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朱阁》第184章


笑的意味,不言而喻。
苏瑾妍正坐,故意沉了脸嗔道:“你还说呢,当初冷冰冰的,我哪敢让你进屋就见到满桌狼藉?”别了别嘴,复又狡黠地说道:“我有买了回家的。”
萧寒只是宠溺般的摸了摸她额前的发。
最是不巧,初遇她的那段日子,是他最颓废消极的日子。
苏瑾妍自不会同他谈论过去,否则难免就引起他对岳绾绾的思念。萧寒现在闲时不少,两人总是腻在一处,感情越发深厚。
次日,再去给萧夫人请安的时候,苏瑾妍明显发现对方的目光更加慈善了几分。内心禁不住暗自推想,是因为自己对穆雪欢处理的态度,还是昨傍晚同三夫人见面时的对话?
至此,她仍旧猜不透成氏为何一定要将穆雪欢安置到萧寒身边。
晌午十分,苏家突然来人,却是说老太太不好了。
苏瑾妍闻言就回禀了萧夫人,急急就往苏府赶去。昨日见到老太太时,对方躺在床上,语气恹恹,称是浑身酸疼,但若要说具体到底是哪里不好,又说不出个缘由。苏瑾妍在那陪了她许久,起先老太太还打着精神,后来就开始犯糊涂,她便离开让祖母休息。
怎么不过才一个晚上,居然是不好了?
自己是新出嫁的姑奶奶,若非是真的严重,苏家都不会特地命人来通知。坐在马车里,苏瑾妍右眼直跳,心中产生浓浓的不安,让茉莉掀了帘子催促车夫快些。
等到慈云阁的时候,院子里挤着好些仆妇丫鬟,正堂内亦站了一屋子的人。八姑娘率先走到门口握住苏瑾妍的手,急色道:“七姐姐,你可回来了,祖母咳出了血,这可怎么办?”
咳血?
苏瑾妍亦是大骇,怎的会如此严重?走向罗氏,见她亦是满脸忧容,“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的身子虽称不上百病不发,但说健朗一点都不为过,难得有个腿酸腰疼也就罢了,怎么会突然就咳血?这种根本就不是大事,太过突然,让人一时难以接受。
“还都不知晓呢,今早上老太太醒来,婢子才扶她起来帕子就见了红。请了大夫也没瞧出是个啥毛病,原是配了药服了,早前也好了些,大家都以为没事。可谁知方才用了午饭,又是如此,此刻还昏迷着呢。”
二太太亦是紧张,伸头望着门外,嘀咕道:“怎么还没个消息?”
苏瑾妍攥紧了手帕,转身亦随着众人将视线投向主卧处。
身旁却有人缓缓接近,听到动静的她转身,却是大姐苏瑾婵。二人相视,清楚地察觉到对方眸中的感激,苏瑾妍伸手,主动握上的她手。
苏瑾婵心里是说不住的感激,本来昨日送走了七妹,她的心思就难以平静。心里念着的全是五妹的那个事,心绪难平,今早想着就以老太太身子不适回了趟府见五妹,最后的结果却真真如七妹所言。
便是有处较为诧异,五妹居然能坦然承认她喜欢自己丈夫得到她亲口应声,心中既是震惊又是愤怒。若非老太太身子不好,真不会轻易放过她。
屋里的气氛僵硬到了极点,两位太太踌躇着急,几位姑娘姑奶奶聚在一起,时不时地担忧嘀咕几分。
约莫过了盏茶的功夫,大夫才从里间出来,跟着佟妈妈到了大堂,对于众人的问话,只是摇头,诧异地说道:“老太太这病,倒不似是病。”
一句话将众人绕了糊涂,不是病?
那什么会如此来势汹汹?
苏瑾妍目光微转,出声追问道:“大夫,可像是中毒?”
中毒二字才出口,屋里就响起一片吸气的声音,中毒?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面目疑惑。
那大夫却再次摇头,捋着胡子叹道:“老夫从医数十年,若是中毒,怎会瞧不出来?这、这还真是奇哉……”
第一百九十二章 有药
老太太病因不明,大夫却束手无策,苏府内杂群乱。罗氏床前侍疾,竟是都抽不出身私见苏瑾妍,好在母女俩昨日才见过,并无多少私房话。关于萧府内穆雪欢的事,她并不想母亲忧心。
守了许久,仍不见老太太苏醒,私语的人都止了话,浓浓的担忧缠绕在众人心头。府中人对老太太皆是敬畏有加的,此刻谁都难再平静,主卧里原地来回踱步的声音参差不穷,罗氏见众人聚集,便吩咐朱妈妈请了几位姑娘回房。
苏瑾婵同苏瑾妍是出嫁的姑奶奶,自然不必避让,相伴着站在西角处。八姑娘性子最直,愣着要腻在这不愿离开,最后还是二太太发了话,又轻斥了几句,才不依不舍地退了出去。
五姑娘由婢子搀扶,仍是踉跄,脚步却快速了些,颇有几分逃离的嫌疑。注意到西处投来的两束目光,侧瞄过来,在对上苏瑾妍落在自己腿上的视线时,脚下竟是微软。旁边菡萏忙扶住,嘴中道“姑娘小心”。
苏瑾妘只等出了屋子,仍旧觉得心里虚乱。好端端的,七妹妹怎的就知道了那些?
昨日收到她的信件,原还好奇为何她特地差人回府。按理说,姐妹间关系虽不淡,却也不深,纳闷着其中内容摊开信纸,却是教上面的白纸黑字吓了一跳。
她居然知晓自己喜欢大姐夫
当时只觉得头脑炸然,轰轰的瞬间空白。她的心思被人识穿了,更要命的还是她的下文,说是已经透露给了大姐姐。那一刻,五姑娘只觉得天旋地转,意识难在,早已无法思考。
她怎么能如此?
便是知晓了自己的心思,没有丝毫提醒警告,直接就告知了苏瑾婵这要今后姐妹间如何相见,大姐地位高贵,在平阳侯府和苏府都极具影响。自己只是想慢慢筹谋,不盼其他,只求能近了那男子的身便好。
她是庶出,连长房同是庶出的九妹妹都能差使欺负,如何不知晓自己的定位?当初她故作跛脚,不过是想要夺得更多人的目光,也期盼那人能关怀自己几句。事实上确实有效,每每在府里相遇,曹杰对自己总是温言好语,待她同别人更亲和了几分。
苏瑾妘觉得,自己的爱卑微而浓烈,满心都只有他,以至于可以不顾一切,只为他守身。宁愿旁人看自己的目光中充满同情,宁愿外人背后叹息低语,她都不在乎大家中的女儿婚姻大底要为家族的利益牺牲,更别说身为庶出的她了,便是才情满腹、妙手丹华又如何?
她的丹青,只愿在黑夜而作,笔尖思念,全是那个高贵颀长的男子每次唤他姐夫,每次见面,她都心潮澎湃。渐渐的,她奢望更多,在得知大姐没能产子后,内心又涌现了希望。不管是祖母还是大伯父,都不可能轻易放弃平阳侯府那门亲家,选取家中地位稍低的姐妹过去,为大姐固宠,也并不是不可能她在等,等着大姐着急,等着祖母做主。只要时机到了,她的坡脚就能痊愈,她便可以依计进得曹府。
可是,早前被三姐识破,被迫为她做事,此刻还被她算计,愣是要为自己安排嫁给曹二少爷。外人许是觉得这门亲事风光无限,但是她一点都不贪恋,苏瑾妤实在太过分替她隐瞒一切,隐藏她还活着的消息,就是担心她将自己心中所念所图透露出去。
可是,现在,七妹妹一语中的,她居然直接告知了大姐她的自己寥寥,却将自己同三姐姐的往来,以及此刻纠结为难的话语都道了出来。她威胁自己同大姐承认,否则便如苏瑾妤之意嫁给曹煦。
她怎么可以这样?
两害取其轻,何况在七妹已经掌控了自己秘密的同时?今早大姐方回府,她便寻机主动坦白忏悔。苏瑾婵虽是诧然,但更多的是因为自己的举止,而非是那份被沉淀隐藏的感情。
确实如七妹所说,她早就告知了大姐。
试探性地询问了几句自己和曹煦的亲事,苏瑾婵很冷漠,没有作答就走了开来。至此,苏瑾妘仍旧满心担忧。
不过,好在她和七妹都未将这事禀报家里。
秘密仍旧是秘密,却又似乎没了它被掩埋的意义。
边朝青竹苑走去,五姑娘边在不断自问:七妹方才的眼神,是不是连自己跛脚一事都清楚了?
心底又是大骇,她不想大姐夫觉得自己是个耍心计的女子。苏瑾妘面露哀戚,莫不是她只想陪在心爱人身前这么丁点愿望,都无法得到满足?为何大姐和七妹都能如此幸福,嫁得如意郎君?
垂首望着脚下的石板,大姐嫁入侯府,二姐是皇妃,七妹嫁入国公府,她们真是个个显耀八妹和七妹关系那般亲密,又有嫡母为她筹谋,出身亦比自己好,今后的归宿自然也不愁;九妹得大伯喜爱,如今亦总是行走在大伯母和祖母跟前,随着年长变得沉静斯文,以后家里也不会委屈了她。
那么,自己呢?
难道不计名分地跟在大姐夫身前,这也不能实现?
苏瑾妘的心底生出无限寒意,或许她错了,不该装作跛脚,白白丧失了这么些年表现的机会?
……
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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