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金山》第79章


了李兰英村上的土地,李兰英便进了厂,在生产车间当工人。但是,“是金子早晚会发光”。何大福到金箔厂任职后,李兰英不断“显山露水”,工会搞活动,她上台跳啊唱的,分外出众;厂里开群众大会,她四处张罗,像个干部似的;职工会餐,她会主动到何大福“干部桌”上敬酒闹趣;厂里一些光棍汉婚姻大事,她会主动出来“牵线搭桥”。何大福逐步加深了对她的印象,记住了李兰英这个名字,这回厂里需要一批“外交家”,打算抽调几名“女将”。何大福亲自点将,李兰英便成了金箔厂第一位“女外交官”。
李兰英第一次从事的“外交”工作就是直奔大上海搞推销。何大福带着她,开始了“金拉线”销售的外交生涯。
在上海烟厂供应部接待室里,李兰英发挥她“自来熟”的特长,将上海烟厂供应部、技术部和生产部的人员说得笑逐颜开,不仅同意她带的样品下车间试机,而且还出了一个意见:能用,但尚需改进。
经过一番质量改进,“金陵”牌拉线终于试机成功,工艺质量完全达到了进口水平。很快,“中华”香烟金拉线的专用生产权为金陵金箔厂拥有。有了这个金字招牌,很多烟厂的疑虑消失了。“金陵”牌金拉线成了全国烟草界名声鹊起的品牌。
几年里,在李兰英的奔波下,全国百分之八十的烟厂信赖“金陵”牌金拉线。一根拉线把金陵金箔厂和全国各大烟厂的情缘串在一起,紧密相连。
十个春秋过去了。李兰英千山万水、千言万语、千辛万苦地奔波在一家家卷烟厂之间。每年她一个人都为厂里销售金拉线近百吨,实现产值六百万元,是金箔厂金拉线销售总额的四分之一。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兰妈妈的“绯闻”(3)
有人说,李兰英做生意全凭她俏丽的容貌。毋庸讳言,搞销售,姿色和气质是起了一定作用。曾几何时,全国烟厂大部分供应部负责人只要是男的,都成了她的“公关对象”,酒宴舞会上,也有些好色之徒会乘机摸摸她的###,捏捏她手心,只要是不过分,她都会巧妙躲过骚扰,使场面不至尴尬。但是,李兰英销售拉线,更多的是靠真诚和信誉,一种让用户回避不了的诚意。
1993年5月,李兰英脑后长了一个良性肿瘤,动完手术第二天,正当她陷于剧烈的肉体痛苦的时候,一些对手搞不法竞争,竟以匿名信向她发起进攻,诬陷她靠出卖色相拿得业务。匿名信写到了烟厂纪委。一时间,流言几乎要淹没她。难言的精神压力使她喘不过气来。她不明白,光明正大地做生意,堂堂正正地竞争,为什么会被蒙上污秽?
这一天,烟厂急需送货。
“我要出院。”她摸摸脑后刚拆线两天的刀疤,带着车,拖着拉线,到杭州烟厂送货。爱人放心不下,执意陪她同往。
偏偏祸不单行,路上出了车祸,爱人被撞得不省人事,自己的刀疤像小孩嘴似的又张开了。她心中的酸、辣、苦、痛,一齐涌了上来:“命运对我太不公平了。”
泪和血流在了一起。
然而,强烈的信誉感和责任心驱使她擦掉眼泪,忘掉委屈。等不及处理交通事故,她叫了一辆出租车,卸装上拉线,直奔杭州烟厂。
衣衫被渗出的鲜血染红,苍白的脸上强打起笑容:“对不起,看下我的货吧!”
杭州烟厂供应部的人得知李兰英这个情况后,深受感动,供应部方部长盯着她:“我活了五十几年从未见过你这种人,不要命啦?快先上医院吧!”
作为一个企业的“外交家”,她是合格的,优秀的。但是,作为一个妻子、母亲,她是不称职的。女儿在日记中说:“我爱我的妈妈,但我更恨她,她让我多少次趴在桌上一睡就是一夜,她从来没有按时给我买过一个生日蛋糕,我结婚、我生娃,她都不在场……”
但是,女儿将来会懂得:妈妈不仅仅属于自己,她更属于金箔人,她有她的追求和她的目标,更有她的事业。
虽然李兰英销售成绩斐然,可厂里厂外,非议却很多。有人说,“何大福现在大功告成,开始享受了,出门不带女人不行了。”有人说:“这么大金箔厂就李兰英能干?还不是何大福看上她了,跑业务是次要的,陪他何大福才是主要的。”有人甚至说:“你看,这李兰英丈夫生病,女儿结婚生娃,她都不陪着照料,却陪着何大福出去游山玩水了,现在李兰英哪有心思关心家庭啊?”更有甚者,竟跑到何大福老婆面前嘀咕:“你要对李兰英注意点啊,她已把你丈夫转晕了。”
无巧不成书。一次何大福和李兰英一道出差。从西安回金陵的火车上,何大福的肾结石突然发作,剧烈疼痛,汗珠滚滚而下。这是他的老毛病,已有十多年的病史。医生告诫他要多喝水、多运动。他谨遵医嘱,发作次数少了许多,有时几年不发。这次忙于四处推销金拉线,喝水没规律,没想到在火车上发作了。火车上广播了半天,也没找着医生。何大福也毫无办法,只打算忍着剧痛熬到金陵再说。没想到疼痛越来越厉害,何大福脸煞白,浑身汗透了。这时,李兰英对何大福说:“我丈夫也有这个毛病,每次发作,我用热水毛巾帮他敷一敷就好多了。我来帮你敷敷吧。”何大福摆摆手,说不用了。但在场的人看到何大福痛苦的样子,互相望一望,决定强行给他进行热敷。肾结石疼痛,痛感主要在背后两边下半段腰部,前面在尿道上面的腹部。李兰英生性泼辣,她指派一名男同志打了半桶热水,然后将毛巾搓热,半干半湿时,掀起何大福背部衣服,一把敷了上去,何大福立即感到热辣辣的,果然舒服一点。一块毛巾稍微冷却后,第二块热毛巾又敷了上去,连续四次,何大福哼声小了一点。后面热敷一阵,李兰英又让何大福仰过身来,准备用热毛巾敷正面下身,毛巾快伸到下面的时候,李兰英迟疑了一下。过去,她只为丈夫敷过,那无所谓,可今天是为何厂长敷,她施展不开,有些胆怯。她想叫站在旁边的两个男人敷,可她又不放心。仅仅一瞬间,她就想好了:怕什么,何厂长都疼得这个样子了,还来得及胡思乱想?救人要紧,都是结过婚的人了,谁稀罕那个屌东西?于是,她喊了一声:何厂长,我沾你光了!然后解开何大福的皮带扣,将外裤往下扒了扒,一个热毛巾把子从何大福的松紧裤头里面往下腹敷了过去。一次两次,热毛巾可能每次都碰到了何大福的“命根子”,李兰英全然不顾……
兰妈妈的“绯闻”(4)
大概热胀冷缩原理起了作用吧,加上喝了很多温开水,半小时后,何大福的肾绞痛缓解了,直至最后疼感消失。他从火车上找来一些消炎药,回到厂里,连医院门都没进。
李兰英火车上救助何大福肾绞痛的故事,回到厂里味道就变了。有人说:“他们俩如果没那么回事,李兰英敢碰何厂长的下身吗?”“我们都无所谓啊,李兰英的丈夫这顶绿帽子可要永远戴下去了啊!”“要是我啊,这样的老婆要她干什么啊?”
李兰英丈夫哪受得了这个刺激。他找到厂里吵闹:“你们再叫她往外跑业务,我就和你们拼命,她都没有这个家了,丈夫、小孩都抛弃不管了,这个家还有什么意思?!”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绯闻越传越甚,传到了上面。
工交党委书记王长江打电话给何大福:“何厂长啊,外面反映你听到了没有啊?可要注意点,你是厂长,不要做破坏别人家庭的事啊!”
就在那一天,何大福召开了车间主任以上干部会,他在会上陈述了火车上发病的经过,最后大声说:“有些人谈工作无精打采,谈###眉飞色舞,这都是坏习气。在国外,讲别人###的人是最不道德的,也是被别人最看不起的。其实这有什么大不了?很多人都知道,外交场合,有一个女士参加效果大不一样。今后在我们厂,这样的事要看成是正常现象。作为一名企业领导人,我们常年为企业呕心沥血,在外东奔西跑,还要受到这种不应有的指责和恶语中伤,大家想想这公正吗?我们男人可能还会好些,可是作为李兰英这样一班女的,她们为企业牺牲了那么多,有人还要诬陷她、丑化她,这样应该吗?!”
分明是一次人道主义的病痛救援,却被说成是男女私情;分明是一次同志间兄弟姐妹般的情谊,却被说成是###韵事。对于李兰英来说,真是太委屈她了。
就在这一年,何大福为李兰英写了一首歌,名叫《 兰妈妈 》,并请人谱了曲,叫人在职工大会上演唱,感动得许多人当场流泪。歌词全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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