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嶷前传之修罗传说》第38章


“亲爱的那兰朵,我们撑开银白的双翼自由地翱翔在这浩渺星空里,就像鱼儿摇着尾巴在深海游弋,但我却知道,我们并不是自由的,海阔天空,云翼开张,惟有我们的心戴着枷锁。” 
“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你不必负疚。” 
“不,那兰朵,我是罪人。我已没有向你表白爱情和内心痛苦的权利,此时此刻,任何表白都将成为最可笑的讽刺。我亦没有权利请求你的原谅,我……为了魔星谷的利益放弃了你,请你恨我,永远地恨我……” 
“银川,我心中没有恨,也没有怨。很久以前,当我第一次看到在月光下顷刻怒放、转瞬凋零的月光草之花,就知道自己的命运了。你不用自责,所有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谁在我们命中为我们注定?他凭什么有这种能力?我们的命为什么要由别人掌握?” 
“……不要这样,银川。” 
“你瞧这风,它这般浩荡,从宇宙深处掀起,直扑到我们脚下,试图阻住你我的去路!哈,何须它的阻止,心之枷锁已将我双手双脚牢牢缚住,黎明一到,我还须亲手将你的性命断送!” 
“嘘——银川,请听我说:每一个人来到这世上都有他的使命,由生到死,殊途同归,但求死得其所也就够了。身为祭司,你有责任维护魔星谷的利益,身为臣子,我有义务为公主殿下献身。三界六道之中,生生不息,开始正是结束,结束却是开始,无须伤悲。” 
“无须伤悲?啊,太阳升起的时候,我就要失去你,我怎么能不伤悲?那兰朵!我的那兰朵!我只愿这夜永不会过去,我永将你留在身边!” 
银川祭司忽然一声长啸,催动飞马疾奔而去。我和细骨头儿赶忙追赶,慌得手忙脚乱,却仍被他们抛下老远。我抓着细骨头儿的手臂叫:“你瞧呀,银川祭司像疯了似的驱赶飞马!”细骨头儿说:“这是祭司大人最心爱的飞马,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子狠命地飞奔呢。”我急摇他手臂:“你难道在心疼你的马吗?快,快,我要你像你的祭司大人一样拼命地策马奔跑,我们必须赶快追上去。” 
细骨头儿忽然问:“如果那兰朵小姐死去,你会怎么样,会……殉葬吗?”我不禁一怔,一直在替那兰朵小姐担心,倒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细骨头儿接道:“你们的感情那么好,她一定不忍心你陪她死的,是不是?小月芽儿……”他将我抱紧,声音变得有些奇怪。我却不禁生气了,大骂道:“你这根臭骨头,那兰朵小姐不会死的,她不死我当然也不死——喔,他们都已经跑得没影儿了,你还不快给我追!” 
细骨头儿不再言语,只将飞马赶得飞快。全速飞行带起的狂风把我们的衣服头发吹得直往后飞,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皮肤被割得生疼生疼的。但一种快意却从心底唰唰唰地漫上来,风掩住了我口,叫我说不出话来,一个声音在心底大叫——就这样飞吧!飞吧!飞吧!飞到天边去!永远不要停下来! 
我忽然忍不住流下泪来,迷茫的泪光里只见一道亮光闪过,细骨头儿大声叫:“瞧,流星!” 
不,我不看,我不要看!我不喜欢月光草,不喜欢流星,我讨厌一切美丽易逝的东西。我宁愿喜欢花园里那棵青蕨树,它虽然不美却永远不会死去不会离开我……我不要分离,不要悲伤! 
更多的泪从眼里掉下来,我由流泪至轻泣,细骨头儿勒马停下,捧着我的脸低叫:“小月芽儿,不要哭,你不要哭。”我哭着喊:“我要哭,我偏要哭,我不但要哭,我还要狠狠地哭——”我哇地一声伏在他怀里大哭起来。他手足无措地抱着我,只会说四个字:“小月芽儿,小月芽儿,小月芽儿……”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当我醒悟要去追银川祭司和那兰朵小姐的时候,他们早已经没影儿了。我捶打着细骨头儿的胸口怒叫:“你这个笨蛋,谁叫你停下来的!你……你赔我的那兰朵小姐,你赔!”细骨头儿无可奈何地叫:“我们飞快地去追好吧?他们就是沿着这个方向飞驰的,咱们就沿这个方向追就好了,一定能追上,我保证,好不好?”我大怒:“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还不赶快追!” 
不知道是我们的速度不够快,还是方向有误,竟再也没有看见他们的身影,我忍不住想——如果他们自此消失,永远不再回来,那该多好。 
夏夜流星很多,不时有一道道银白色的光芒拖着长尾从我们身边一闪而过。细骨头儿说:“你瞧,流星多么美丽,只要有一双眼睛看见了这美丽的光芒并将它记在心底,流星就会在这个人的记忆里获得永生,不是吗?”我靠在他怀里疲惫地说:“熄灭了就永远熄灭,记住了又怎么样?”细骨头儿喃喃道:“记住了……总是不一样的吧?” 
不一样吗?我不知道。 
一夜疾奔,天马终于累得跑不动了,我们只好放慢了速度。 
夜色慢慢谢幕,曙光悄悄赶路,看到高悬在天空的启明星,我不禁惊叫起来:“啊,天要亮了!”细骨头儿手一紧,催马疾行,飞马的腿一软,竟一个跟头栽了下去。我和细骨头儿连忙念动咒诀,却发现筋疲力尽,连飞升的能力都没有了,我们不禁慌了神。所幸飞得甚高,一时半会儿也摔不到地上,在摔成肉泥以前我们终于控制住下坠速度,扯着飞马缓缓降落地面。 
踩到了实地,细骨头儿抱起我转了几个大圈,笑道:“啊,差一点就摔死了,这就叫做同生共死吧?”我拍着心口说:“好险好险,吓死我了!”笑着笑着,我们突然都不笑了。细骨头儿仰脸瞧了眼泛起蟹壳青的天空,缓缓道:“天要亮了。”我说:“嗯,天要亮了。”我们牵着飞马缓步前行,却不知要去哪里。 
天空一点点变白,周围的景物一点点变清晰,然后,太阳钻出云层射出霞光——这夜,终于是完全过去了。心中一片绝望,我再也坚持不住,脚一软险些跪倒在地。细骨头儿连忙扶住我。我望着东方,旭日射出万道金光,耀眼生花,我难过极了,缓缓道:“以前的太阳总教我觉得欢喜……”细骨头儿嗯了一声。我又道:“我们回去吧。”细骨头儿不吭声,我跨上飞马说:“我们回去吧。”他拉着缰绳,低着头,既不言语,也不上马。我推了推他:“我说,我们回去吧!”他依然没有一点表示。我不禁奇怪起来。静了静,他突然仰脸看定我说:“小月芽儿,我们逃吧,我带你离开这里!”我吃了一惊:“你说什么?”他凝视着我的眼睛,一字字说:“我说,我带你离开这里。” 
我怔住了,过了好久,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说:“不!” 
第四章、为爱而战 
我们回到魔星谷的时候,银川祭司和那兰朵小姐并没有回来。 
一个时辰后,长老院传下第一道命令:飞云侍卫团编为八个分队,出发搜寻银川祭司和那兰朵小姐。 
两个时辰后,长老院传下第二道命令:司星侍卫团编为八个分队,出发搜寻银川祭司和那兰朵小姐。 
三个时辰后,长老院传下第三道命令:待月侍卫团编为八个分队,出发搜寻银川祭司和那兰朵小姐。 
一道道羽书带来外面的消息,每一个消息都是相同的:没有发现银川祭司和那兰朵小姐的踪迹。长老们脸色阴沉,却不敢轻易动用“星月天轮”查找银川祭司和那兰朵小姐的去向,他们必须保持最充盈的灵力状态才能借助月圆之夜的星月之光施展“斗转星移”的绝世术法。 
我小声对细骨头儿说:“银川祭司带那兰朵小姐逃了,一定是这样。”细骨头儿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半晌道:“他们自己走了,不要我们了。”我一怔,拉住细骨头儿的手。他笑了笑,反握住我的手,“幸好,我们还在一起。”我怔怔地不知说什么好。 
两天之后的清晓时分,飞传回来的一道羽书证实了我和细骨头儿的猜想:一队司星侍卫在魔星谷东南方向三万七千里的地方找到了银川祭司和那兰朵小姐,银川祭司拒绝返回魔星谷,在伤了七名司星侍卫之后继续往东南飞奔,现在所有的侍卫都正在向那里汇集以期能拦下他们。 
看完羽书,风骋祭司一个字也没说就飞奔了出去。我和细骨头儿连忙跟去。太阳即将下山的时候,我们在一座荒凉的山头见到了银川祭司和那兰朵小姐。 
那兰朵小姐坐在飞马上,银川祭司紧挨着她站在马下,他们身后是铺满天空的晚霞和摇摇欲坠的夕阳。鲜血染红了银川祭司的衣服,不知是他的血,还是别人的血,映着如血斜阳,显得悲怆而苍凉。 
银川祭司手持冰雪斩——那是一把长剑形状的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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