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那么凉》第12章


汲囊埠茫钍に爻囊埠茫继乇鸨ヂ?br /> 只是饱满,一点也不惆怅,一点也不文艺,完全不同于《白蛇传》,不同于《春闺梦》。
这也是我不把《凤还巢》看做最喜欢的戏的主要原因。
它只是一出戏,娱乐着,消遣着。却不像看《春闺梦》,看到最后,内心泛滥成灾,一片铁马冰河。
在最后终得团圆的那场戏里,雪娥姑娘还有点小性子,穆生看到如此美丽的女子,大喜过望。男子好色心表现得如此浩荡,没有遮拦。连我都觉得他稍微有些可耻,不是说喜欢这个人的才学吗?看来全是假的呀。
从古至今,全是这样,才子一定配佳人,雪雁姑娘只能当陪衬,找一个男丑来演,丑得不能再丑,来衬托雪姑娘的冰清玉洁秀丽端庄。
雪娥人前总表现得很淡定,大概半为羞涩半为闺阁风度,那小心眼总让人不舒服,洞房里终于雪娥又耍小心眼,才不急切地迎奉穆生,反而倔犟地要剪断青丝出家来证明自己的心迹。穆生当场就脚一软跪搓衣板了,完全是一副斯文扫地的德行,真是一把媚骨体现无余,这就是男人吗?见了女色恨不得不要脸了?
也就是戏剧才有这样的效果,全场哄笑,花好月圆。
看完这场戏在回家的路上都喜气洋洋,开场看这一出戏实在喜气,如果开场演,也挑这出《凤还巢》吧,至少,可以看到中国戏剧的可爱。
王宝钏:红鬃烈马
相对于《王宝钏》这个名字来说,我更喜欢叫这出戏《红鬃烈马》。很放肆很狂放的感觉,如同我喜欢的另一个词“鲜衣怒马”,马这个字用在这里就是万马奔腾,想想就生动。
其实《红鬃烈马》是一出悲情戏。 。。
戏曲篇(7)
又是一出关于爱情的戏。很多人说王宝钏等了十八年是值得的,终于在大登殿上被薛平贵册封,她跪在地上讨封号时我都快急哭了——这是干什么呀,这么没志气?简直丢死人了呀。
当年错打卖花郎时倒也是个烈马女子,怎么这么倒霉就打到他头上?——概率真是高,一个穷小子,忽然中了彩,而且人家父亲还是高官,小姐为了自己的选择付出的代价是和父亲反目为仇——年轻时大概都这样,爱情力量远远胜于父母亲情。我看过众多青衣演过的《三击掌》,父亲与女儿击掌盟誓,从此永远不往来了,所有爱情的最初总是这样感人,一个富家小姐爱上贫家公子,几乎为他倾其所有,甚至私奔,最后他得了势,却未必还要你。
我的一个同学在年轻时迷恋一个堕落而颓废的吉他手,没来得及考大学就和人家私奔了,几年之后吉他手红成了歌星,她带着一肚子惆怅回到老家——所有爱情必然有代价,当时有多付出,以后就会有多难过。这件事情最不公平,你不要指着春天播种秋天就有收获,男人的薄情远远超过你的想象。
在《圣经》中,耶和华就用那人身上所取的肋骨造成一个女人,领她到那人跟前,那人说,这是我骨中的骨,肉中的肉。这句话足以感动爱情中的男女,我是在一个停电的夜晚到达了那个远离城市的教堂,当听到牧师在讲解到这一句时,透过烛光,我感觉到一种素色的光芒铺满了教堂,而我的眼睛有一些发湿,原来我们身边的人是骨中骨肉中肉,她是他的一部分,他和她本来就一体。
所以看这出戏看得我心酸不已。
独自在寒窑等待十八年,十八年呀,说起来简单,过起来没完没了——一个人的孤苦,有谁能了解,去锦绣解环,布衣钗裙,只为了等待那个去征战的男人,而他在异邦有了代战公主,想必夜夜春宵,哪里记得这寒窑女子。
王宝钏十八年后对镜自怜:十八年老了我王宝钏——一个女人的青春也就那么几年,短暂如烟花,但她一个人在寒窑中用相思抵挡了无情岁月,只在看到薛平贵才叹息一声:少年子弟江湖老,红粉佳人两鬓斑呀。看得人忒心酸,《武家坡》那段成为著名唱段,很多人演得行云流水,并未想到人家王宝钏有多心酸——门外站着薛平贵,王宝钏真是怀疑:我丈夫哪有五绺髯?薛平贵唱:少年子弟江湖老,红粉佳人两鬓斑。三姐不信菱花照,不复当年彩楼前。当年彩楼前什么样?十八岁,粉面佳人,相府千金,当然是倾国倾城。寒窑里哪有菱花镜,自己的男人不在家,要镜子何用?平贵聪明:水盆里面。是啊,还有水盆。
王宝钏低头一照,一句唱词让我泪满腮:水盆里面照容颜,老了,啊……容颜变!?十八载老了王宝钏!心酸到可以崩溃。每每听此,眼睛发涩——谁能与时间为敌?十八年?是,十八年,听起来很长,过起来,不过一个刹那。太短的,太短了,短到还来不及珍惜,嗖,一下子过去了。
居然还有心情调戏于王宝钏。
这就是男人呀。他觉得自己得意归来,女人就应该在家老实等着,哪怕等白了头发,在苏州评弹里,王宝钏照样是这样一个可怜到极致的角色,但老百姓看到她终于得了封号,穿上了凤冠,心里那个满足呀——满足到了可恨的地步,难道这十八年的光阴是一个封号能平衡的吗?还有宝钏的父亲,居然也讨得了官,真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到这时,我几乎痛恨这种戏剧式的安排了,我宁愿看秦香莲的痛快淋漓,爱比死更狠,更冷,我宁愿看到你死。
戏曲篇(8)
可惜死的是王宝钏,她真倒霉透了,等了十八年男人,当了皇后十八天后,死了。
大概这女人没有觉得半点遗憾——到底当上了皇后,中国人一向这样,重视虚名比重视那些贞亲的事物要来得紧,大家觉得这女人真是贞节烈女,值得仿效呀。
记得有一年去徽州时,看过棠棣的七座牌坊,全为这类贞节烈女而立,一等五十年,有的连面也没见过,徽州商人在苏杭发达了,在那面娶了三妻四妾夜夜笙歌,这边的女子等着,真是守活寡。还有的没过门丈夫就死了,为了显示自己的贞节高烈,一定要嫁过去,嫁给一个牌位,活到八十多岁,感动了周围所有人,于是又有了一座牌坊。
连她自己都觉得伟大——伟大得这样愚昧,这样让人连心疼都觉得多余。
不妨碍喜欢看这出戏,唱腔真是好听,特别到了武家坡这里,指着西凉高声骂时,两个人一来一往,唱得绝对过瘾。
我迷恋那句“我和你少年的夫妻要过几年……”想想吧,“少年夫妻”四个字,可真美得惊心动魄,我总想找个人唱这一段,可我知道,这个人,不好找。
看戏可以,如果让现在的女人再去当王宝钏,除非她傻疯了。
赫尔曼·黑塞说:在我向往能找到快乐、成就、荣誉和完美的地方,我却只看到了要求、规则、困难和责任。
《红鬃烈马》印证了这句话。
花为媒:花好月圆
“花好月圆”真是一个俗词,带着尘世的欢喜。《花为媒》就有这样的效果,听戏名就非常喜悦了。
记得小时候,外婆总领我去参加婚礼,对联的横批无一例外是花好月圆,洒金的红纸,金色的字,透着喜庆与热闹。新娘子一身红衣,新郎官穿了中山服,那陪嫁的被子是老被面,可真好看,上面的字,也是烫金的花好月圆。我真喜欢上面的蓝孔雀和缠枝莲,那么*的美,热闹俗气中透出尘世里的好。
我最早看的戏应该是《花为媒》。之前我也跟着外婆在乡下看过戏,以河北梆子居多,而且是折子戏。
第一部整出的戏就是《花为媒》。
还太小,十岁左右,电视尚少,但我家有。是父亲亲自攒成的。我父亲是江湖科学家,这一点用我每个月支付“当当”几百块的书费为证明。他那些书我看不懂,从爱因斯《相对论》到霍金《果壳中的宇宙》,他自少年到老年一直陶醉在科学中,所以在我年少时我们家有一台黑白电视机,那里放过一出戏,满院子的人看这出戏,这出戏,就是新凤霞的《花为媒》。
当然我尚不知它是评剧,那时我对戏剧一无所知。只觉得好听,有种世俗的简单,不雕琢,珠圆玉润,有小家碧玉之风。我的邻居有个孩子在戏班里唱报花名,她才十三四岁,唱起来居然亦有风韵——春季里花开万物生,花红叶绿草青青,桃花艳,李花浓,杏花茂盛,扑人面的杨柳飞满城啊……
那真是经典,但新凤霞唱得最好。伶人之中,我喜欢新凤霞,天生的贤惠长相,一看就敦厚,是那种天生灵性的女子。虽然开始没有文化,后来居然成了大家,无论是绘画现从齐白石还是写书,均是上成。喜欢上吴祖光之后直接就说:我喜欢上你了,怎么办?那时她只是一个戏子,没有多少文化,而吴祖光是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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