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奇谭同人)神渊古纪·烽烟绘卷》第55章


“太子长琴,该走了。”祝融明朗的双目充满温暖,招呼着身旁的白衣男子,“所有仙人都须前往天上。”
一曲遗韵回荡于山水之间,太子长琴收弦,悠悠叹了口气,携琴随祝融离去。
白玉轮展开,化为承托天外天之境的巨大平台。云层在神力下聚而为石,筑起浩瀚的云顶天宫。
大地泥土重重掩上,遮去了通向建木的道路。长流河依然由幽暗的神渊底部流泻而出,奔腾向东。
伏羲的脚步响彻云霄,他自封“天帝”,册星君,封天将,统御九霄,将这片浩瀚无边的星域称为“天界”。 此后,天界与凡人生活的人界、地府所在的地界并称“三界”。
始祖剑则被封印于九天最深处,仿若陷入无尽长眠。
苍茫大地上,女娲抬起头,万缕青丝在风雪中飘扬,她的身后是一行孤苦无依的灾民。
安邑城破,流民们再次离乡背井,无家可归。
与这些迁徙流民不同的是,乌族选择了迁往东北方。飞廉此时正跟随着他们的队伍。
乌衡坐于车内,眼泪止不住地淌下。飞廉半身倚在车旁,一脚摇摇晃晃,对着骨制的埙,呜呜地吹着。
“别伤心了,人的寿命很短,”飞廉道,“再过几年你也要死的……来,我吹首曲子给你听吧。”
乌衡缓缓点头,叹了口气。
飞廉摸了摸她的发顶,吹奏起一曲生涩的乐音。那声音低哑难辨,在天地间飘飘荡荡。
群山与河流陷入一片昏暗,遥远的地底闪现着跳动的火光,越往下则越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幽黑,不知入地几千几万里,复又明亮了起来。
忘川水从地界的空中淌过,带着魂魄穿过阎罗的领地。
一口巨大的井中卷起呼号的旋涡,蓝光冲向高处。井前石碑上刻有“轮回”二字。
幽冥宫内最深处,鬼差狰牙利齿,个个面目可怖。
商羊站在殿内最深处,另一侧则是以手肘倚在座旁的阎罗。阎罗眯起眼,似乎在思考什么。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停在他的肩上,双目微微发光,有所知觉般不安地扇了几下翅膀。
一团五色彩光穿过地府屏障而来,阎罗睁开了他的眼睛,抬手在身前虚空中一抹。
伏羲双目现于虚空,五色彩光照亮了整个幽冥宫。
伏羲道:“凡安邑之魂前往地府,须得由你亲手予以截留……”
阎罗淡淡道:“未有安邑魂魄往来。”
伏羲眉间一拧:“近日若有,尽数交予吾发落。”
水镜那端的阎罗答道:“是。”
此时的云顶天宫内,伏羲身前是一个巨大的寒池,水面之上则悬浮着被七重光链困锁住的始祖剑。
伏羲又开口道:“你需增设司判一职,审其生前功德,亦审其生前罪孽,即鬼魂为人时的善恶……”
阎罗眉毛一扬,反问道:“却不知何谓善,何谓恶?”
伏羲道:“虔心奉天者为善,不敬神明者为恶;表里如一者为善,口是心非者为恶;顺应天规者为善,逆天而行者为恶;宽待生灵者为善,嗜血好斗者为恶;知足者为善,贪婪者为恶。”
阎罗又问:“善该如何,恶又如何?”
伏羲答道:“为善者多,则可投胎,为恶者多,则需在地府中受罚,清算生前罪孽。”
一直沉默的商羊忽然开口道:“人已死,唯剩三魂七魄,离了世间仍谈不上清算,还需继续受苦?”
阎罗目光转向商羊,示意他噤声。
“神明尚且有自己的一些欲望冀想,”阎罗坐直了身子,一理幽冥之主的黑色王服,他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明亮而沉稳,“况且这些渺小的人?!”
两侧鬼差目中现出悲哀神色。
阎罗接着徐徐道:“人如蝼蚁,期望达成的事情更多,这样的自然之理,如何能算一种恶?”
伏羲一时语塞。阎罗长身而起,黑羽卷出,由幽冥深宫铺展至外,仿佛席卷了整个地底。千魂万鬼齐鸣,哀嚎声响彻大地。
那声音传出地面,竟令云顶天宫阵阵动荡。
伏羲转过身,背对寒池,眼底浮现出难言神色,拂袖道:“阎罗!人怎能与神相提并论?神祇仅此数名,而蝼蚁布满大地,欲望更是无穷无尽,个个贪得无厌。凡间不知多少灾祸皆是由此而起,若不清算,他们将毁去这片天地!”
阎罗肩上的乌鸦登时浑身翎毛竖起,翅羽奋张,张嘴欲发出嘶哑的叫喊,却被阎罗徐徐抬手轻抚,安抚住它躁动的情绪。
阎罗的声音在伏羲背后响起。
“羲皇既如此坚持,设判官殿就是,不必再多言。”
伏羲缓缓走出封剑之地,白玉巨石门在其身后重重关上,始祖剑永久地被留在了黑暗里。
门上浮现出他的神力禁制,除诸神之首外,任何神、任何人都不得接近,遑论入内。
许多年后。
安邑的紫黑色土地上升腾起袅袅黑烟。
黑雾里现出一双血色的眼眸,在长流河两岸不甘地飘荡,忽高忽低,似乎在找寻着什么。雾中隐约传来悲怆的哭声与无人听得懂的自言自语。
它在河畔飘荡了数十年,犹如地府中逃窜出的、寻找生前印记的恶鬼,最终目光朝向天际,却又仿佛畏惧那万丈烈日之光,再次潜入地底。
滨海的礁石前潮起潮生,背生双翼的青年静静飘浮在东海群山之巅。
“飞廉。”商羊于他身后现出身形。
飞廉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喃喃道:“老友……”
“你要的东西,我从阎罗的功德簿上撕下来的。”商羊扬手,一张碎纸打着旋飞过去。飞廉捞住,看了一眼。
“月牙泉畔……”飞廉道,“就只有个地名,怎么找?”
商羊随口道:“魂魄入了轮回井后便自有天数安排,唯阎罗神力方推断得出降生之地。我怎知你怎么找?”
飞廉无奈地摆摆手:“好吧。”
商羊说:“她上辈子的名字,这辈子可不用了,不会再唤做‘乌衡’。”
飞廉笑道:“知道了,不仅改了名字,是男是女、是人是畜还难说得很……我去了,老友,再会。”
“再会。”商羊微微颔首道。
东海尽头。
少年把一位老妪冰冷的躯体放上木筏。她走得十分安详,脸上仍带着一抹微笑。
送葬的女人们在老妪身上铺满了芬芳的花朵,唱着亘古般久远的生命歌谣。花儿于海风中纷飞,一阵风吹散她胸口前的花瓣,现出鱼妇的眼珠。
少年低声道:“娘,走好。”
他将母亲的海葬木筏推向海面,木筏跟随波浪乘风起航。
长天皓皓,天海一色,鱼妇们唱着歌,将那木筏带往深海,带它的主人离开这片留下了多少遗憾、多少决绝的土地。
送葬的人散了。
少年望向茫茫远方,继而转身循海岸线离开。温柔的海水卷来,抹去了他的脚印以及沙滩上的一切痕迹。
光阴的潮汐翻涌着,漫长岁月来临又逝去。
断章之一
开天辟地
这一剑相较于时间的长河,不过是奔流中的一朵浪花。世界从何处来,又归向何处,或许烛龙自己也并不明白,只知道万物由沉寂而生,在千亿年的演化后又将归于混沌。
而后?或许将再次从混沌中诞生,生死幻灭,枯荣交替,犹如潮汐起伏。
光阴的造物师
光阴的潮汐翻涌着,漫长岁月来临又逝去;血与战火被冲洗成回忆,回忆被碾为粉末般的传奇;传奇化做神话的晶莹尘埃,最终散于天地。
世界从何而来?
或许需要找到比天地更古老的存在,才能详尽回答。
悠悠千万载,智者们的思想在时与空的乱流中穿梭,终于来到沉睡的、开天辟地时的两大神祇之一——衔烛之龙面前。
它依旧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因在鸿蒙开辟以前没有时间,也就意味着从无以往,只有后来。然而在它浩瀚的思维之海中,这反而不是它记得最清晰的。
沧海桑田,千年万载,烛龙在沉睡中回忆的,往往是些零碎的片段,片段中的映像有的是人,有的则是魔、神。
他们以自己的双手改变了这个盘古缔造的世界,足迹遍布神州大地。
其中的蚩尤,他以血肉的双手撼动洪荒初开后的大道;亦有襄垣,他制出一种名唤做“剑”的神兵,并将它交到蚩尤手中。
他们向天地与万物的支配者,挥出了第一剑。
这一剑相较于时间的长河,不过是奔流中的一朵浪花。世界从何处来,又归向何处,或许烛龙自己也并不明白,只知道万物由沉寂而生,在千亿年的演化后又将归于混沌。
而后?或许将再次从混沌中诞生,生死幻灭,枯荣交替,犹如潮汐起伏。
似一颗巨人的心脏缓慢搏动。
那冉冉光阴,剑与魔传说中的数十年乃至成百、上千、上万年。
仅是心跳的某个瞬间。
然而一切总有个开始,大荒成形前,是一片茫茫的、无边无际的黑暗。
鸿蒙
那时候没有巍峨的群山,没有耀目的星辰,没有日与月,没有山峦与大地,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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