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朱阁》第149章


“哦。”
其实苏瑾妍明白,他定是因为岳绾绾的事而慌了神。只是这些事,说出来又有何意思?早在之前问他是否还喜欢岳绾绾未得到回应时,答案就已经呼之欲出了,不是吗?
苏瑾妍,明知如此,你仍旧选择了他,此时又在介意些什么?!
道理什么都懂,可她就是无法控制住心底的那份苦涩。萧寒的情好似很朦胧,在和岳绾绾之后能这么快接纳自己,本就觉得匪夷所思。他的心底,许是连自己都处在了矛盾中。
察觉眼前人如此安静,萧寒反倒有些慌了手脚,复又抱住她就道:“阿妍,你不要多想。”
苏瑾妍沉默片刻,推着他佯嗔道:“你今日怎么这般主动?”
都不似从前的那个他了。
他低了低头,磨蹭着她的鬓角,亲昵道:“我们都在议亲了。”
她看不见的,是他的脸红;感受到的,是他的温热。
并不是放不开的女子,之前的那份堵心想通了,便没有以礼仪再推开。淡忘需要时间,她不该这般心急的,欲速则不达,既是想要他,便不能过分逼他。
前世因为在乎而将丈夫盯撰甚紧,最后反使得对方急切地远离了自己。
感受到她的安静,萧寒心底的那份愧疚更浓。在外面酒席上,他就想着该如何同她解释,此时她如此体谅,惊喜的同时还藏着意外。阿妍的性子他了解,是个急性子。他本以为等见到自己的时候,她会生气会质问会纠缠不休。
可遂了他的期望,却又不安了起来。他收紧双臂,不敢再想下去,不敢去触及那种可能:她如此安静,是因为还没有在乎自己到那种境界。
感受到他的用力,感觉呼吸间都是他的酒意,苏瑾妍推他皱眉道:“你喝了多少酒?”
“没有多少。”他磨了磨她的颈项,温热的气息骚扰着她,似乎恶作剧地就是想她躲不开他的气息,怀中力道却小了些,含笑道:“阿妍,你怎么这般小?”
苏瑾妍倏然耳热,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接话。
“母亲说我们太小了,得等到明年才让我娶你。”萧寒话中含着深切的不悦,似是责怪起了苏瑾妍,“我怎么这么早就遇到了你,也不快快长大。”
苏瑾妍微滞,她还嫌遇着他晚了呢……
“你自个也不见多大。”苏瑾妍似有负气了推了,他侧身板起手指,“我母亲说了,等我及笄才出嫁。”
“啊,及笄?”
萧寒惊呼,跟着凑在她的身旁,亦不知是酒劲带起还是早前并未退去的潮红闪着急切,“到了我家,你还是可以过及笄礼的。”似是担忧她不同意,“及笄前做新娘子的又不是没有。”
“我母亲就我一个亲生的女儿。”
“我母亲亦只有我一个亲生儿子。”萧寒学着她的语调,似有讨好般又说道:“成了亲又不是不能回来,再说我……我会对你好的。”
苏瑾妍转身,对上他有些羞涩却满是肯定的目光,“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三日后,苏瑾妤回门。
令大家无比惊讶的是,三姑奶奶只身回了苏府。
按着一切的程序过后,苏瑾妤在众人沉默中见过礼,面对对她早就不同往日的老太太和罗氏,低声说道:“府里在京中的铺子里有些急事,婆婆让姑爷去处理了。”亏,又或是陆家的聘礼太重以至于手软,老太太和罗氏都没有细问,只中规中矩地训诫了几句在夫家该如何如何的话。
在尴尬和压抑的气氛下用了午膳,苏瑾妤起身告辞。
她精致的妇人妆容下掩不住的憔悴,双唇干涸,似是比出嫁前久卧的面色更为苍白。徘徊看人时,极为不自在,又似是夹着闪躲。这种动作很明显,连向来粗枝大叶的八姑娘都察觉到了。
站在慈云阁的屋檐下,苏瑾扯着苏瑾妍的袖子,“七姐,三姐是不是有些不对劲?我看她走路都有些摇晃,方才吃饭还总抚着左臂和扯领子。”
苏瑾妍含笑,望着那跨出院门的背影,“新嫁人,听说都是这样的。”脑海中却回想着前日在苑源楼里罗氏的那句话:妍儿,母亲跟你二姨提了,不必顾忌着我的面子,该如何教管儿媳就如何。
这话,无疑是让陆家太太越发无所顾忌。
这位二姨,是所有姨母中性子最为难缠的一位。便是小时候曾跟着罗氏见她,对于一个外甥女都要求颇多,说着训那。为她儿媳,想来越发艰难吧?
苏瑾妍喜欢罗氏的护短,更为她那样的话而感到窃喜。
那样的丈夫,那样的婆婆,真想看看苏瑾妤在陆府的日子到底过的如何?
无人相送,苏瑾妤带着陆府的仆妇不断往前,皆是婆婆的亲信,身边连个可用的人都没有。若是甘枝和桑葚还在,日子也不会这般无奈。现如今处处受制,直让她寸步难行。
陆府,远比她想象中的可怕。
她慢慢抚上左臂,才一按便紧皱起眉头。枉初见他的时候还产生那种妥协的好感,没想到真是骨子里的疯狂!他居然那般对自己,简直是变态……
这儿也不是甄府,没有关心在意同情为自己做主的娘家人。这府宅中的人,只有嘲笑暗讽自己,只会指点议论,给不了她丝毫温暖。
苏瑾妤的眸中晶莹,可只是一瞬,她复又抬首,挺身往前。
“三姐……”身后传来似有哽咽的唤声。
第一百五十九章 奔丧
未过几日,陆太太带着苏瑾妤夫妻过府,辞别回丘城。
随着苏瑾妤的离开,周边一切皆变得安宁。苏瑾妍常想,今后若能永远这般静谧便可。前世的恩怨早已过去,而不在眼前晃悠的人,还管她做什么?
她还是喜欢轻松自在、悠闲欢乐的生活。
夏日在不知不觉中到来,院里知了声不断,让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的苏瑾妍烦躁起身,不悦地埋怨道:“好吵。”
“姑娘今儿是怎么了?”金铃早不似从前拘束,瞥了外面廊下玩笑道:“鹦哥不在,姑娘都没法解闷了。”
听出她的话中深意,苏瑾妍佯装生气瞪了她道:“少拿这话来笑我,若不是你们无趣,我也不必和它说话。”言罢,目光不自在地移向旁处。
金铃掩袖,府里皆知自家姑娘屋里的鹦哥是未来姑爷所赠,成日在绛绫阁的廊下模仿着萧世子的声音,常逗得主子欢乐。只是姑娘脸皮子薄,心情好的时候能打趣两声,但到底也不敢太过。
金铃望着那碎冰震的梅子笑意不敛,嘴上却改言道:“姑娘,可是要奴婢再取些来?”
“不必了。”苏瑾妍虽是馋嘴,但仍旧不敢多吃。前个月她初葵方至,离第二次短则半年,长则一年。
她不敢多吃这些寒性的食物。
金铃便取了碟盘退下。
屋子里置了冰块也抵不住那股热气,好不容易眯了会,却被一阵阄声吵醒。苏瑾妍不耐地翻了个身,耳旁却有慌乱急切的步子响起。
“七姐,出事了!”
八姑娘不顾婢子阻拦,径自冲进内室,晒得通红的面上还挂着泪水,不顾那迷糊睁眼的苏瑾妍便推了她喊道:“七姐,丘城来人说三姐姐去了……”
苏瑾妍顿时清醒,不必揉搓双目便睁得大大,惊诧地反问道:“你是说,三姐她……她死了?”
苏瑾的眼泪似断了线般涌流不止红眼哭腔着音颔首道:“可不是,陆家的婆子特地过来报丧,大伯母和祖母都在慈云阁呢。”
苏瑾妍起身,变色紧张着就往外去,心底仍是难以置信。
苏瑾妤死了,这怎么会,怎么可能?
记忆中的苏瑾妤狡诈多谋她哪是这般容易就死了的?
苏瑾望着前方脚步凌乱匆忙的身影,怎么喊都没有丝毫变缓的趋势,只得急急跟上,心里却暗道七姐还是那般紧张三姐。
才走进慈云阁,里间就传来二太太的声音,“三侄女这才大婚,三个月都没到,好好的怎么就去了?”
苏瑾妍的步子徒然变得沉重。
她离开苏府、离开自己的视线才不过三个月。突来的死讯,心中说不上欢喜,亦谈不上悲伤可总觉得消息太过震撼、太过出人意料。
“七姐?”
尾随而来的八姑娘推了推站在门口的苏瑾妍,举止惊动了屋里的“是妍姐儿来了?大热的天,怎么不进屋?”即便刻意压抑,老太太的声音仍带着几分沙哑。
苏瑾妍和苏瑾跨进屋,陆家的人已经被安顿下去,里面聚集的是行了礼,苏瑾妍安静地站在罗氏身旁,仍是不确定地问道:“母亲,三姐真的去世了吗?”
罗氏拍了拍女儿搁在自己胳膊上的小手,颔首似有哀戚道:“你姨母使了人来称是突发疾病,才两日就去了。”
“是什么病那样凶猛,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三侄女真是个福薄的,早盼着出嫁后能传来好消息,却不防是如此噩耗。”二太太用帕子抹着眼睛,同样低首看旁边走来的苏瑾。
苏瑾妤的为人家中长辈皆是知晓。当初老太太本就是为了解决三姑娘才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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