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货杀手》第18章


绯红气不过随手抓了一块石子就砸过去,罗刹偏头让开,她再砸,又被避开了。
混账!还敢躲?拜他所赐,刚才落水时小腿擦上暗礁疼得她直打哆嗦,如果不小心撞上,那还不得四分五裂了?
“你!不许躲,让我砸!”
罗刹还当真正过身子蹲着不动了,只要她能消气,别说砸石子,就是扔飞刀也愿意挺身当靶子。
绯红这时已经气的三尸神出脑,一把兜来满袖碎石全部甩了出去。
咦?这些石头散在空中,晶晶点点的,好像闪耀的星子,噼里啪啦砸在罗刹身上,好像下了一阵冰雨。
看他不痛不痒地挠挠脸,捡起一块石子抛上抛下的把玩,阳光照在石面上竟然折射出七彩辉光。
“这是什么石头?”从地上拾起一块放在掌心细细观察,石体呈淡紫色,有如刀切,透明晶亮,触感冰凉,外层附着着一些灰白色的硬块,“这……这是紫晶石?”
罗刹颔首:“我下来淘玉器的时候发现这洞里有矿藏,进去看看?”
绯红看这晶石表面云纹烟晕,内中晶莹剔透,净度极高,虽说碎石没什么价值,但成簇的晶团市价昂贵,天然水晶被视作灵石,说不定能在洞里找到惊喜,当即提起兴致,不等罗刹领路,提着裙子往里面跑去,这一跑发现全身饰物撞击的叮铃铃响,觉得累赘,尽数脱下扔在了一边。
洞道幽邃,向下深延,石壁上布满了亮闪闪的晶体,多处被开凿过,地上石屑莹莹。
……心痛,看着石壁上像被巨兽爪子挠过的刀痕和一个个黑洞,真是心痛的捶胸,不消想也知道这都是谁干的好事。
“你最近都在这里开山劈石吗?”难怪他每天回去那么晚,难怪这满地碎晶屑,“这也太胡来了,你怎么能随便乱砍一气?”
本来看洞口有晶石,还以为早有人进来挖掘过,没想到全是他造的孽,这么胡乱劈凿,是宝贝也给凿烂了,这般摧残天赐瑰宝,会遭雷劈的!
“听说你老爹要过寿,怎么也不能空手去。”罗刹走到一根被剖开的晶柱前,柱下摊着大片竹席,席上有包裹、八宝箱以及被劈成两半的圆形晶石。
他拍了拍晶石,“这是雷公蛋,美曰紫玉仙,我挖了许久才挖出个整的,以前曾得雇主相赠一座,据说能转风水、旺财运,配你老爹也不算失面子。”
为了一个蛋差点毁掉一座水晶洞府,果然是好大的面子。
“你倒有心,这八宝箱又是从哪来的?”绯红蹲下身,随手摸了摸,铁锁上锈迹斑斑,镶在铁皮上的八宝石掉的掉碎的碎,木框也腐坏发软,想来有些年头了。
“这箱子被水流冲到下游来,卡在两块礁石之间,我发现时上面还缠着铁链子,捆得结结实实,宝贝没走漏一件。”说着打开箱盖,里面翠玉珠石、金萧玉器满当当地盛了一整箱。
绯红惊诧不已,伸手捞起数条珠链垫了垫,撇去破碎的玉器不算,这一箱财物少说也值千金。
“你……你下山没去淘沙地,都跑来忙活这些了吗?”看竹席上铺设齐整,包裹、竹筐、绳索、吊钩……器具不少,看来他把这处当成个窝点了。
“沙土不经瞧,我本就打算寻其他路子生财,只是有你跟着不方便行动而已。”
绯红才懒得管他用什么法子筹钱,她奇怪的是……
“这箱子什么时候打捞上来的?”
“半个月前。”
“半个月前?那你为什么不早拿回去,你知道这一箱珠宝值多少银子?解你的蛊绰绰有余了!”绯红气急败坏,他是猪脑袋还是故意的,真想把珠链扯断,拿珠子一个个砸他的头。
“这不正好吗?去提亲总不能没个聘礼,虽然这一箱是少了些,做个头金还成,等我回去打点妥当,再来就是送钱接人一并了事。”他拍拍大腿,说的一厢情愿,好像他要娶她就一定会嫁,“老子没爹没娘,你不用担心进门受委屈,我对婚嫁之事也不甚清楚,想怎么风光叫你老爹直接跟我提。”
绯红懒得理会他满口的胡言乱语,跪在地上清点箱中的宝物,对待天生霸道成性的人,越是反抗越能激起他的征服欲,不管他,他自个儿就消停了。
没爹没娘也能说的这么爽快,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话说回来,就是因为没人照看,他才变成现在这副德行吧,虽然懂得赚钱,却不会花心思在生活上,除了吃以外,他做什么都随意得很,头发乱了也不梳整齐,黑长袍破破烂烂也不晓得要换件新的,这个男人……是该找个温柔细心的女子好好打理一番。
日后帮他多留意吧,免得老是这么胡搅蛮缠。
绯红头疼地思索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包容他的诸多坏毛病,毒舌、臭脾气、动不动镰刀逼命……还是个饭桶……
细数下来,十个指头都算不完,如果没一副菩萨心肠,怎么也收容不了这祸害吧……
想着想着,眉头却不知不觉地拧了起来。
!!!
“快,把茶点都端上来!”
“小云——差人去城里通报老爷呀!”
仆妇的呼喝声此起彼伏,她们会这么激动,无非是因为离家三年的小姐终于回来了
跟姐妹们都打过招呼后,绯红被奶娘迎进乐香居里,竹台上,一名绝美的妇人侧卧榻上怀抱四弦月琴,弹片随意轻拨,发出“梆梆”的声响,只见她长发高盘,面如桃花,眉目间与绯红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斜挑的凤眼中多了些妩媚的风韵。
她正是绯红的亲娘杜玉楼,自从夫君韩元纳了二房侧室后便从主庄移居至这碧罗寨里长住,碧罗寨是明净教的第三分寨,教中女子的群居之所,不允许男子踏足,就连教主想进来也需请示分管的长老,颇费一番工夫。
而杜玉楼身为教主夫人,自然顺理成章的接掌了碧落寨,她搬入寨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宣布从此以后,碧落寨大门对教主大人关闭,任何口头、书面的请示一律打回。
韩元虽为纳妾一事愧疚,但他也是脾气刚烈的人,放低姿态哀求不成,吃了几次闭门羹,也跟着闹起别扭,这一闹就闹了五年,夫妇俩分居两处竟再也没见过面。
绯红处处跟她老爹犟着干,也有为娘亲出气的成分在里面。
“娘,女儿回来了。”她接过奶娘递上的茶,走到榻前跪着奉上。
杜玉楼放下琴,接过茶抿了一口,随手搁在地上,屏退奶娘和伺候的丫头,轻哼了一声:“总算晓得回来了,为娘的真怕你不记得这上山的路该怎么走,怎么不先回庄里,听说你爹很记挂你。”
“不去,免得他又在我耳边唠叨什么要出嫁从夫、孝敬公婆,耳朵都念出茧来。”
杜玉楼招手唤她坐在身侧,苦涩一笑:“他是为你好,若似娘这般的性子,往后吃苦的还是你。”对情感的专断让她容不下丈夫纳妾,纵然情深依旧,却不愿见他与其他女子欢爱,宁可避居于此,永不相见。
“老爹说为了壮大家业、延续香火,纳妾也是不得已,但正妻只有一个,他哪是在对我说道理?他是希望借我的口说给娘听。”
老爹脾气太硬,明明惦挂得要死,也不肯表露出关心,当年纳妾是老祖母作的主,因为见娘亲头胎生了个女娃,怕她生不出男丁,老头子重孝道,母命不敢违,但唯独这件事始终都反对,结果被祖母下了情蛊,被迫与二娘、三娘圆了房,事成定局,总不能对人家闺女不负责,也只好草草办了纳妾的事。
绯红觉得她娘苦,确实是苦在性子上,二娘和三娘都是教中的女子,虽然各为老头子生了二男一女,但始终以下人的身份自处,对丈夫的感情是敬畏多于情爱,对她们而言,韩元是老爷,不是共度一生的伴侣,所以容易知足,不会要求更多。
这就是女子的美德,祖母也是更喜欢妾室,总会在耳边念叨,叫她多劝娘亲放宽心胸,这世道三妻四妾很正常。
绯红并不讨厌二娘、三娘,她们都是善良贤惠的好女子,哪怕一辈子得不到丈夫的关爱也觉得理所当然,甚至曾有一度也觉得是娘亲太计较。
但三年前,当她得知王南生与其他女子另有婚约的时候,才体会到那是一种怎样的感受,更令她难堪的是,老头子居然知情不报,如果事先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她也不至于愤而离家。
当然,出走的真实原因没有任何人知道,因为听说那女子虽出身名门,却甘愿居小,其谦让的美德广为人传颂,绯红可不想让别人笑话她做大的善妒小气。
在婚期之前,给自己三年的时间放纵,借以平复心中的不满,也收敛自己无拘无束的性子,为了她所仰慕的王公子,这点妥协相信还是能做到的。
毕竟这世上有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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