无崖子两人在外面谈了好久,一直到傍晚十分,才见童姥推着无崖子缓缓走回来。
正落山的太阳从两人身后照过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童姥身形娇小,只稍微低下头,就能在无崖子耳边说话,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竟然显得非常和谐。
刀白凤正给儿子换尿布呢,事实证明,不管是多聪明的小孩儿,那也都是要尿床的。将儿子的尿布取下来,再换上干净的,再恨恨的在无齿下流的小东西肥嫩嫩的屁股上轻轻打了两下,刀白凤一抬头,就看到童姥与无崖子亲密的样子。
那种亲密,倒不像情侣,反而有一种阅尽千帆看尽沧桑后的释然,是一种可以手牵手相互扶持下去的微妙感情。
刀白凤这么看了两眼,忽然觉得很是感动,一边儿给儿子搓着尿布,便一边儿轻声的唱起很久没想起过的歌了。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
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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