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皇后难当》第71章


这样的反应更是彩燕和沅宛没有料到的,彩燕将求救的眼神投向沅宛,沅宛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叫香宜即刻着人去寿康宫传太医,以往全贵人的脉是哪位太医看顾的,还叫他去看。另外告诉太医院,好好照料全贵人,她身子一向不好,仔细着调补。”
虽然从德嫔失子一事开始,她和全贵人已经站在了对立面上,除非某个人先死去,否则这种关系永远不会结束。但在道光面前,该做的戏还是要做足。
放在她肩膀上的手轻微的颤了颤,沅宛抬起头,道光沉着脸,淡淡道,“就照你们主子说的办。”
彩燕退了出去,道光重新拿起笔,沉默的继续写。方写了“日月盈昃” 四个大字,就听殿外隐隐约约传来哭喊声。大约是承乾宫的香宜不甘心,想要再次求见道光吧。沅宛见道光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她也不说话。
道光一笔一笔的写着,下笔极用力,落笔却绵软。显然是心不在焉,沅宛等他又写了几个字,才道:“皇上,不如臣妾陪您去瞧一瞧全贵人?”
写字的手一顿,在宣纸上晕出一个大大的黑点。道光抓起它随手一团,像个小孩子一样,将那张纸顺手撂到了身后。
重新拿了一张纸之后,又重新开始写,“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他沉默着一口气写了三十二个字,一直写到“律吕调阳”才罢手。
“今儿个累了,改天再去瞧她吧”,道光丢了笔,用的仍旧是淡极了的口气。仿佛全贵人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沅宛只能点头称是。
就寝前,承乾宫的人又来了一次,说是太医已经瞧过了,全贵人有些发热,但并无性命之忧,请皇上放心云云。
沅宛嘱咐了几句,便来陪道光。后者一直沉默着,漫不经心的用手指卷着她的长发。过了好一会儿,道光才开口:“朕想晋一晋全贵人的位分。”
沅宛一怔,旋即就明白过来。孩子殇逝,做额娘的悲痛,皇上为了安抚而晋位分,这也是有先例的。于是她笑道:“臣妾没有什么意见,皇上说好就好。”想了想,又小心的补充道:“那,小阿哥可要追封?”
爱妻失子需要安抚,那么追封那个小生命,给他以厚葬,也不是什么大事。越是风光的葬礼,越是能叫全贵人更加难过——她会时不时的想,若是孩子还活着,一定比死去更风光。
“这件事再议吧”,道光面露倦色,摆明了是不想再谈这件事。
黑夜来临,身边的人呼吸绵长,昭示着他已经睡熟。沅宛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快要陷入模糊的时候,她听到枕边人说,“朕没有做错。”
沅宛睁开眼睛,一轮明月挂在天边,洒下一室清辉。
作者有话要说:个人觉得《千字文》很有意思。。。嘿嘿嘿嘿
、第八十章
第二天一早,沅宛便叫了内务府的总管来;不咸不淡的嘱咐他了几句——大意是皇上有意要晋全贵人的位分;叫内务府好生预备着。近日来全贵人受得零碎折磨;沅宛也有所耳闻。内务府的人最会巴结奉承;单凭主子的话便能估摸出万岁爷的意思。于是在伺候承乾宫这件事上;比着前几日稍微上心了些。毕竟谁也不知道皇上打算把全贵人怎么样;就算不再宠着爱着了;这几日若是被抓了不认真伺候的现行;后果也是很严重的。
又过了几日;晌午的时候;道光的旨意传到了六宫。旨意很简单,晋封全贵人为全嫔,择日行册封礼。寥寥几个字,沅宛无法推断出道光的真实意思。倒是瑾贵人笑道:“全贵人失了孩子,嫔妾本以为皇上会用妃位来抚慰她,没想到竟只是个嫔位。”
沅宛瞧了她一眼,问道:“可还有别的旨意?”
“回皇后娘娘的话,没有了。”
“皇上在哪里呢?”
“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上午去了寿康宫,陪太后用了午膳,这会儿在养心殿歇中觉。”
“知道了,你下去吧”,沅宛道,“近日天气干燥,伺候皇上仔细着些。”
来传话的小太监恭恭敬敬的应了,躬身离开。瑾贵人望着他的背影,忽然笑道:“依嫔妾瞧,承乾宫才过了这半日的舒坦日子,又要不舒坦了。”
没有抚慰,没有探视,殇逝的幼子没有追封,活着的宠妃也只是晋封了嫔位。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昔日以盛宠进宫的全妃如今已经失宠——长门一步地,不肯暂回车。陈阿娇好歹还在长门宫前遥望到了武帝的背影,如今的全嫔躺在病榻上,连背影都看不到。
“依嫔妾瞧,皇上这次大约是真的撂开手了”,德嫔说道,“昨日皇上到了永和宫,承乾宫的崔嬷嬷来请,皇上连正眼也没瞧她。”
承乾宫和永和宫同在西六宫,毗邻而居。按理说道光想顺道去瞧一瞧全嫔,也不是什么费工夫的事。
瑾贵人笑道:“德嫔姐姐就这么好性,由着崔嬷嬷寻了借口将皇上请走?”
和瑾贵人行事张扬的作风不同,德嫔素来谨慎。言语谨慎,做事也谨慎。听得瑾贵人讽刺的话,并没有动怒,“皇上心已不在承乾宫,派人来请多少次都是一个结果。”
“德嫔姐姐说的是”,瑾贵人笑道,“想必全嫔也没有想过会落到这一日,不晓得她一病醒来,看着寂寥的承乾宫,会不会生出去陪她那未来得及看一眼光明的孩儿的心思呢。”
沅宛听着这话不对,便接口道:“她不会。嫔妃自裁是大罪,就算她有这个心思,也要先想想钮祜禄氏满门。”她意味深长的看了瑾贵人一眼,提醒她说话小心,隔墙有耳。
一旁的德嫔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幽幽的道:“听说昨儿个皇上离开永和宫的时候,在延禧宫逗留了片刻才回了养心殿。”
延禧宫是先前芸妃的住处,她迁入冷宫后,延禧宫便一直空着。如今道光在那里逗留……沅宛挑眉,是觉得对芸妃愧疚,还是纯粹的触景生情?
但事到如今,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斯人已逝,将曾经所有的一切都带离了这里,和她的人一起深埋在地下。不出意外的话,将永远都不会再见到天日。
“皇后娘娘,刘太医来了”,彩燕轻声道。自从全嫔失了孩子之后,刘子谦便格外紧张沅宛的胎,每日里中午和晚上各来一次,起初沅宛还有些奇怪,得知这是道光亲自嘱咐的之后也就没在多问。
那夜道光在睡梦中说了那样一句语焉不详的话,沅宛将整件事在心里过了一遍,越来越觉得全嫔的孩子失的蹊跷。她微微扬起头,瑾贵人和德嫔已经站了起来,“不打扰皇后娘娘了,嫔妾告退。”
刘子谦诊了脉,照例问了她几句,沅宛一一答了。一直等他写好了方子,将方子交与心腹去抓药之后,沅宛才侧头吩咐彩燕,“赐座。”
午后是最容易让人困倦的时刻,沅宛却十分清醒。“本宫问你,全嫔的胎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子谦犹豫了一下,回的话却是官话,“全嫔娘娘怀着龙裔时不当心,接触到了大量的麝香,孩子意外早产,加之母体衰弱的缘故……”
沅宛打断他的话,似笑非笑的道:“刘太医,你和本宫都很清楚,大家认定的事实,有时候却是假象。比如,指鹿为马。”
刘子谦抬头快速的看了她一眼,一脸的犹豫。如果不是沅宛确定眼前的人确实是刘子谦,她简直不能认为这满脸犹豫之色的人和当日那个敢掩护绵忻闯入储秀宫的太医是同一个人。
刘子谦犹豫了半响,就在沅宛以为他会说出实情的时候,他却低声道:“皇后娘娘聪慧,定能看出其中的蹊跷。但个中原由,请恕微臣不能说。”
很少有人敢不回答皇后的问话,绵忻算一个,刘子谦算一个。不过,不能说这三个字,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透露出了一些消息。皇嗣殇逝,太医讳言,这样的不正常情况本身就昭示了整件事情存在着问题。
至于到底是什么问题,他不能说,沅宛也就不再追问。全嫔丢了孩子,整个人又在病榻上人事不知,偏生这个时候所有的太医都被派去了寿康宫。
其实哪里有这样巧的事,不过是太后明着折腾全嫔罢了。
四月中旬的一天,春风和暖。前朝传来消息,说全嫔的阿玛军机大臣颐龄以年事已高为由,向皇上递了折子,恳求皇上准许他告老还乡。据说两个多月未踏进承乾宫的道光瞧见这道折子,顺手就将它丢到了地上。
颐龄又接着上折子,道光原封不动的给他退了回去。又过了几日,敬事房传来消息,说皇上翻了全嫔的牌子。
沅宛闲闲的笑道:“颐龄是军机大臣,为官十几载,门生遍布天下。他三番四次的上折子,哪里是真的要走,多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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