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算子笔记》第13章


好不容易走到村头,亮子骂道:“奶奶的,乡亲们把我们当土匪看了,我可是祖国的保卫者,人民的好儿郎啊!”
我笑道:“几年前给部队喂了几天猪,就真把自己当领导了。”其实这么说也是纯粹拿他寻开心,这家伙在部队时真算得上是个尖子兵。
不过看他这会儿肩上背着陈老汉家的那把土铳,腰上挂着装火药的牛角壶,看起来还真像个悍匪。
柳景年说陈老汉一大早就赶去县上给医院交钱去了,临行前让我们要想上山撵兔子背上枪就行。“那我们接下来怎么走?”我问柳景年道。
这家伙走在最前面,头也不回地说:“别问为什么,我数一二三,你们就跟着我跑,千万别停下。”
我还没搞懂怎么回事,就听见这家伙很快地数完三个数,接下来便猛然加速向前跑去,亮子不愧在部队里待过,甩着膀子也跟着冲了出去。见他们都跑了我也不能愣着,急忙甩开双腿跟上。
虽然真正有分量的东西部在亮子包里,但背上这十几公斤重的登山包也让我很快就落下了一大截。
前面陡然是个大斜坡,地上的雪被前面的两人踩过后已化成了冰。我只觉得脚下一滑身子便往后倒去,好在背后有登山包缓了一下,摔得倒不是很重。
不过我想试着爬起来时却发现自已如同被翻过来的老鳖还扔到冰面上,根本无处着力。
这时我突然听见背后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242拧过头一看,发现几十个满脸怒气冲冲的村民抄着农具往我这里狂奔而来,看那阵势要撵上我,非把我打个半死不可。
我心里郁闷,这是招谁惹谁了。手脚并用好不容易爬了起来,片刻也不敢停顿闷着头就往前跑。
跟着亮子他们的脚印又跑了两里多路,此时我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回头一看发现那些村民还远远地跟在后面,我心里不禁暗暗叫苦。
“粪爷!再加把劲!”我抬头一望才发现亮子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和他之间隔着一条深沟。上面有一座窄小的木桥。等我过了这座桥后便一下坐到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感觉肺都要炸了。
第十六章 夜路
亮子朝我敬了一个礼故作恭敬地说道:“特派员同志,连里的兄弟等你很久了!”
我此时很想骂他几句,但肺疼得说不出话来,只好瞪了他一眼。亮子见我连嘴都还不了,哈哈大笑着跑过去抬起木桥,两臂一用力便把木桥推到了深沟里。
只听“哐嚓”一声木桥落进了沟底,亮子拍了拍手笑道:“让你们再给我追!有种就飞过来!”
柳景年站在旁边的石头上,似乎在想着什么事,从我追上他们到现在一句话也没有说。
“快点走,这里不能停。”柳景年说完转身就往前走去。
亮子笑着过来拉起我,嘴里还笑道:“特派员同志,要不要兄弟背你?”我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便骂道:“我要是特派员现在就毙了你。”
刚爬过一个山坳就听见背后几声枪响,那些村民居然连枪都端上了!这会儿肯定被那深沟阻着过不来,只好干放几枪撒撒气。
这会儿缓过劲儿来才想起来我们都不知往哪儿走,难道就在这山里乱转?虽有夔龙观山挂在手,但在这千仞万壑,绵延千里的大山中找一处墓葬也是如同瞎了眼的老猫遗老鼠,全凭瞎碰。
柳景年还在往前,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你知道咋走吗?”他点了点头,也不说话。亮子嬉皮笑脸地道:“你昨晚没回来不是色诱陈老汉去了吧。”
柳景年听后突然回头两眼猛地瞪向亮子。不知为什么,虽然这双眼睛不是看向我的,但我也感觉心跳加速,浑身的不舒服。亮子此时脸色已是煞白,别说接着嬉皮笑脸,就连话都说不出来一句。
我见事态不对,赶紧说道:“亮子你裤档开了!”柳景年这才转过头去,亮子低着头走到后面,把我往前推了一把,让我走在了中间,从头到尾亮子未发一言。这一下三个人都不说话了,接下来便是闷着头赶路。
一开始好歹有羊肠小道供我们行走,到后来就完全是没有路这一说了,有些地方甚至要手脚并用才能爬过去。也不知道翻了多少座山,反正从早上到现在我们一直没有停过。
途中我们遇到了两群陈老汉所说的“白羊”,其实它们应该是牛,金毛卷角,神气昂然,让我想到了“老子”座下的神牛。不过这些家伙脾气都不是很好,我们今天就是这样被追着跑了三次。“咕咕……”不知是谁的肚子叫了几声,引得我胃里也是一阵搅疼。
“咱们戢一会儿吧,油箱告急了。”我说道,找了个没有积雪的地方坐下,我从包里掏出压缩饼干和一盒鲱鱼罐头,在野外不能生火,只有这么对付一下了。柳景年掏出酒壶喝了一口,从我手里拿走一块饼干后,又把酒壶丢在我手里,“我去周围看看。”
亮子坐在登山包上,埋头嚼着饼干,见柳景年走远后,招呼我离他近些。“那家伙不太对劲儿。”亮子吞下—口鲱鱼后说。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得了吧,你早上那一句确实有些过了。”
我喝了一口酒顿时感觉浑身热了起来。
亮子接过我递给他的酒壶猛灌了一口:“也许是我看错了吧!老子空长二十几年,这还是第一次被唬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对亮子这个人太了解了,当年我们跟东门的混混儿干上了,那帮混混儿仗着人多,把我们几人揍得不轻。这家伙被抽掉了几颗牙都没喊过一声服了。
最后也不知是哪来的劲儿,这家伙一个人扑起来硬是揍翻了两个,其余的混混儿一看丢了势也作了鸟兽散。当兵回来后,那股子牛劲儿更足了,我实在想象不到亮子会被谁吓到。
不过柳景年那时候的目光,现在让我想起来还浑身的不舒服。“你究竟看到什么了?”
我忍不住问道。亮子张口正准备说,却又突然朝我使了个眼色。我回头一看果然是柳景年回来了,此时正冷冷地看着我们。我心里打了个寒战,他该不会听到我跟亮子的话了吧?
“快点走,晚上会有大雪。”柳景年隔着老远说道。我松了口气,看来是没听到什么,毕竟这背后的闲话难免引起误会。听他这么一说我跟亮子都抬头望去。此时天上虽然白茫茫一片,但并没有要降雪的迹象。
我正准备和他说说不急这一时,没想到这家伙已经走出老远。没有办法只好站起身来,亮子又从我包里掏出些装备塞进自己包里。边掏边说道:“他娘的,连个肚子都混不饱,哪来的劲儿开墓子!”
然而我们刚走了没多久就发现空中阴云密布,竟是真要下大雪了。我们加快了行进速度,然而一路尽是沟谷,连个避风的石崖子都没找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大风裹着雪花扑在脸上,时间长了,说不出的难受。
亮子扔掉被雪水浸湿的烟屁股,拿脚狠狠地踩灭后说:“实在不行随便找个地方得了,咱们三个大男人挤一挤又冻不死!”柳景年摇了摇头说:“再走一会儿。”
亮子这个人还有个毛病就是忘性大,中午刚吃过亏这会儿又忘记了,张嘴就准备爆粗口,我见状连忙勾住他的脖子说:“他说得没错。挤一挤虽然冻不死,但找不到避风的地方就起不了火,起不了火就得有人守夜,你想在帐篷外一个人独赏秦岭夜雪?”
亮子一拍脑门:“说的也是。”
走了不到一会儿,我突然望见不远处的松林里隐约露出一座漆黑的屋顶,但天太黑看不真切,一时又不敢确定。“你们看那里,好像有处房屋。”我犹豫了一会儿说道。
两人闻言都朝我指的方向着去,亮子拿手电照了照,这种便宜货没照多远光就全散了。
“你不是看花眼了吧?我怎么就看到一片松树林子。”听亮子这么一说,我又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可能真是眼花了,眼前确实只有一片高大松林。无奈地咳嗽了一声道:“可能眼睛真给冻花了吧。”“不,你说得没错。”柳景年打断我说。
二十分钟后我们到了一处像是寺庙的建筑前,这里也不知荒废了多久,满目尽是断垣残壁。山门两边的围墙坍塌了大半,不管怎样总算有处避风躲雪之处。
亮子见终于有个落脚的地方不禁哈哈大笑着说:“柳暗花明……疑无路!”
我一拍他的脑袋乐道:“就你这六年级毕业生水平就别在这糟蹋古人的智慧结晶了!”亮子摸了摸早已瘪下来的肚皮,说:“对!对!现在当务之急是对付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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