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诛道》第52章


瘛?br /> 看到知县过来,百姓们都忙着淘金没有一个搭理的,就把知县晾在那,好生尴尬。身为一方父母,被忽视至此也算是古往今来头一号。一旁的主簿聪明,小步快走走上前来,身子一躬请知县前去视察。“大人,一则百姓们都忙于收敛尸体,入土为安,二则百姓们不因私废公,知道您来了还在辛勤劳作,如此方显您教化有功!”
“嗯,你说的不错,本县百姓个个良民,我自当上奏朝廷请求褒扬轻徭薄赋。”知县说着八字步迈开,愈走愈急,腿脚微微颤动。倒是之前惊惶不安的城卫衙役们安顿了下来,这高德县哪年不私斗死几个人才是怪事哩,都习以为常了!既然没有外敌威胁,无性命之忧,怕甚?
“啊,知县大人来了,辛苦了,大家快来见过大人。这么晚了大人还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看我们,着实令我等羞愧自惭。”一人大喊道。
“苦也,在这苦寒之地做了许久的官,今日方知为官滋味儿。”知县心中顿生知己之感,酸意一波又一波的袭击着肉鼻,几乎哽咽无法自持,眼眶都有些许湿润迷蒙。
“大家都辛苦,放心!敌寇已经被杀跑了,我许某定要还大家一个安居乐业,朗朗乾坤!定不负众望,擒拿剩余贼寇。相信本县城卫厢军是不会让我们失望的,诸位说是吧。”知县话音陡转,回首顾盼,最终目光停留在一众武夫身上。
“是,享用了百姓供奉关键时刻自然要出力的。”军将们心里无异于死了爹娘般难受,憋屈着说不出拒绝的话。面对一群悍匪都不敢招惹的百姓,哪个敢于唱反调。对于治安依靠自律,城防仰仗边军的小小高德县来说,剿匪还不如自杀来得干脆利落些。自杀了好歹能留个全尸,会有官府家人安葬,剿匪死了连乱葬岗都没得入,曝尸荒野任由饥肠辘辘的野兽叼食。
“知县大人领导有方,剿灭城外这么多山贼,居然未损一兵一卒,好厉害啊。我也要参军,跟着知县大人一起攒军功,当大官,好好孝敬爹娘。”稚嫩的声音如水般纯净,如蓝天般空灵,无一言指责,无一句质问,偏偏让知县作不得声,老脸羞红。
“全赖诸位将士卖命,奋勇杀敌,才有此功劳,真可谓居功至伟!本官不敢冒领功绩。”知县推脱一番彻底将兵将拉下水,一招好棋,逼迫将士卖命。“来人,将匪寇头颅收集起来,送到东京,本官要为所有将士表功。”亏得知县指挥有方,士卒鼠胆,在匪徒侵犯的情况下人人脱了那身官皮避难,因而没有损失一兵一卒。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众人全然没有了初时的惊喜,只觉得这是烫手山芋催命符。“大人,这就不必了吧,些许功劳怎敢自傲。”
知县刚有些嗔怒便回嗔作喜,“本官觉得也是,芝麻绿豆点大的小事就不要打扰庙堂中的贵人了。”
那个刚刚才令知县颜面大失的声音在知县心中万般祈求阻拦之下还是冒了出来。“知县老爷,你这话可不对。我爹说过,做了事就要大大方方承认,赏罚分明,赏罚分明才能凝聚军心。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大宋缺的就是您这样的好官,高德县军士这样的好兵,这才让天下有心人风起云涌,扰乱四海清静。”
知县心里叫起了屈:“这到底是谁家的熊孩子,分不清说话的场合么;早干什么去了;早知道治下有这种天资聪颖的慧童我就送他去国学读书了。国学那种变态林立的地方才是属于他的战场,孩子他爹也好生不晓事理,这么小教孩子这些做什么。”
知县只些话也只能憋在心里,说出来那孩子双亲拉上一揽子亲戚,非把县衙砸了不可,乱葬岗也将有他的一席之地。城卫军们约莫一半是当地人,想让他们和老乡刀枪相向是不可能的。剩下的一半城卫军是什么货色,是个高德本地人都知道,赶上打仗了不尿裤子就不错了,平常连巡街都要被小商小贩欺负不敢还手,根本不能指望什么。
“这些道理本官自然是知晓的,想到圣主每日为江山社稷操碎了心,我就夜不能寐,为人臣者不能替君王分忧羞愧难当啊。”知县摇头嗟叹,仿佛回到了当年勾栏院里与众美人才子风花雪月、花前月下的风流时光,那时书生意气仍在,胸中之气不平,提七尺剑斩尽天下不平事。
“咦这里还有活人,是匪首,是匪首!”知县和身后众将开怀大笑,不住地互相祝贺道:“没想到呀,匪首已经被我们抓住了,大功一件。我等皆有机会升迁了,离开这里。”苦寒之地,民少人穷,好勇斗狠,做这里的官与流放无异,没人希望留在这里。
“啊!”循声而去,细细看来却是一名走卒被一名坐着的人一拳打穿小腹,零零碎碎撒了一地。士卒正拼命想把掉出来的物件塞回去,徒劳半晌意识彻底陷入了沉睡。“可恶,竟敢把我的部曲全部杀光,我和你们誓不两立!军师,军师还没死,我得去找他。”没有发现军师那标志性的长衫装真算得不幸中的万幸。
清风徐来,邪月不惊,稳坐钓鱼台俯视着芸芸众生,坐观生死成败,嘲笑着世人的庸庸碌碌,嫌弃他们不如自己自在逍遥。无论凡尘发生了什么,月色如旧,人生代代无穷已,山月年年只相似。狼嚎顺风蔓延到每一处月光能够荫庇的地方,嚎得人背后一寒。
“还有匪徒余孽,你们快快拿下他!活捉匪首大功一件,本官亲自表功重重有赏!”一身肥肉急得上下跳动,饱满丰腴极富视觉冲击力。
军士们还没有反应过来,衙役提着朴刀凶神恶煞地上去围剿;这些知县心腹一如在中原腹地欺负普通百姓那般无所忌惮。这,注定是一场悲剧。当衙役的官皮失去了权势阶层给予的庇佑作用,当官差的力量不足以震慑宵小,看似肥羊的弱小存在也能翻身成饿虎。
一拳击裂朴刀,一掌拍碎毫无护甲保护的胸骨,力能穿身。朴刀和骨骼刚刚被破坏,声响刚刚孕育出,几具身体迅疾倒飞而回,将声音波动远远甩在身后。终于其势将尽,肉体下坠与地面亲密冲撞,刚劲不屈的骨骼化为粉末,内脏化为粘稠的肉酱,所有筋脉血管扭曲成一团。血肉之躯中夹杂着白骨粉末和诸般丹药残渣秽物,腥臭恶心。
“我们败了,但不是败给你们这帮无能的官军,不是你们这群蛇鼠一窝的官匪可以羞辱的。”至此,田虎原本的老底子都败光了,宋江根本没有补充多少士卒给他。正可谓“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忙”,一切终究不过一场空。
“虽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但是千军散去是否还能还复来?没钱没人要多久才能恢复曾经的荣光,自己当初投靠宋江不就是打的借鸡生蛋的主意吗?我根本就不该来这个是非之地!”屠得数十名衙役之后田虎落寞地自责,尝到了什么叫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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