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宋枭雄》第21章


陈展江看着几人道:“如今我们秣陵县城,匪患虽还没有到那个地步,不过若任由王虎这等凶匪闹将下去,怕离那些也不会太远,月前我离京之时,朱勔就曾对我与即将出任江宁知府的杜充建言,让我们上书朝廷,借调动西军之时,抽调一部西军精锐先铲平东南诸地的匪患——朱勔一直在谋掌江宁应奉局,虽屡次被沈相等阻拦,但听他如此建言,恐怕也已成了定局。——若等朱氏将手伸进江东,那江东局势恐怕比如今的苏州也好不了多少。当然,就算将西军精锐调来杀上一遍,对如今江东的局势总有些改观。只是就算有朱家的背后推动,此事也非短短时日能成。既然远水不解近渴,预先做些准备总不是错的。而且我们身为秣陵大族,总要能保住各自家族的基业。周原此次就做得很好。阿宜与阿瑜,你们也不要以为年纪较长,不如周原的地方要向他请教。便是阿原,此次就算王虎等寇寇被打退,你操训庄户也不可松懈。上月时你大哥自抚州崇仁(今江西崇仁县)书信与我,也言道他所经各州道府,如我等豪族,也多广蓄护院以为防寇。我走了梁师成的路子,如今江宁府通判一职已成定局,有什么事都由我担着,阿原你尽管去做便是……”
陈展江并未多留,趁夜赶往城北的厢营寻陈汉塔商议事情去,陈宜与陈瑜两人留在庄上,听陈瑜说起近一年来的见闻,谈到当今的时事,才知除了京师开封等繁华之地以及西军所辖范围内还称得上匪患靖平外,其余各路州府,鲜有安宁,更不用说被朱勔父子搅得昏暗无边的苏杭诸地了。
便是陈氏长房长子陈奇所寄回的书信中,也言道如今各地的驻军都已经腐败到了极点,各地官员也多贪鄙成风,甚至每到年节时还要与山寨水匪花钱买平安的也不在少数——即使陈奇信上言语愤慨万分,周原等人也都知道他也是无可奈何。
再谈到如今朝廷内外,朝堂上与女真的金国联兵灭辽豪言壮语倒是汹涌如潮,但不要说地方镇府军的腐朽,便是开封城里的曾号称最精锐的禁军,也许也依仗不了多少。朝中诸公此次定策以西军换边镇守以图大计,然沈相等皆担心西军一旦再败,怕是百万甲兵都保不得京师安全。
“女真?联金灭辽?”听得陈瑜言语,周原心里猛然一突,他就算对历史再无知,也能记得宋分南北,开头的北宋便是因金而灭亡,莫非自己所在的时代,便已经是这北宋的末日黄花?俄而又有些无所谓的笑笑,管他那么多做什么,这天下大势,他可没有什么雄心去改变什么。
该怎么来就怎么来罢,他又做得了什么——便如沈明仁般贵为副相,为着大宋天子呕心沥血数十年,却又如何?
仅仅是反对那朱家父子入主江宁应奉局,就被当庭斥责,还差点被赠了少保。
只是如此的朝廷,只是如此的世道,即使没有后世的对这个王朝的了解,周原知道要想过如意自在的生活,不会如软面一样被别人随意的捏弄,手里就要掌握自己的势力才行。###第22章 美女来庄
天还未大亮,两艘平底乌棚船就悄然的靠到周庄渡口,看着用麻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数十捆货物,周原让护院抬上岸边,割开来细细的查看。
白腊实木精心制作的枪身,澄亮的枪头,外加条条挥洒如丝的红缨,果然是实打实的军中兵器,处处都透着做工的精良。虽然枪头脊背处的某某督造的字样都被磨去,不过丝毫不影响使用的效果。
吩咐众庄户将二十捆长枪及其他物事抬到庄内,周原让管家去将银子取来,交到眉开眼笑的陈汉塔手中。
比自己预料的还要容易,两百把被磨去督造印记的精制长枪,二十副皮甲,总共才花去六百两现银,除了管制最严的劲弩强弓外,便是制作精良的长刀也由陈汉塔送了十把。
宋朝对军队的管理极为复杂,虽粮晌不缺,但对其权力的限制极严,统领两营厢军的陈汉塔平素也插手不到地方事物,加上经常被分派到各种杂物,一年里县里上下操劳不止,所得军晌不过数十两银,再靠手下兵卒的劳作,陈汉塔的收入每年也不过两三百两。
陈汉塔今年流年不利,家里开销极大,光光想各种生钱的法子都让他愁得抓破头皮,哪里有周原大手一挥六百两银子到手的痛快?而且此事是陈展江亲自交待,营中监管也不会伸手多要,盘算下来,似这样的生意,若不是陈氏等族看管得紧,而且手里存货不多,陈汉塔巴不得天天都来上两笔。
自昨日晚间起,周原便将庄子上的警戒之事交与自己庄子上的护院,王福的手下早就集合起来,数日的赏钱也已发放下去,只等王家来领回。
送走陈汉塔不久,正操训之时,管家果然来报王家有人来访,周原只让管家与王家来人交接,言语间也须恭谨,以免让人难堪——虽然陈氏兄弟都不齿王福的行径,不过人活世上,哪能随心所欲,何况王福也是毫无根基,行商各地本就艰难,周原也没有其他的想法。
当对面敌人杀过来时,左手持盾,以手肘臂膀抵压护住头胸,双腿稍稍蹲下,斜身目视前方敌人,右手持枪奋力刺出。
周原回忆着杨邦武讲解的枪盾合击之术,为场上众人一遍遍的演示。让众人依着自己的动作学习。
见到旁边的陈宜对自己身后示意,周原侧头看过去,原来是王蝶儿领着王哲,一身绿衫婀娜的站在场外。
“周公子!”见他望过来,王蝶儿和王哲快步前行,离得还有几步远的时候,王哲扑地跪倒,口中喊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恩公请受小子一拜……”咚咚的以头撞地磕头不止。
周原赶紧几步将王哲拉扯起来,又制止住一旁盈盈拜倒的王蝶儿,叹道:“都是劫后余生,两位不必如此多礼。”
周原见王哲额头已经碰得发红,即使对这种礼节不在意,心下也颇为感动,见王哲挣扎着还要继续磕头,责备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要跪也是跪天地父母。如此我可消受不起。”
王蝶儿手臂被周原刚才一把抓得生痛,脸上有些发烫,心想:这周玉轩怎么还是说动手就动手,劲力也太大了。也不好再坚持。
周原见这女孩梳妆一番,倒更是明媚动人,心想难怪那陈汉塔厚脸要代儿子娶过门。
只是为免庄户分心,周原将操训交待给陈宜等人,将王家姐妹领到庄内客厅,经过刚才这一闹,周原才省起以这时代的标准,自己对王蝶儿的动作该是唐突了,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不过人家已经当面来拜谢,周原也要摆出正式会客的礼仪。
王家所赠谢礼相当的不菲,问过杨邦武暂时没在后,单单是给他的谢礼,就足足两百两纹银,周原笑了笑,也不客气的吩咐管家入账,倒让精心准备了一大堆客套话的王蝶儿有些郁闷了。
“此次家父所做,确实是让周公子心寒,便是小女也觉得难堪……”几句话下来,王蝶儿主动提到王福要将护院撤走的事。
周原不在意的摆手道:“不必如此,王叔所虑也有他的难处,行商各地的艰难王姑娘你也是深有体会,如今各地山匪水寨横行,所谓和气生财,得罪了他们,生意是没法再做下去的。这点上倒不如我们这些靠庄田生活的人。”
王哲学大人般的拱手激扬道:“如今城中均传白虎寨的朱家兄弟联合王虎水寨不日要来洗劫恩公庄子,小子不愿学家父那般,愿与恩公一同坚守,与恩公的庄子共存亡。”
周原笑道:“大人说话,你个小孩少说话。”又省起自己现在也不过十六七岁年纪,比面前这小屁孩也大不了多少,回道:“王虎要想拿下我的山庄,没那么容易,你等会与你阿姐一起回家去,好生的呆在家里才是正经。”
王蝶儿点头道:“公子所言极是,我观公子今日庄上的气象,也确实不是区区蟊贼能轻易得手的,阿哲你等会与刘叔他们一起回去,”见王哲张嘴欲言:冷声道:“你现在连我的话也不听了不成?”
又转头对周原言道:“家父虽有百般苦衷,但此次弃公子恩义与不顾,总是事实,小女子虽不才,也愿从今日开始留在公子庄上,还望公子不要嫌我给公子添了麻烦。”
周原吃惊的看着王蝶儿,清丽的面容看不出做假的痕迹,皱眉道:“如你所说,确实是个麻烦。此事不可再提。”
王蝶儿道:“公子不必多虑,小女子此举也只是想尽些绵薄之力,公子莫非连我的这点愿望都满足不了?”
周原抬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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