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狐X仆SS]迷》第59章


又有谁能料到,蜻蛉在听完这句话后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谁告诉你我回来了?我只是来道别而已。”
“你!青鬼院蜻蛉你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前揪住蜻蛉的衣领,残夏简直怒不可遏,他不知道事情都到底怎么了,一切自百鬼夜行开始以来,像是从山坡上倾轧下来的碎石,越滚越多,止不住脚步,“你知不知道兰馨那家伙为了你受了多大的委屈?!今天是她的生日,她今天一直在等你!”
讽刺又略带悲凉的眼神扫过残夏,蜻蛉的声音变得飘渺:“我知道,我知道今天,不,准确来说是昨天,三个小时以前,还是她的生日。我还答应她要在她生日的时候向她求婚,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你看,我错过了,而且,这一次将是永远。”
刚才的疑问疑问顷刻间豁然开朗,兰馨在意的不是生日,而是他的誓言。可是明明知道却为什么不早点回来?明明回来了又说要离开是怎么回事?
于是残夏抓住蜻蛉穷追不舍:“为什么?!”
然后,突然地,无意识地扫视让残夏愣在了原地。
退后一步不再追问,他好像明白了。
盘踞在蜻蛉胸口上的那个印记,他不可能认错。那是被犬神命咬过后才会显现的印记,那意味着对于犬神命的屈服。
直到这个时候残夏才发现那些被自己忽视的种种细节。
为什么蜻蛉回到妖馆要从窗户进来,那是因为他根本不想让大家发现他回来过。
为什么在安全的妖馆里他还一副剑拔弩张的妖怪模样,那并不是他想,而是他已经无法恢复成人类模样。
为什么他会当着自己的面对兰馨亲吻,对她说“我爱你至死”,对他说“我是来告别”。
蜻蛉的每一个举动都有其明确的涵义,到底是谁不懂。
不敢相信地倒退几步,残夏听见蜻蛉的声音再继续,可是他此刻一点也不想听。
“残夏,我遵守了和你的承诺保护了渡狸,那小子想要给歌留多报仇差点被犬神手下的妖怪杀掉,我半路拦了下来。可是逃过了这一次,下一次,已经没有人能够保证。雪女已经战死,我没有能够守住她。我想等到白天思纹家族应该就会做出通知了。好了,我要走了,我可还没有认输,我一定要把百鬼夜行给停下来!你们都好好的在这里呆着!我要你们都好好的活着。”
控制不住自己一拳打在蜻蛉的脸上,就如同小时候的自己一样,残夏对蜻蛉吼道:“那你要兰馨怎么办?!她生病了!没有你她会死!”
眼神闪烁,蜻蛉站在那里不说话。
过了好久,他缓缓开口:“还有你,残夏,让她活着。和她一起活着。”
无力地后退至墙边,残夏抬起右手抚摸自己的右眼,那里没有原因地隐隐作疼。
“哈哈。青鬼院蜻蛉,你真是个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我卡了好久,这是最终呈现的结果,不知道大家是否满意。
关于上一章兰馨最后的话,我觉得那是出于真心的却也有赌气的成分,一心一意的等待没有结果,不绝望是不可能的。你们说呢?我们有谁能够甘心聚少离多?而且这一次,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她甚至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这一章里,我想说,蜻蛉的每一句话我都经过深思熟虑。现在大家可能看不出来,到后面的时候可能就知道了。
我爱蜻蛉!写着一章的时候强烈地意识到,蜻蛉是难抓啊啊啊啊啊!
不是我剧透也不是我偏心,后面想这么在写蜻蛉会有点难。要等好长一段时间也说不定。【躺
、空中楼阁
走廊里一片黑暗,只有窗外撒进来的冰冷月光。
有一个人站在那里,那是残夏熟悉的面孔。
明明怀着抑制不住的心情,残夏却站在原地无法动弹。他看着那人的眼神明明灭灭,嘴唇微微开合,那句话瞬间闪现。
——“残夏,让她活着。和她一起活着。”
——活着,和兰馨一起活着。
吸进一口凉气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有那么一瞬间,残夏什么也看不到。摸索到床头的开关立即打开,刺目的光照下来——白色的月光,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床单。
思想停滞了几秒后,残夏才蓦地想起自己是在医院,而刚才发生的一切,那是一场回忆,是一个梦。
“哈哈。”
没有原因地干笑几声,残夏又躺回了这白色的病床。伸出手摸索着关掉床头灯,他抬眼凝视着视线内模糊不清的天花板。眼睛已经适应了周围的黑暗,冰冷的空气却还充斥在肺部没有回暖。
——有多久没有梦见你了,蜻蛉。
百鬼夜行,这个真实的噩梦就像是它没有缘由地突然降临一般,又没有预兆地宣告了其结束,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残夏都要怀疑它是否真正地发生了。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平静度日?毕竟,它来过,留下自己这副羸弱的身体,留下身边这满目疮痍。
自这场灾难宣告终了,已经过去一年。
明明是仲夏的夜晚,残夏还是莫名感到寒冷。蜻蛉最后留下的话语还回荡在耳边——活着,活下去,和兰馨一起。
他记住这句话,时不时在心里默念。
然后,他做到了,他活了下来,虽然说不定已经时日不多,却也没有死在百鬼夜行。而兰馨,她也活着,可是残夏有时候也会怀疑——我这样做真的是正确的吗?
残夏在一旁看着,他看着兰馨的整个生命,为这么一场救赎式的爱恋排山倒海般折腾、消耗、损伤,趋近毁灭。
这毁灭过后是否还会有重生?他不知道。没有人知道。
——这样的兰馨还算是活着吗?蜻蛉。
残夏的疑问没有答案。
蜻蛉走得那一晚,残夏也是像现在这样,在漆黑的夜里,一个人,不断地思考却无法得出结论。
当第二天一早兰馨敲响他的房门,一脸期待地站在他的面前问他:“蜻蛉回来了是吗?他来了他一定来了!我感觉到他回来了!他来看过我!”
残夏闭上眼睛不去看她闪亮的眼,他听到她欢快的声音像是初春的小鸟鸣叫,完全不像是一个夜里还在生病的女孩儿,然后他听到自己冷静的声音将一切斩断:“他没有回来,兰酱。”
没有反驳,没有争执,甚至没有一个不可思议的眼神。残夏直视兰馨眸中自己平静的脸,重复道:“兰酱,是你的错觉吧,蜻蛉他没有回来。”
不是没有想过把事实告诉兰馨,却又在这样想的时候不得不遏制住自己,残夏有一种预感,如果他对她说蜻蛉不会再回来,结果将不会是他能承受的,因为她不能承受。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活着?要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完成蜻蛉临走前的嘱托?
把等待无限延长,没有消息说不定就已经是一个好消息。残夏看着女孩儿的脸色一层层苍白,他给她一个轻轻的拥抱:“再等等。我陪你一起等。”
——给她一点希望。哪怕一点点也好。哪怕是假的也行。时间会冲刷一切,只要她现在选择活着。
残夏感觉到怀中的兰馨身体微微发颤,传出微不可查的回应:“等,和我一起等。残夏,你不骗我?”
——呵呵,骗你的呀。
“嗯,不骗你,我们一起等。”
就这样,残夏给予兰馨一个已经建立在欺骗上的誓言。
他们一起等待。等来了蜻蛉预言中雪小路的辞世,等到凛凛蝶和渡狸竟然也悄然离开。等待,等到反之冢终是不堪承受离开了妖馆,等到妖馆里只剩下兰馨和残夏。
始终没有等来的,是任何蜻蛉的消息。一无所有。
当然,这“一无所有”仅仅是对于兰馨而言。残夏和早苗商量,和妖馆的所有人商量,把早在雪小路死后就传来的蜻蛉去世的消息瞒了下来。
残夏瞒着兰馨去看了蜻蛉最后一眼,他看见他面色平静地躺在返祖妖怪思纹的面前。残夏毫不怀疑蜻蛉一定是像他临走前说的那样和犬神又大战了不知多少回合,毕竟,想要他的命可不是那么简单。
他看着早苗扑上前抱住自己的儿子恸哭,听到思纹苍老的声音传递着节哀顺变:“青鬼院蜻蛉竭尽全力地挫伤了犬神的计划,早苗,你应该为你的儿子感到骄傲。”
——骄傲?
“呵。”
残夏远远地看着,只是远远地看。
那一刻,他不觉得拥有一个牺牲自己而换取大义的朋友让自己多么的骄傲,反而是厌倦、愤怒、无力、悲恸塞满了心间。
无知的深夜转眼就过去,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残夏的病房,残夏知道,这是新的一天。
“咚——咚——咚——”
房门应声被推开,那个一无所有的女孩儿就站在门外:“残夏,早安。”
残夏露出笑容迎接她:“啊,早安,兰酱。”
——你就如此离去,留我在这里替你收拾烂摊子。
蜻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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