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魂》第8章


只好求助于谷通通,谷通通手里拿个拨浪鼓,波冷波冷玩得不亦乐乎,根本不在听商明净说话。直到商明净推了他一把说开始练武了,才恋恋不舍、小心翼翼的将拨浪鼓放进怀里,意犹未尽地砸了咂嘴说道:“这个拨浪鼓吧,哦,不是,这本《断山拳经》拳势沉稳,以撞、断、锤、靠为要义,我将其整合之后,总归为远切近贴,划去无用招式,只讲究《断山》的一个断字。讲究循规蹈矩,厚积薄发,遇势而起,借势而用,一击断山。心法简易,最是适合你不过。”
“什么叫心法简易就适合我?”
“我猜你们蛮子理解起来会很困难。”
将简化后的《断山》打了一通,抓着谷通通探讨了几个晦涩的用力法门。商明净双膝盘起,按着谷通通教的方法练习呼吸吐纳之术。
谷通通躲在一边乘凉,嘴里还不忘叮嘱商明净道:“我教你的这呼吸吐纳之法是我自己练的,各门派招式路数有秘笈可偷,可这心法都是口耳相传,我可偷不来,只能把我自己学的给你用了,可是师父说这心法一个人一个练法,就像吃饭的口味不同,领悟理解也不同,兴许你直接能练成长生仙人也说不准,到时候还做什么皇帝呐,只不过师父好像还说了什么来着,好像是什么功成之日,福泽尽去?哎呀记不清了。”
商明净充耳不闻,完全沉入一个奇异的呼吸节奏里。一吸,气走百窍,龙蛇聚形,化风化雨化刀剑。一呼,心中花草具生,山河同起,望天望地望人间。
谷通通一看他没反应,又从怀里掏出拨浪鼓波冷波冷敲个不停。
商明净整整一动不动坐了五个时辰,待他一睁眼,眼前突然涌现出五颜六色,过了好一会才恢复正常,谷通通正在旁边端坐着看着他。
“通通,我……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一些东西。”
“是五颜六色的吗?”
商明净一惊,连忙称是。
“嗯,那是你饿了。”
商明净整整一天都没有见到王玲珑,他本来有些话想对她说的,可实在寻不见,只好作罢。
他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细软,只有一件粗布麻衣,一把长剑,和一点碎银子。衣服是刚流浪到赤荒时,王掌柜给自己遮体用的,后来在店里做了小二,也没有还他。长剑是先生商良栋生前用的长剑,铁骨皮鞘,形状古朴,商明净还没有见过它出鞘时的神彩。一些碎银子是这么久积攒下来的,在谷通通来之前自己基本没有花销,现在也只不过偶尔拿出一点买些稀奇玩意,贵的谷通通就自己去偷了。
商明净摘下酒壶,扔在桌子上,叹了口气,加上马厩里的白狼,自己全部的家当就在这了,从来也没有想过会落到这步田地,这么一想和衣睡去。
天刚蒙蒙亮,赤荒还留有昨晚的清凉味道。商明净起身发现桌上放了一套藏蓝色的长衫,面料摸着十分柔软,领口还织了金线,穿插精细得极为精细,袖口有别于儒生长衫的大袖飘飘,稍微收了几分,虽少了几分飘逸,却多了几分干练商明净试着穿上,竟然十分合体,整个人显得十分有精神。他拿起昨夜还空荡荡的酒壶,发现已经沉甸甸的装满了酒,他拔开塞子,飘出一股清冽的米酒香气,发酵的时间长了些,甜味偏淡,酒味偏浓,正和商明净的口味。
商明净微微一笑,挂着酒壶,腰跨长剑,将一些生活所需物什打了个包袱拎着。他悄悄来到马厩,将包袱放在小白马上,最后打了一桶井水,将白马洗刷干净,牵着它走出客栈。
正好碰上骑了匹枣红小马的谷通通,这匹小马显然不是凡种,浑身上下赤红如火,连鬃毛都掺杂了一小片红色,与商明净的白狼一红一白十分好看。尤其这匹小马的牙齿与常马不同,竟然十分锋利,见到商明净时还做出撕咬的动作。不用多说,这匹小红马自然是谷通通顺手偷来的。
同时,赤荒马商首领的西域异驹“火燎天”失窃。
这“火燎天”对商明净表现得十分具有攻击性,但惟独对谷通通十分亲昵,不停地用头蹭他。谷通通十分得意的说道:“小商,你那匹小白马叫白狼,我这匹就叫赤虎,怎么样?比你威风吧?”
商明净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嘴上应着是,可步子怎么都迈不开。
这时,客栈阁楼的窗户“吱呀”一声打开,王玲珑身披白色长裙,扎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不施粉黛,自然有一分柔美动人,她望着手牵白马的商明净,脸上神态自然,远远作了一个揖,像是妇人等着夫君归来。姿态委婉袅娜,仙女下凡。
她第一次白天没有上那层厚厚的妆容,可他今天就要走了。
商明净突然好像放下了什么,翻身上了马,招呼谷通通一同,头也不回地摆了摆大声道:“跟老爹说一声,客栈的名字别叫悦来了,没特点。”
王玲珑轻笑一声:“快滚吧。”
今天,草原王子商明净和飞贼谷通通走进赤荒。今天,他们登上历史的舞台。
王掌柜正坐在大堂里,给自己冲了一泡茶,嘴里咀嚼着茶叶沫子,一副悠然自得。
“掌柜的,收人么?”一个鼻青脸肿的大小眼唯唯诺诺的问道。
王掌柜忍住不笑道:“收,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赵四。”#####################第9章 老兄你贵姓
北原。王将军一身黑甲半坐半躺在兽皮长椅上,一手托腮,一手随意放在扶手上,脸上仍然带着那个狰狞的面甲,看不见表情。他已经维持这样的动作维持了一个时辰。
过了一会儿,少女丘玛掀开毡房的帘,一手端了一盘撕好的肉条,一手拎着一个酒壶,但她很明显心事重重,才进门时被王将军的面甲唬了一跳。
王将军仿佛一下子“活”了过来,手脚慢慢地移动,他害怕吓到丘玛,连忙将面甲摘下,露出那张冷艳绝伦的脸,足以令天下女人都嫉妒。但此刻这张脸上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慌乱中带着点心痛。
少女丘玛面无表情,像行尸走肉一般,放下酒肉就想出去,王将军身子微微前倾,尝试着把语调放缓道:“丘玛,慢些出去,能和我聊聊吗?”
少女手上的动作没有减缓,哗啦一下掀开门帘,头也不回。
王将军将探出去的手慢慢收回来,然后又像刚才那般,一手托腮,一手放在扶手上,像块冷硬的石头一般一动不动,面甲静静的搁在桌上,摇曳的烛火映射在上面,绽放出奇异的光芒,王将军望向丘玛离去的方向,陷入沉思,不知在想什么。
自南国毅王李浑反后,南国陷入一片混乱,各地势力争相举旗,搅乱局势,妄图在乱世中分一杯羹,大将军陈徨领军强势镇压,神武军军备精良,各地狼烟之势大多是乌合之众,多数被直接剿灭,少数势力四散于各地,待机而起,其中以琢公子与断头堂最成气候。庙堂虽乱,江湖反倒一片风生水起。
说到这琢公子,原本是漕帮二公子,天资聪颖,才思敏捷,幼时常常口吐惊人之语,十岁时作出的文章已经能使先生拿去学堂,用来教授同龄人,武道天分好得出奇,但对武学却丝毫不感兴趣,样样点到为止,只为了应付那些对自己期盼甚高的人,甚至对家中生意也豪不关心,反而对这望气之术尤为喜爱,一门心思扑到这玄而又玄的相术功夫上,后来殊途同归,年纪轻轻一朝悟道,一夜迈入扛鼎境,对天下人放出话来说扛鼎境防身足以,再也不练武,一时传为佳话。家道中落后,背了一箱书开始游历江湖,凭借过人的智力与布局能力在江湖占得一席之位,没有人敢怀疑琢公子能在一夜之间倾倒江湖任何一个门派。出云剑派不信,两天后被三个门派联手围住山门,被逼废去掌门弟子武功,乖乖交出本家秘笈。洞庭湖奇水真人不信,被武当四弟子黎长空亲手将长剑钉在背心,至今仍被关在湖底。琢公子单凭智力已将江湖牢牢握在手中,何况还有天下四大拈花境“白雪剑,百刃匣,遥星戟,七步杀”之一的“百刃匣”的白衣女追随其左右。传说“百刃匣”身后背着的长匣中放了数不清的兵刃,用来应付不同的高手。普通人会想着专心练一种兵刃,这白衣少女偏偏反行其道,凡是兵刃都有涉猎,偏偏都十分擅长。杀漕帮叛乱的二当家用的是鬼头刀,杀出云剑派大弟子用的是点星梭,杀洞庭湖奇水真人的左右护法用的是造化索。正因为有她在,琢公子多次死里逃生,化险为夷。
而断头堂恰恰相反,只有单纯的金钱与暴力。只要你给得起钱,任何人的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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