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策》第99章


与皇室宗亲之事不甚了解,然而,对于玉亲王刘楚,孟月还是有所耳闻的,若形容的仔细些,说这个人曾被孟月视为择夫标准儿亦不为过。
孟月记得当初听了刘楚的事儿后,不禁感慨道,“嫁人当嫁刘楚王,女子当如慕华兰。”
孟月这话中提及了两个人,“刘楚王”与“慕华兰”,“刘楚王”自不必说,指的便是玉亲王刘楚,那么,慕华兰呢?究竟何许人也?
说这话的时候,孟月不过十一二岁,她为何小小年纪便有此感慨呢?
若是细细道来,还要从玉亲王刘楚那段风闻景国、惊心动魄的风流韵事上说起。
慕华兰,风州城人士,慕府大小姐,出身武林世家,自小习武,性子火爆,行事果决,倒是个敢爱敢恨、不输男子的主儿。
当时的慕府,是雄霸南方的武林世家,可谓一呼百应,即便是朝廷也要给上三分面子,然而,便是这样的强盛与锋芒毕露方才招致了祸事,注定沦为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朝廷自是不会放任这样的武林世家称霸一方而不管。
明景帝刘立,曾多次派人前往风州打探虚实,然而,慕府眼线遍布整个风州城,探子一入风州便下落不明,屡屡以失败而告终。这样的挫折,非但没有让刘立打消铲除慕府的念头,反而是越发坚定了信念,如此密布、强横的势力,若任之发展,后果不堪设想。于是,刘立下了一个决定。
景泰九年,刘立召回游历在外的玉亲王刘楚,命其秘密前往风州打探消息,当时便花名在外的玉亲王自是不愿意远赴风州,只是皇命难违,不得不从。
这一去不打紧,竟是天雷勾动地火,一个风流倜傥,一个敢爱敢恨,可谓是一拍即合,竟是对了眼儿。
玉亲王虽平素里风流趣事流传甚多,但骨子里却是个痴情的,慕华兰更是那种认准了便绝不放弃之人。那段时光,是刘楚与慕华兰最开心的日子,一个月后,明景帝下秘旨召回刘楚,他不得不辞别慕华兰,回归禹州城。
在风州城中居住了一月之久的刘楚虽是日日同慕华兰花前月下,却始终不曾忘了明景帝的命令,不动声色间,已然对风州的局势了然于胸。他将这些日子得到的消息尽数告知了明景帝,并请旨亲自带兵前往风州城。行至半道儿的时候,刘楚以打探消息为由先行一步,命随行大军原速前进。
当刘楚离开风州城不久,慕华兰便知晓了刘楚的身份,她素来性子火爆、直爽,然而在此事上,任是旁人说了诸多,她却始终不表态,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似是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自那时起,慕华兰日日都会去风州城楼之上巡视,她从不多言,但日子久了,任是瞎子都看得出来,她是在等人。
当慕华兰终于等到那个被旁人说得不堪至极的心爱之人,她不曾怨忿,亦不曾哀伤难过、情难自已,她从容的自一名副将手中接过一把弓箭,瞄准城楼下那抹巍然屹立的身影。拉弓射箭,她毫不犹豫,箭入皮肉,血流如注,城楼下那抹身影始终纹丝不动。慕华兰僵硬的唇角方才松了几分,面无表情的命令道,“放吊桥,开城门。”
一片反对之声,却终究止不住慕华兰前进的步伐,她一步步自风州城中走出来,走过吊桥,来到刘楚面前。她定定地瞧着他,在他震惊的目光中,自腰间抽出匕首毫不犹豫的刺在自己的肩胛骨上,“你欠了我的我已经讨回了,而我欠你也自是要还给你的。不管你我的身份是什么,也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是,在我慕华兰心中,你永远都是楚郎,那个知慕华兰懂慕华兰的楚郎,更是我慕华兰瞧上的男人。”
刘楚不禁动容,蓦然上前,将慕华兰拥入怀中,“当初,我骗了你,这是我应付的代价,可你为何这么傻?你从不欠我的……”
“即便你什么都知道,可我欠你一份坦诚。当初你没有透露你的身份,我亦不曾告诉你我是谁。不过没关系,如今……两清了。你只是刘楚,而我,只是慕华兰,你刘楚的女人。”
刘楚过了许久方才平复了心绪,道,“我若欲招降慕家,你可会助我?”
“太皇太妃,皇上来了。”
孟月蓦然惊醒,转过头去瞧着不知何时进了库房的玉秀,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玉秀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太皇太妃,您这神游太外也游得太久了些,奴婢已经见着您整整小半日不曾动弹了。”
孟月伸手弹了弹玉秀的额头,笑骂,“你这丫头,竟调笑起哀家来了!”
玉秀见孟月回过神儿来,便敛了笑颜,道,“太皇太妃,皇上来了,此时正于前院候着。”
孟月颔了颔首,“哀家晓得了,你先过去伺候吧,哀家稍候便到。”
“是,太皇太妃。”
玉秀礼了一礼便退了出去,孟月收拾了桌案上的文献宗卷,这才出了库房的门。瞧着天边的余晖,孟月不禁轻叹了一声,这桩旧案越发扑朔迷离了,当年刘瑜亲自带兵毁了林家庄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除去玉亲王刘楚与慕华兰的那段风流韵事,孟月对此人也是有所耳闻的,世传他宽厚温和,胸怀天下,仁爱慈敏,若是遇上爹爹这般同是悲天悯人之人,定当惺惺相惜才是,怎么会设计陷害于爹爹呢?难道是传言有误,刘楚并非如世传的那般温和宽厚吗?
此事困扰了孟月许久,她走到前院的时候,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就连刘瑜站在她几步开外的地方,都未曾发觉。刘瑜见此情形不禁勾唇一笑,抬脚将一枚石子踢到孟月脚下,她一时不慎踩在石子之上,脚底一滑,便向前栽去。
刘瑜上前两步,展开双臂,将思念已经的人儿抱了个满怀,笑道,“几日不见,太皇太妃竟是如此思念朕吗?一上来便投怀送抱,奉上如此大礼。”
瞧着笑容满面的刘瑜,孟月不禁怔然,片刻后她方才回过神儿来,敛眸退出了刘瑜的怀抱,俯身礼了一礼,“皇上今个儿来皇室宗卷库,不知所谓何事?”
刘瑜晓得孟月素来喜欢打太极,且总是将话说一半藏一半,不过,今个儿能见着孟月如此失态的模样,刘瑜不禁心情大好。瞧着孟月红嘟嘟的耳垂儿,刘瑜更是便生了逗弄几分的心思,“朕来此所谓何事,太皇太妃不晓得吗?”
孟月复礼了一礼,“皇上若是无事,哀家尚有事务在身,便不多陪了。”
刘瑜伸手拦住孟月的去路,非但未曾着恼,面上的笑容反而更浓了几分,“太皇太妃怎知朕无事?”
刘瑜的态度,不禁让孟月摸不着头脑,她转眸瞧着刘瑜,道,“不知皇上究竟有何事?”
刘瑜上前一步,两人之间仅隔着几指来宽的距离,稍有动作便难免肢体触碰,孟月一时间摸不准刘瑜的心思,因此不敢轻举妄动,只得静静等待刘瑜的下文。
刘瑜蓦然凑到孟月耳边,道,“朕来皇室宗卷库,自是来视察太皇太妃的工作可做好了,不然能是为何而来?”
原来,竟是她多想了……
孟月不禁窘红了脸颊,抿唇敛眸,便欲退后,谁知却被刘瑜抓住了肩膀,一时进退不得。
、第十一章 指间砂(十五)
孟月红若朝霞的脸庞,不禁让刘瑜迷离了双眼,他本是要逗弄她,却不想,竟将自己搭了进去,最终,情难自已之人,仍是他。刘瑜不禁伸出手来,抚上孟月的脸颊,却被她转头避开了,“皇上里面请吧。”
孟月在前方引路,刘瑜微微一怔,哑然失笑,跟在孟月身后进了库房,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一丝不苟的汇报着这三个月来,所誊录、修补的文献册数、分类、内容,刘瑜听得漫不经心,自始至终皆是盯着孟月瞧,终于,她再也顶不住这样灼灼地目光,转过头来瞧着刘瑜,“皇上……”
刘瑜蓦然上前,孟月下意识的后退,一时不慎竟撞在了书架子上,数百侧文献自书架上落了下来。刘瑜眼疾手快,转身将孟月护在怀中,待书架上的文献尽数落了地,刘瑜这才抬眼瞧着孟月,笑道,“没事儿了。”
对上孟月乌黑明亮的眸子,刘瑜不禁心中一动,却兀自敛眸掩下眼底的波光涟涟,“朕不过想同太皇太妃说几句心里话,这才走近了些,不曾想太皇太妃竟这般大反应。”
孟月并不接刘瑜的话,也未曾如刘瑜所预料的那般,惊慌失措的退开,反而是伸手扶住了他,道,“哀家扶皇上坐下歇歇吧。”
刘瑜任由孟月扶着坐下,瞧着她自随身的锦囊中取出一个乳白色的小瓷瓶放在桌儿上,“哀家去唤林公公进来。”
刘瑜转眸瞧着桌儿上的瓷瓶,伸手拉住孟月的手腕,不禁暗忖:说她迟钝,有时却又敏锐的让人无所遁形,说她冷情,她却总有似此刻这般脉脉的关怀。她那?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