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羊皮的登徒子》第17章

黄小山面无表情地回到座位上，随便拿出一本书，装模作样地看，实则在听旁边的许杨同周围的同学聊天。
正在这时，邓惜怡走进了教室。她穿着一件浅绿色的连衣裙，披肩长发，剪了齐留海，显得格外可爱。她热情的和大家打招，然后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许杨起身，坐到她旁边的空位上，对她抛了个媚眼，开玩笑说：“美女，越来越漂亮了！”
邓惜怡没敢抬头看他，低头笑得像朵清丽的小花，想了想问道：“暑假玩得开心吗？”
“你又不跟我去玩，我开心什么？”许杨盯着黄小山的后脑勺，尽可能让他听到。
邓惜怡喜欢他很久了，她也相当聪明，趁机说：“说得好像你喜欢我似的！”
黄小山坐在他们前面，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双手握拳，细腕处青筋暴起，指甲深深扎进肉里，右手上的笔被捏得吱吱作响。
许杨察觉到了黄小山的异常，十分满意，故意放大声音说：“我就是喜欢你，怎么啦？你敢不敢应我啊？”
这句话不仅让黄小山听见了，连班上一半的同学都听到了。坐在他们周围的一些男生，开始起哄，大声地叫到：“在一起！在一起……”
邓惜怡羞得满脸通红，像做梦一样，云里雾里的。许杨则笑着，把那些起哄的男生赶走，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他偷偷观察黄小山，见他一直埋着头，长睫毛一扑一扑的，看不到任何表情。突然发现他桌子上摆的那本书，染上了鲜红的血迹。
他抓过黄小山的手，才想起他左手有伤。现在结了痂，被他的指甲掐破，伤口裂开，鲜血顺着手腕流到了手肘上，看着特吓人。
许杨不想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就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劝道：“把手松开，指甲扎进肉里了。”
见黄小山并未松劲，许杨便有些慌了，向邓惜怡借了一包纸巾，为他擦手臂上的血迹。
黄小山想挣开，手却被许杨握得死紧。
“别乱动，你流了好多血。”许杨有些心疼他，所以十分愧疚。没想到，他这样傻。
黄小山根本不觉得手疼，他心里更疼。他受不了，许杨喜欢别人；受不了，许杨去牵别人的手，更别提亲别人抱别人，和别人睡一张床！光是想一想，他都要窒息了。
许杨对他的关心，让他更委屈。他手上松了劲，把头埋得更低些，眼泪夺眶而出，黑色的裤子都湿了一大片。
“你哭什么啊？”许杨在他耳边小声问，看他那个样子，就更慌了。想安慰他一句，都不知该怎么开口，更没有立场道歉。
他想过自己这么做的后果，很可能让黄小山望而却步，不再喜欢他；最坏的结果可能是，与他反目成仇，再也不搭理他；从没想过，他会难过到伤害自己，甚至哭得唏里哗啦。
这时，班主任进来了，他将一套半新的教科书丢在许杨的桌子上，并叫他认真巩固书本知识，查缺补漏。
“谢谢老师！”许杨道了谢，把它们收进抽屉里。
班主任发现黄小山埋着头，拍拍他的肩膀道：“怎么啦，开学第一天就这么没精神啊！这学期要加油啊！”
黄小山依然埋着头，带着鼻音“嗯”了一声，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答应了。
班主任又对许杨说：“你英语成绩好，多带带他！”
“好的，好的！”许杨笑得一脸灿烂，不住地点头，生怕班主任发现黄小山的异常。
班主任见他一副好学生，积极向上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到讲台上，交待开学事宜，安排大家打扫教室卫生。
许杨见黄小山太难堪，又抽出几张纸巾递给他。他也乖乖地接过，擦脸上的泪痕。
不一会，大家都开始打扫。挪的挪桌椅、擦的擦窗子、扫地的扫地。
许杨看着就要挪到他们这边来了，才轻声安慰黄小山：“不哭了啊！大家都开始搬桌椅，打扫教室了。”
黄小山听了他的话，捏着纸巾，起身急步走出了教室。
在他们后面搬桌子的王明媚，瞥见黄小山眼睛又红又肿，就凑到许杨面前问：“他怎么啦？”
许杨尴尬地笑了笑道：“可能，心情不大好！”
王明媚“哦”了一声，半信半疑地走开了。
“许杨，走啊！你怎么还在教室里呀？”江景瑞在后门口喊道：“我们去打扫寝室卫生。”
许杨答了声，跟着他去寝室。一路上，许杨都在东张西望地，走得很慢。
江景瑞转过身，没好气地说：“你到处找些什么啊！能不能快一点！”
许杨嘴上答应着，可是依然四处张望。
“你找你媳妇？她们去打扫车库了！”江景瑞拖着他加快速度。
“唉，不是，我不是找她。”
“那你找谁啊？”
许杨看了江景瑞一眼，顿了一下，没有回答他。
黄小山路过车库的时候，被他们班女生叫住了。他只好硬着头皮，过去帮忙挪自行车，打扫。
“小山，原来你在这啊？我找了你好久了。”这时，一个哄亮的声音传来。
一群女生，看见一个满臂纹身的壮硕男生，走进了逼仄的车库，很有压迫感，都不知不觉地退了出去。
黄小山一看是王靖，也准备走，却被王靖抢先拉住了。
黄小山抬头瞪着他。
“你怎么啦？眼睛这么红！是不是谁欺负你了？”王靖双手压着他的肩，瞪着眼，咬牙切齿地说：“要是谁敢欺负你，你就告诉哥，哥不弄死他丫的。”
“你走开！”黄小山的声音很小，毫无压迫感。
王靖受伤地叹了口气，放低身段说：“那天，是我不好，吓到你了！我再也不这样了，你原谅我吧！”
王靖见他低着头，不出声，继续说：“我想让你当我弟弟，你以后就叫我靖哥，好不好？”
黄小山觉得很难为情，推开他，跑出了车库。
作者有话要说：
谁没有傻兮兮地喜欢个人呢？那就是青春，无关对错。
第16章　kap16
这一阵子，总是下雨，天气渐渐转凉。黄小山感冒了，没有及时治疗，老是不好。心情不好，味口也不佳，一天只吃一餐饭，吃得又少，瘦了一圈。
悬挂在黑板左上角的高考倒计时，一下子就跳到了251天，醒目的红字提醒着大家，时间紧迫，一般人都进入了紧张的学习模式。
一向屌儿郎当的许杨也认真起来，除了吃饭，就呆在教室；偶尔才去操场打一次球，摆弄他MP4的时间也几乎没有了。现在班主任最关注的就是许杨，晚自习站在他身后一站老半天，甚至超过了对黄小山的关注。黄小山有一种隐形的压迫感，不是来自高考，而是来自许杨。
王明媚发现黄小山情绪一直都很低落，每次从他身旁经过，热情打招呼，他都不搭理。她也知道黄小山的性格，也不会放在心上，依然我行我素，每天都塞些吃的喝的给他。
早餐时间，她的小跟班围着她，叽叽喳喳个没完。
“老大，他看起来好憔悴，你要不是安慰一下他。”
“我开学后搭讪15次了，他一句话都没跟我说过！”王明媚白了她一眼，叫她把早餐送给黄小山。想她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差生，放弃了短暂的暑假，从早到晚的上培训班，劳命伤财，就为了将来离他近一点。
黄小山见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给自己送吃的，根本就不接。她麻利地把它放在抽屉里，蹬蹬蹬地，跑开了。
“老大，我们昨天送的早餐，他都还没吃！”
王明媚对她摆摆手，示意她别管那么多。自己则拿了一道准备已久的几何题，走向黄小山。她坐在黄小山前面，把卷子摆在他桌子上，轻声问：“小山，这道几何题，怎么做？”
黄小山顺着她指的地方，认真地审了一遍题目，发现有一定难度。于是打了草稿，将详细的解答过程，仔细地写在她的卷子上。
王明媚盯着他洁白的面颊和细白的脖颈，浮想联翩，心底暗爽。
江景瑞和许杨进来时，看见他俩坐在一块，就上前打趣：“媚哥，你一脸□□地，盯着小山，想干嘛？”
王明媚板着脸站起身，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喝道：“滚！”
江景瑞撇了撇嘴，跑远了，嘴里还不忘记回道：“这么凶，小心以后没人要！”
许杨见黄小山在解一道几何题，扬扬洒洒地写了一页纸，就好奇地凑过去看题目。他觉得，出题人的意思，肯定不是这样的传统思路，一经思考果然有新解法。
他拿了一支铅笔，在图形上划了一条线说：“你这种传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