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奇谭同人)神渊古纪·烽烟绘卷》第41章


襄垣接过铸魂石:“她的一些话……譬如呢?”
“譬如,”蚩尤若有所思道,“你刚刚看到的这些,和鱼妇唱的歌。”
襄垣眉毛一扬:“按你从前的想法,现在应当回去召集族人,将这两只鱼妇杀了,挖出她们的眼睛,当做新婚之夜的礼物。”
“是的。”蚩尤笑了起来,“现在忽然觉得,这么听她们唱歌也不错。”
两只鱼妇在银光下缓缓靠近,彼此的声线纠为一股,和着长流河的潮汐起伏共振,那是直入所有人灵魂最深处的共鸣,犹如漫漫冰河破冻,静夜万千花开,繁星西落与晨曦破晓时的第一缕光缠绕于一处。
最终所有的银光都逝去了,她们沉入河底。
“断生呢?”蚩尤说道。
“正准备动工。”襄垣答,“办法已经有了,需要尝试。”
“襄垣,别把时间全花在你的剑上,比起这玩意,哥哥更宁愿你过得快活。”
“什么?!”襄垣简直不能相信这是蚩尤说出的话。
“襄垣,你还是没有明白,活着是为了找到自己,而不是为了失去自己,武力是为了保护,而非侵略。你可以继续,但别太执著。”
“什么叫别太执著?!谁对我说过让我把‘剑’交给天地王者蚩尤?如今你把咱们说过的话当做什么?!”
“襄垣!你的生命里,莫非就只剩下这个?”
襄垣眯起眼,冷冷道:“你的雄心壮志呢?莫非你的生命已经变得贪生怕死,只图偏安一隅了?成婚后就连作战的勇气都没有了?!”
蚩尤怒道:“我贪生怕死?!如果不是我保护安邑,你今天还会在这里?!”
襄垣冷冷道:“你能做什么?碰见一个女人就成了软骨头,安邑要归附于泽部了吗?让她的祭术来保护我们吧……”
蚩尤怒吼:“襄垣!你不要太嚣张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两人的争吵惊动了不少人,安邑人、泽部人,纷纷站在树林边张望。
襄垣转身道:“那么就让时间来证明吧!分家,各做各的。”
他离去时固执的背影,犹如黑夜里一个孤独的行者,陪伴他的只有腰畔那块引魂矿,闪着陵梓灵魂的光芒。
第十六章 摄魂夺命
鏖鏊山,山体中部深陷,双峰鼎立。
他想起了在创世火种处看到的那一幕——金色火海中,一座双峰之山崩毁,释出水与火的光环,整座山峦从中塌陷。
一模一样。
襄垣回到家,在门口坐着沉吟片刻,遂进屋动手收拾东西。
门外,蚩尤冷冷道:“上哪儿去?”
“搬走!”
蚩尤仍带着点醉意,问道:“你想好了?”
襄垣道:“哥哥,我们都有自己的事要完成!你忙你的,我忙我的,咱俩互不相干!”
在安邑,兄弟分家的情况并不多见,发生在襄垣身上则带着一点理所当然。篝火会后,吃饱喝足的族人们听见蚩尤的声音,纷纷围在木屋外,好奇地张望。
蚩尤动了真火,却终究没有再呵斥弟弟,只冷冷道:“你要做你的活儿,留在这里,我搬走!”
襄垣抬眼一瞥蚩尤,眉目间带着淡淡的嘲弄之色。
“襄垣,”乌衡上前,“别这样,大家热热闹闹地住在一起不是很好吗?前天寻雨还说舍不得离开她们的村庄,想让蚩尤……搬去泽部住,是蚩尤坚持要留在这里,与你一起生活……”
襄垣眉毛一挑,还来不及说话,寻雨已打断道:“乌衡……”
寻雨来了,她换上一身简单的袍子,赤足站在月光下。
她静静地看着襄垣,眉目间满是惆怅,眼中蕴着一股淡淡的悲伤。
“我觉得这里很好。”寻雨说,“乌衡,别说了,我很喜欢安邑,也很喜欢这个家。”
蚩尤对襄垣道:“你不用搬,这里是陵梓为你建的新家,我走。”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抑制不住的怒火,新婚之夜被三族人看了笑话,这令他实在颜面无光。
“襄垣,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蚩尤说。
旁观人等散了,乌衡在一旁小声劝了襄垣几句,蚩尤将自己的东西一件不剩地搬走,最后狠狠摔上了门。
门楣上缠着木槿花,根据安邑的习俗,新娘成婚后,午夜时便该迈过木槿花下的门槛,此举象征着家庭和睦,百子千孙。
现在这个家里,只剩襄垣一人了。
蚩尤搬到泽部,下令拆掉三族之间的围栏,从此亲如一家。
接着的两个月,夏季过去,秋收时漫山遍野都是金黄色,清风卷着枯草的香气吹过平原,令人心旷神怡。
秋天是丰收的季节,也是族人们纷纷成婚的时候。乌衡与比她小三岁的族人乌宇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蚩尤与寻雨亲自为他们主持。
婚礼前,乌衡还去敲了襄垣的门,回复一如所料,不来。
她成婚的那天夜晚,天空中刮起呼啸狂风,吹起平原上的所有飞草,将它们刮向天际。
那一夜乌宇喝醉了,乌衡独自静静坐在溪畔发呆,飞廉又出现了。
“刚才,是你吗?”乌衡莞尔道。
飞廉说:“是。你们在进行什么仪式?我看那里的人都挺高兴的。”
乌衡躬身道:“我成婚了,飞廉大人。”
飞廉有些疑惑,乌衡笑了笑,解释道:“成婚,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从此一起生活,繁衍后代……”
飞廉大约明白了,缓缓点头,眉眼间带着一丝失落之意。
“这个送给你吧,你生下的小孩,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当我的祭司。”他递出一根羽毛,闪烁着青蓝色的光芒,又说:“恭喜你们。我听他们这么说的。”
乌衡淡淡一笑,说:“谢谢您,飞廉大人。”
飞廉松开手指,羽毛轻飘飘地飞向乌衡,旋转着插在她的鬓间。风神的身形化做千万飞絮掠向天际,静夜里,夜颜花落下微光的细末,随风缓缓而升。
乌衡一声叹息,带着新婚的微笑,转身走向她的部族,她的未来。
襄垣每天留在家里,偶尔会去冶坊。他做什么,蚩尤不再刻意关心,只从辛商只言片语的回报中获悉弟弟的动向。蚩尤那夜的怒火已被时间冲淡,寻思着什么时候找个台阶下,搬回家里住,抑或让襄垣搬过来。
父母已经死了,襄垣在的地方,就应当是他们两兄弟的家。
蚩尤实在是为这个既倔犟又孤僻的幼弟伤透了脑筋,他就像梗在心里的一根鱼骨头,怎么都拔不掉,放着又硌得疼。
襄垣从不过问兄长的行止,就连话也不对旁的人多说。
所幸寻雨的善解人意冲淡了蚩尤的烦恼,他诧异地发现,泽部赫然也有能工巧匠。只是她们致力的方向与安邑几乎完全相悖。
安邑人认为,所有的冶铁、木材以及矿石熔铸之术都是为了杀戮与捕猎服务的,而泽部人擅长制造多种多样的手工艺品,她们将生活经营得十分精致。譬如放在湖中养贝壳的小笼子、捉鱼的小篓、铁制的杯盘锅碗、裁剪的小刀,甚至织麻布的梭,还有挂在门外屋檐下的小铁人、小铁马和小铁鱼,被风轻轻吹一下就会叮当乱响。
蚩尤甚至想不明白这些东西有什么用,除了添个出门进门都必须低头的麻烦以外,几乎没有任何意义。
“夫君,帮我个忙。”寻雨轻轻说,她用一个小锉子把铁片磨平,两头铆接起来,嵌在几根铁杆上,“我的力气太小了,你帮我把它弯过来。”
蚩尤盘膝坐在矮案前,问:“又做什么?”他接过铁杆,拧几根棍子就像拧枯草般轻松。
寻雨支颐细想,说:“能做得好看点不?”
“这样?”蚩尤将铁杆拧弯,又捋直,几根缠在一起,拧成麻花状。
“啊。”寻雨笑道,“这样挺好看。”
她嘴角带着笑,埋头画了几条线,示意蚩尤照着做,最后夫妻俩一起把一堆铁杆子、铁片组装在一起。蚩尤蹙眉打量寻雨的工艺品,发现那是个没有顶的小铁床。
寻雨笑了笑,轻推小床,它半圆的底部在桌上轻轻摇晃起来。
蚩尤问:“给谁睡?”
寻雨道:“给咱们以后的女儿。”
蚩尤道:“还特地做个床?”
寻雨揶揄道:“不做个小床给她,她以后怎么睡?难道和咱们挤一起吗?我可舍不得有人抢我的夫君。”
蚩尤忍俊不禁,取过那张小床,淡淡道:“小孩子……”
“……总会有的。”寻雨又埋头用炭条画另外一件东西,看上去像个兜肚。
那一刻,夫妻二人心头都升起一股温馨之意,蚩尤看着寻雨,指背拂过她的脸。
蚩尤说:“你怎么知道会是女孩?说不定是男孩。”
寻雨嗔道:“我可不想是个男孩,没事又跟着你学打打杀杀的。”
蚩尤莞尔:“现不再打打杀杀了。”
寻雨欣然点头,说:“外头的豆儿发芽了,帮我拿点进来。”
秋高气爽,蚩尤揭开叮叮当当的门帘走出去,门外的陶罐染着古朴的颜色,一场新雨后,其中放置的豆苗绿得像洗过一般。那是数日前蚩尤和寻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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