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逃妻》第114章


马车缓缓朝城外驶去,在“哒哒”的马蹄声中,司马宣低哑的声音,自钟无双的头顶清晰地传来:“我努力了这么多,无双却还要弃我而去,无双待我何其不公。”
或许是临别在即,又或许是因为早上那侍婢的一席话,此时坐在司马宣怀中的钟无双,宛如一池春水,她温柔软绵地将自己深深埋入司马宣的怀中,静静地嗅着他身上浓浓的,熟悉的味道,告诉自己,此时一别,此生便再难有相见之日了。
似乎自己在不经意间,已经亏欠了这个男人许多。
但是说到底,也皆因她与他,相不逢时。
她与他,相识于这异世,偏偏司马宣还位高权重,贵为一方诸侯。这样的身份,再处于这样的时世,即便这个男人对自己有几分情意,也终将被这天杀的世道所不容。
说到底,最终是还她钟无双亏欠了司马宣。
如果说离开仅有的遗憾,也就数这一桩了。
因为钟无双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可以去爱司马宣,她也从来就没有真正去爱过司马宣,她甚至还在心里一径地提醒自己,不可以爱上这个男人。
谁料想这个天之骄子,他竟然对她用情如此之深。
钟无双亦没有想到,在这异世,竟然还会有人牵挂她的生死,担忧她的安危。
可是这一切,比起那触手可得的自由来,却是不值一提的。
司马宣对钟无双的感情,她了解了是一回事,感动又是另一回事,然而说因此而让钟无双不顾一切地为他留下来,却是万万不能。
失去一个孩子,对钟无双而言,已经宛如万箭穿心,那种彻骨之痛,她绝不想再试第二次。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一剑抵过(五)
钟无双垂眸,她在司马宣的怀里喃喃说道:“无双自死后得生,对人对事,便不再如从前一般豁达,极重一己之利,为人锱铢必较,凡事睚眦必究,又极为善妒,对我心爱之人,不能容他妇分享。舒殢殩獍这样的无双,已不是白骊国公主钟离,实非良家子,是以,不配为皇上之后。”
说到这里,钟无双只觉喉咙发干,她转过头朝着车窗外,极力睁大双眼,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司马宣咬着牙,努力了好一会,他吐出的声音,才如平常那般淡漠,“如若我愿意为你不再娶他妇,无双还要离开么?”
钟无双不由一怔。
她实在没有想到,司马宣竟然会以如此淡漠的声音,认真地说出如此惊人之语嬖。
他,竟然愿意为了自己不再娶他妇!
他一语方出,钟无双内心的震动,实在难以言表。
若是单以司马宣个人而言,无疑他是个非常优秀的男人烂。
在这时世,有个如此优秀的男人爱着自己,并愿意为了自己不再纳他妇,若在以前,钟无双必定毫不犹豫地会选择留下。
可是现在不同,在经历了这许多之后,钟无双明白,像司马宣这样天生的王者,在这样的时世,他注定无法只属于某一个妇人。
他是北国的王,他有义务,有责任为北国,乃至为天下子民创造一个繁华盛世。
像他这样一个天生的王者,就算他愿意为了自己不再娶他妇,他身边的朝臣,司马氏的宗室,都不会允许他这样做的。
毕竟在这时世,身为一个王者,身为一个男人,司马宣除了有责任造福于自己的子民,他对自己的宗室,还担负着血脉传承的责任。
在这个世道,可没有人提倡生男生女一样好。
钟无双自知,凭自己跟司马宣之力,是绝对无法改变这个世界,乃至一个朝代的陈腐观念。
是以,到了现在,钟无双对于独霸丈夫后苑的想法,已经不存希望了。
她还知道,这时世的妇人,也许是医术太过落后,又或许是营养不全面的缘故,很多妇人都是终身不孕的。便是有生育的妇人,也多是一胎即止。
因为医术的落后,便是因为生产而死的妇人,也比比皆是。所以这时世的男人,才会广纳姬妾,就是为了要多多开枝散叶,好让自家的宗庙鬼神,有子嗣祭祀。
钟无双自问自己没有全然的把握,可以为司马宣生下许多的男儿。此次腹中的孩儿流失之后,她连自己还能不能再生都没有把握,何况是生儿育女这种全凭天意之事?她又哪来的十足把握,保证自己能生下足够的子嗣,让司马氏族的宗庙社稷传承千秋万代!
如果自己自此以后不能再生孩儿,只怕,她怕连做司马宣的姬妾也是不够资格的了,又如何还敢再提独霸后苑之事。
心中辗转反思,柔肠百转,钟无双终是垂眸,低低说道:“像无双这样心胸狭隘之人,实不是国母之人选。皇上还是忘了我吧。”
司马宣慢慢的伸手,将钟无双的脸颊慢慢地抬向他。
他看着她,目光明澈高远,还有温柔怜爱。
握紧钟无双回缩的手指,司马宣徐徐的,姿态雍容地说道:“你这妇人,甚是绝情。然而,明知你是绝情之人,我仍然如飞蛾投火一般,爱上了你,且爱得不留余地。你怎么可以在让我知道何为情爱之后,又让我饱偿心痛如绞的滋味?我都愿意为你此后不再娶他妇了,何以你还不愿我为留下?你便真要对我绝情至厮么!”
钟无双发现他的声音甚是温柔,甚是软绵,似嗔似怨,似在在撒娇。
这样的司马宣,钟无双没有见过。
这样的司马宣,如怒放的罂粟,带着致命的诱惑,蛊惑着钟无双的心。
静静地望着他,钟无双黑亮的墨眼中,终于漾起一挘嵝Α?br />
伸手抚上他高挺的鼻梁,完美的唇线,钟无双低哑地笑道:“是啊,皇上不仅要立我为后,还答应为我不再纳他妇了,我又如何能不感动,如何能不欢喜。可是,皇上待无双逾好,无双便逾惊。“
在司马宣沉沉的盯视中,钟无双媚眼如丝地瞅着他,她的声音沙哑而缠绵,“皇上贵为一方诸侯,广纳他妇,多生子嗣,为司马氏族的宗庙社稷传承千秋万代是皇上的责任。皇上为了无双不再纳妇,岂非是置无双于司马宗族及北国群臣的对立面,为世人所不容?!其时,无双为宗族朝臣所厌,皇上必然左右为难,日久天长,皇上对无双的深情在众人日复一日的非难中,还能余有几何?”
“皇上就算今日对我有万般柔情,在日复一日的两难中亦会消失殆尽。其时,你我会相互埋怨,继而恶言相向,到时皇上便会为今日之决定后悔懊恼,始觉当初深爱之人,竟也面目可憎。”钟无双于苦笑中连连摇头,“无双不能容忍你我日后会落得如此下场,倒不如像今日这般,你我好合好散,自还留得一份情意在,于古稀之时,还能回味念想着对方。如此,亦算是一种圆满。”
“你不信我?!”
司马宣听出了钟无双话中的担忧,他抿紧唇,极为认真地问道。
正在这时,马车嘎然而止。
御人在外面高声禀道:“皇上,已至城外二十余里,若是再行,恐皇上有安危之忧,属下恳请皇上在此与夫人别过,即刻返宫。”
马车中的俩人俱是一惊。
这就要分手了么?
钟无双将那股自心头翻涌着悸动的情绪强自压下,她缓缓自司马宣怀中起身,眼神明亮,笑靥如花地看着他,抿唇笑道;“皇上,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我就在此别过罢。”
司马宣表情冷冷地看着她,喉结动了动,最终,却什么也没有再说。
钟无双率先下了马车,司马宣随即跟了过来。
望了一眼停在不远处的另一辆马车,钟无双回身冲司马宣盈盈一福,强笑道:“今日一别,自此天各一方,皇上还当善自珍重。日后,当我垂垂老矣之时,想必皇上已是儿孙满堂了,无双定然会遥祝我皇身体安康,万寿无彊。”
“万寿无彊!”
司马宣并不领情。他听了钟无双一席话后,“哧”地一声冷笑,喃喃重复了一句。
欺身向前,他盯着她,声音放低,语气也转为温柔,“无双得以离我而去,心里定是十分快活罢。无双可知道,你之于我,到底意味着什么?”
钟无双怔怔地呆立原地,一时间,不知要如何反应。
司马宣低低一笑,自嘲道:“生于王室,我自小便以储君的身份接受各式教诲,一直以来,无论文治武功,我总是领先于宗室子弟,让所有王族兄弟对我望尘莫及,从而被扶持为一代君王。自登基以来,我便雄心万丈,意图雄霸天下,要建下千年不朽的功业。
兵法上说,为了更大的利益,可以适当的舍得一些东西,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在得知我必将娶你为妻之时,为了日后能得到更大的助力,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舍弃你。”
说到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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