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坞-山月不知心底事(出版)》山月不知心底事(出版)-第99章


即动用的流动资金300万多一点,零零总总,一共恰恰好是一千两百万,他们好像知道我手头上可以动用的钱就这么多,而且那些人对你大哥的行踪,我的行踪和叶家的情况非常了解,这件事绝对不是偶然的。” 
“熟人干的?可是那也不能证明他们拿到钱不会撕票啊。向远,你想一想,我们势单力薄,一时间怎么跟那伙人斗?只有报警,才能动用最有利的资源去调查,就算谢局长的亲戚涉案,叶家的事也不是小事,他不可能一手遮天。你相信警方,相信我……以前你总说关心则乱,现在不就是这样吗,我不会害大哥的。” 
叶昀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那些发生过的绑架案在向远脑子里一一跳了出来,人财两空?她没有办法往下想,她现在已经不够清醒了。也许该相信叶昀,不能让那些人拿了钱再撕票的事情发生。 
向远按住电话的手慢慢松开,但心却放不下,“叶昀,就算警方介入,千万千万不要走漏风声,更不要让媒体知道,否则就是完了。你记住,如果必要,我们不是不愿意给钱,叶家的底线不是保住那一千两百万,而是保住你大哥的命,这才是我们的报警的目的。”她说完这些,吃力地绞着一双手,要冷静,再仔细想想,任何事情的出现总有它的端倪和蛛丝马迹,她必须保证自己是那张黑色蛛网之外的人,而不是其中无望振翅的飞虫,才能把那些千头万绪看得更清楚。 
“对了,船!叶昀,向遥的话你还记得吗,你大哥是前天晚上上的船,后来就再没有了消息,他出事的地方很有可能在海上,那条船是滕云朋友名下的,滕云的朋友也有可能是崔敏行的朋友,你们或许应该从那条船开始找。还有那个女人,袁绣,她跟你大哥的关系不用我再解释了吧,绑匪从始到终没有提到她的名字,我猜她现在不一定跟你大哥在一起,叶昀,你要找到她,我不信她跟这件事完全没有关系。” 
叶昀一再点头,“放心,向远,我记住了,大哥会没事的,连我们都不信了,他怎么能平安回来。” 
向远听着他报警,然后看他记下来电号码,并把刚才那个牛皮纸信封和观音小心封存。她坐在那里,如果说之前的茫然是源于不祥的预感终于得到证实,那么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越来越真切地感觉到不安。自从袁绣出现之后,向远并不是那么期待在家里与叶骞泽狭路相逢,他们在故乡的山月下发誓永远不分开,最终却在这满目繁华的世俗路上越走越远,渐成怨偶,然而要是他真的回不来了呢?如果世界上再没有了叶骞泽,只剩下向远,究竟会是什么样子? 
绝望和恐惧像是那个细口的瓶子,瓶外惊涛骇浪,向远在瓶底,四周却很安静,只是仰起头的时候,发现看不到一丝的天光。 
向远一晚上没睡,她怕自己再做梦,梦里美妙,醒来会失望,梦里凄凉,也是徒增悲伤。叶昀走得很早,离开的时候,他站在向远的门外说,“我去局里一趟,你说的那些,我都会着手去查,你最好哪都不要去,劫匪有可能再跟你联系。向远……一切会好起来的。” 
叶昀说了这些,隔着一道门,里面悄无声息,他知道这个时候所有安慰的话都太单薄,而叶骞泽是他大哥,他再强作镇定,心中也暗自惊惶。 
第七十六章 割舍 
整整一个早上,叶家的电话没有响过,直到将近中午,叶昀才来电,他说,“向远,不用找袁绣了,她今天亲自到局里报案,大哥和她确实是在那条船上出事的,正如你所猜的,绑匪扣住了大哥,把她放了,船已经在附近码头找到了,上面什么都没有,据袁绣说,她被蒙着眼睛换了很多个地方,被扔下车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还有那个崔敏行,他人真的在国外,目前也找不到他跟这件事有关联的直接证据。” 
“袁绣还说了什么?”向远问道。 
叶昀有片刻的犹豫,然后说:“你别急,她说,她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请求警方保护。” 
向远笑了几声,“她当然什么都不知道。叶昀,让我见见她。” 
“这个……”叶昀有些为难,可最后还是下定决心一般,“好,我来安排,只不过她暂时不能离开局里。” 
向远立即赶往市局,叶昀已经在等在了大门口,两人见面,她二话不说,“袁绣在哪里?” 
“你跟我来。”叶昀一路领着她走,拐到了副楼的一个小房间里前,他先跟守在外面的女警打了声招呼,向远站在不远处,听见他低声说了句,“张姐姐,我们会很快的,不会给你添麻烦。” 
那女警忍不住朝向远打量,然后对叶昀笑了笑,“记得要请吃饭的,当着你嫂嫂的面不许骗人。” 
向远脱下遮住她一张憔悴面容的大墨镜,简单地谢过了帮忙的女警,开门的时候,她把打算尾随而入的叶昀挡在了门外,“我想单独跟她说几句话。” 
她在叶昀短暂的沉默中看出了他疑虑的原因,微微一笑,“我要是为难她,不会等到现在。” 
叶昀的脸消失在门的另一面,向远的视线没有任何阻隔地与袁绣相对,她隔着一张桌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对面的女人,她们原本就在完全不同的世界,结果却以这个世界最庸俗的形式“共享”了一个男人。这是一个最恶毒的笑话。 
袁绣不说话,仰着的一张脸苍白如故,甚至有几分浮肿,只有一双眼睛,黑白分明,那里面的空洞,不知道是出于不解世事的无辜,还是看透一切后的木然。她不说话,仿佛早有准备地等待着向远的愤怒和责难如期而至。 
“告诉我,他在哪?”向远坐下来之后的第一句话远比她想象中要平静。 
袁绣回答道:“我已经跟你弟弟,还有这里的警察说过了,我不知道,否则也活不到现在。如果你不信,可以去翻他们的口供,你可以找到我,也可以找到你想看的任何东西。” 
“你没有跟他们说实话。”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在这件事里,我也是受害者。” 
向远笑了,“我恨你?你配让我恨?就算你曾经是崔敏行的女人,我要捏死你不比捏死一只蚂蚁困难。你知道我为什么从来没有动过你,因为我恨我的男人不争气,跟你没有关系,你是个出来卖的,谁付钱你跟谁,我不会跟你较真。可是,今天我可以告诉你,要是叶骞泽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要你偿命!” 
袁绣眨了眨眼睛,职业性的妩媚笑容挂在了脸上,跟那双没有感情的眼睛对应,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叶骞泽怕你,可是我不怕。”她认真地把坐着的凳子朝向远挪了挪,说道,“就像你说的,我是个出来卖的,成千上百个男人压过在我身上,又过了那些,死我也不怕,那还怕什么?” 
“你怕穷。”向远讥诮地说,“你不怕死,可是你怕活着的艰难。” 
“活着的艰难?”袁绣愣了愣,喃喃地重复。 
“叶骞泽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你不会不知道,他必定没有亏待过你,你要钱可以,为什么还要为难他?” 
“我没有!”袁绣如梦初醒一般,“我不缺钱,崔敏行可以养着我,如果要找有钱人,我还可以找沈居安。” 
“笑话,在崔敏行眼里你就是一条狗,沈居安倒是对你念念不忘,但他比你精刮,他那样的聪明人,你跟着他连骨头都不剩,这不就是你跟了叶骞泽的原因吗。谁又比谁蠢呢,除了叶骞泽。你阅人无数,也没有撞见过叶骞泽这样的大蠢才吧。他给你钱,给你安定,给你将来,给你慈悲,你还要什么?要名分?不,你不是那么傻的人,这种破衣服不是你要的东西。你不过是要一份安定,看在他想过要给,你放过他吧。” 
向远的一番话让袁绣的眼里终于露出了波澜,“是的,他是个好人。我从来没有想过会遇上的好人,更没想过害他。” 
“如果叶家拿不出钱,他就会死!” 
“他不会,你们叶家并不是拿不出这笔钱。” 
“好啊,就连你都知道我正好有多少钱,袁绣,你还敢说这件事跟你完全没有关系?你们设好了套,就等着他那个大傻瓜乖乖往里跳!”料想的事情得到了证实,并没有让向远好受一点。 
袁绣自知失言,索性也不再辩驳,那张被风尘沾染的脸上只余哀恳,“向远,救他……我没有办法了。” 
“你以为叶家是金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他没你想象中有钱。你倒好,一脚把他踢上贼船,让我来救他?” 
“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在他们原来的计划利,目标是我,他们答应过,只要我配合,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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