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恋花》第50章


“你是一个日本军人,而我是中国人,再交往下去对谁都不好。”
百合子沉默了。
“委员长到——”卫兵一声长啸,接着响起一阵军靴踏地声,蒋介石在一班警卫人员簇拥下,昂首挺胸,迈步进入会议室。“起立!”,官员们笔直站起,蒋介石走到正位上,解下披风交给警卫员,然后双目炯炯扫视全场,摆摆手,全场官员一齐坐下。
蒋介石心情沉痛地召集爱将们召开总结性的军事会议。
蒋介石的江浙口音今天听来特别严厉:“诸位,好听的话就先不说了,还是直接说说教训吧。这次枣宜会战,我们从3月得知消息就开始周密部署,但是我们却败了,为什么?你们大家都说说吧。”
在座的各位面面相觑,知道委员长心情不好,谁也不敢随便撞到枪口上。
看到气氛不活跃,蒋介石就只好点名了:“辞修,你来说说。”
军事委员会政治部部长陈诚站起身,正色说:“因为我们的士兵的军事素质太差了。据说很多日本的士兵都把作战地图画在自己的日记本上,反复熟悉作战的目标。在日军里,还有很多训练有素的狙击手,专打在战场上指挥作战的中国军官。而我们的士兵,有时不但打不中敌人,还把自己的人给打死了。不过这也难怪,日本士兵每年实弹射击训练,每人平均都1000多发子弹。”
这时,有人在咳嗽,陈诚知道自己有点跑题,继续说道:“协同动作是作战制胜的一大要诀。三军协同姑且不谈,单就陆军而言,各高级将领往往各行其是,而缺乏祸福与共的共同牺牲精神。日军为遂行此次会战,从长江以南和长江下游抽调了大批部队,也就是说,从第九、第三战区抽走了大批部队,这使日军在其占领区内本来就很分散、薄弱的守备力量更加分散、更加薄弱。第九、第三战区如能乘此机会向日军发起强有力的攻势,必能收到较冬季攻势更大的战果,威胁日军后方,给第五战区以有力的策应。委员长曾于5月3日致电第九战区司令长官薛岳和第三战区司令长官顾祝同,要他们配合第五战区。但第九、第三战区虽有所行动,却远不够积极、有力。同样,在第五战区内,军事委员会和第五战区也曾要求第二十一、第二十九、第三十一各集团军先发制敌,进攻日军后方,威胁汉口,截断平汉线,但这些训令发出后多未付诸实施。”
会场气氛像结了冰一样,更加沉郁了。
军统局局长戴笠发言说:“据可靠消息,由于我们部队的保密意识不强,军事委员会与第五战区间往来电报均为日军截获。日军还从张自忠向蒋委员长报告有关所率五个师行动的电报中了解到第三十三集团军的具体位置。日本情报部门还根据电台联络呼号及电波方向早就测知第三十三集团军总司令部电台的向外联络情况和位置。当了解到张自忠总司令部在宜城东北约10公里一带地方,日军便在航空兵配合下向这一地区合围。”
蒋介石的眉头皱得像一把铁锁,他不想再听下去了,他难保不在会场发脾气、摔杯子。他忍住怒气,说道:“《孙子虚实篇》说,‘故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被动是兵家之大忌。宜昌是重庆的大门,唇亡齿寒。各位好自为之。”
他甩下这句话,拂袖而去。
牛宝军不得不在东方饭店下榻。那里是国际性的大酒店,商贾会集,宾客如云。推开房门,他习惯性地仔细检查了房间的各个角落,确定是安全的,他才解开领带,脱掉外套,疲倦地躺在铺着雪白床单的席梦思床上。
他依旧闭着眼睛躺着,手伸向了身边的西装外套,从口袋里拽出了一条白手绢。抖开一看,什么都没有。他立即坐起来捏着手绢一角平铺在桌子上,然后掏出打火机点着了火,烤了一下手绢,字就显出来了。
“有要件。约他谈。”
他知道,这块手绢是白玉梅在跳舞的时候塞到他的西装口袋里的。
白玉梅的意思是说,李家为那里有非常重要的文件,但是她无法拿到,要通过心理战术让李家为自己交出来。而说服工作,靠她是无法完成的。于是,她请求他来完成这个任务。
如果有机会,他要发明一套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看懂的文字,这是在他们两个人的爱情王国里通行的文字,对于别人来说,那是天书。想到这里,牛宝军的嘴角露出一丝浅笑。
百合子一边哼着《君之代》,一边收拾着家里,她给花瓶插上了一束新鲜的粉红玫瑰花,那娇艳的花瓣就好像自己粉嘟嘟的小嘴唇,看着看着,她高兴地笑了。今天她要请方剑到家里来吃饭,让他尝尝自己的厨艺,她要让他看看自己作为女人的一面。
三十二
牛宝军如约来到李家为家里,打量着屋内屋外的一切,富丽堂皇的房子,出出进进的佣人,心里想着,原来玉梅就生活在这样的地方。
李家为自从受伤以后一直在家里休养,因此约他外出反倒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而自己作为白玉梅的表哥,来探视一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大门外鹰犬遍布,让牛宝军有深入虎穴之感,看来日本人对李家为还是比较重视的。而蒋委员长对他也有别于对待其他的汉奸,不是格杀勿论,而是不惜花费代价来争取他。
“表哥,你真准时。”白玉梅热情地在客厅里迎接他。
她亲昵地拉着他对李太太介绍道:“这是我表哥方剑,这是李太太,我们上次一起吃过饭的。”
“让你破费了,真不好意思。”看到方剑手上提的果篮,李太太客气道。
“应该的,应该的。李先生好些了吗?”
“听说你要来,精神很好呢,一早就起床了,在书房等你呢。我带你去。”
丫头阿凤刚端了茶过来,玉梅接过托盘说:“我来吧。”跟着一起去了书房。
李家为从书房的沙发里站起身来:“劳动你的大驾,岂敢岂敢!”
寒暄一番后,李太太和白玉梅都退了出去。
牛宝军四处张望着,李家为开口道:“你放心,玉梅都帮我检查过了,保证不会有什么问题。”
牛宝军点点头,说:“那就好。看起来,李先生恢复得很好。”
“一点儿小伤,何足挂齿。”
“先生的安危关系到国家啊。”
“言重了,言重了,李某承担不起啊!”
“委员长对您非常看重,对您跟着汪精卫一直深表痛惜啊!”
“真的吗?”
“李先生是真心认同汪精卫的爱国论,还是自有高见呢?”
“这个嘛……”李家为沉吟起来。
“今日在您家中,可以毫无顾忌地畅谈,我也就谈谈我对汪精卫的看法。”
“李某愿洗耳恭听。”
“汪精卫一开始在国民党党内的地位远高于蒋委员长。他和孙中山的关系,也是任何人都不能比的。但是他的影响力日益衰退,不能不说在很大程度上是他自己的原因。因为他缺少作为一个领袖最重要的素质:魄力。他容易摇摆不定,优柔寡断,缺少判断能力。汪精卫一开始的抗战决心比蒋介石还要坚决,还对十九路军的英勇抗击大加赞赏。但是当看到日军强大的战斗力,中国军队失败的现状时,他的态度马上一百八十度转弯。他觉得中国人完全不是日本人的对手,抗日简直是死路一条,和日本人打的结果只会亡国,中国人绝不可能战胜日本人。
关于汪精卫,我觉得他适合当艺术家、文学家,但是不适合做政治家。在他的革命生涯中,每一次突发事件,他的处理都很情绪化。不能说汪精卫希望中国亡国,但是不管他的内心怎么想,他的行为已经出卖了国家的利益、民族的利益,那他就是汉奸,没什么好说的。”
李家为一开始听得津津有味,冷不防听对方下了个结论,就像忽然被泼了一盆凉水在头上,一时愣在那里。
牛宝军没有理会他的反应,继续说道:“以中国这样的一个落后的农业国,没有大规模的工业制造能力,如何能与机械化的强敌在大平原、海洋决战?这似乎是绝不可能的。但是委员长这样给我们分析,‘敌如必欲尽占我四千万方里之土地,宰割我四万万之人民,所需兵力,当为几何?诚使我全国同胞不屈不挠,前仆后继,随时随地皆能发动坚强之抵抗力,敌之武力,终有穷时,最后胜利,必属于我,所谓当坚决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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