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改嫁记》第90章


窦湄见苏寿善都这么说了,就算心里有不安也要强行按捺下来。
良人子入宫为宫人,和当初她入宫做嫔御有些不太一样。窦湄抱着一只包袱,跟着前头的女官一路走到皇后居住的宫殿里。
“去梳洗一番,待会皇后殿下要召见你。”女官将窦湄待到宫人居住的屋舍后,转过身来说道。
“唯唯。”窦湄弯下腰来送走女官,自己去打来井水,洁面漱口。换上宫人的窄袖上襦和红白间色齐胸裙。她将一头乌发打理成宫人里常见的惊鹄髻。面上不敢上妆粉,上了润肤的面脂,就急匆匆的提起裙子,前去拜见皇后。
那位原先引她入宫的女官看着她,“过来吧。”
窦湄垂下头跟在女官身后。皇后居住的宫殿,说十分华美倒也并不是,但是胜在端庄大气。
她垂着头跟着女官在一道道帷幕中穿行,最终停了下来。
殿内已经铺上了厚厚的地衣,十分柔软。
女官对榻上靠着隐囊坐着的皇后躬身道,“娘子,窦氏带到。”
窦湄拜下,“宫人窦氏拜见皇后殿下。”说着她双手伏在一处,身体完全拜下,额头点在交付的双手上。
“哦,你就是那个窦氏。抬起头来。”上面传来一阵动耳的女声。
窦湄听见,保持着俯身的姿态,缓缓抬起头来,眼眸低垂着,视线望着的便是皇后美轮美奂的绣榻还有精美的宫装下摆。
作者有话要说:
、见面
“唯唯。”窦湄听见榻上皇后出言,低垂着眼帘,微微抬起头,满脸都是一个宫人该有的样子。
崔宏德见下面跪着的女子抬起头来,她坐在榻上,那女子怯怯的抬眸,盛满水光的双眸光彩流动。那抬眸间的艳光一瞬间让她懵了一下,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的容貌委实是艳光照人,也不怪圣人会看上她。
她瞅着那女子低垂着头,望上去姿态和平常宫人并无二样,心中微微的放心下来。看着就不像是一个十分有野心的样子,也是,出身寒门,如今进宫都要靠她松一松手,还能怎么有野心呢。
“听说你曾经是先帝的嫔御?”崔宏德说道。她修剪整齐的长指甲轻轻的拍在手下的唐草纹隐囊上。
“回皇后殿下,是。”窦湄垂着头答道。
“你今年年岁几何?”窦湄听见榻上人发问。
“二十三了。”
听见窦湄的回答,皇后笑了笑。
“好吧。今日之后,你是我宫中的宫人。要谨守本分,知道吗?”崔皇后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指甲说道。
“谨遵皇后殿下之命。”窦湄拜下。
“下去吧。”皇后也无意再和一个小小宫人说话,她身子向后仰躺进隐囊里。
窦湄起身,面朝榻上的皇后趋步退出。看着倒是和真正的宫人没有什么区别。
皇后低下头,心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今日帮着圣人将先帝嫔御给弄进宫,她心情不太好。不过见到本人,虽然说长得一副好容貌,但是人看着还算是老实。
果然如同阿娘所说,这么一个小女子怎么能和贵妃相提并论。
她想了想,终于觉得心情愉快了些。
窦湄虽然才来,但是干的活却不少,皇后的洗漱便是交给了她。领头的大宫女是一个面目平庸的人,不过她对窦湄非常友好,她对别的宫人都不假辞色,但是对窦湄说话都柔和了几分。
“待会是你服侍殿下灌足,记着,殿下并不喜欢按摩手法过轻了,稍微用点力气。殿下喜欢这个,心情也会好的。”这位名为招弟的大宫女对窦湄笑道。
“多谢指点。”窦湄轻声道,她手伸向自己的袖袋,掏出一只小金发针偷偷的塞给招弟。
招弟将窦湄递过来的那枚发针给推了回去,她望着窦湄笑得有几分意味深长,“我帮窦娘子并不是为了这个。”
窦湄听见那句窦娘子,下意识的去看她。
“窦娘子收好,在这宫里,这些是能派上用场的,不要花费在我这里了。”说完招弟起身向外走去。
外头传来两个小宫人的声音,“姊姊安好。”
窦湄将发针收回袖中,弯腰去准备要给皇后盥足的热水。她从没做过这等活计,不过招弟已经叫人都准备好了。
到了时候,有宫人进来,“阿窦,你去给殿下洗足吧。”
窦湄应下,和几个捧巾帕和润肤脂膏的宫人一起前去服侍。
此时大长公主正在皇后殿内,她知晓今日是那个先帝嫔御以宫人身份再次进宫的日子。她也想过来瞧瞧,到底是如何的天香国色才能将自己侄子迷得神魂颠倒的?
“那女子如何?”大长公主手里托着一只鎏金高足杯问道。
“果然貌美,难怪六郎会喜欢。”皇后低头望着杯中的葡萄酒,深红的酒液在高脚酒杯中来回晃荡。她抿了一口。
“不喜欢也不会让你这个皇后将人弄进来了。”大长公主说道,“就盼着那个窦氏争气,把贵妃给弄失宠了。”
“那个窦氏看着倒是个老实人。”皇后想起窦湄那副恭谨样子轻笑一声,她看向大长公主,“阿娘要看看么?”
“二娘你都说老实了,我何必专门去看?”大长公主抿一口葡萄酒嗔怪的说道,那个窦氏的身份,说白了不过就是一个妾。妾在家里也只有比那些奴婢们好些了,在她们这些正经天潢贵胄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今日阿娘就别回公主府了,在这陪我一下。”皇后说道。
大长公主听了,面上有些微怔,“我留下来?”
皇后瞥了一眼母亲说道,“阿娘府上是不是又来了几个美人,怎么就在大内呆一宿都不愿意?”
大长公主府中还真的又进了一批美少年,都是教坊的美人,知情知趣唱个小曲跳舞什么的完全不在话下。大长公主玩多了阳刚类型的美男,也想要尝尝阴柔美少年的滋味。如今正在热头上面,自然有些舍不开。
“二娘说的是什么话!”大长公主老脸一红,不过很快就遮掩了过去。
皇后看着母亲,到底是自己的阿娘,心里气一气也就过去了。
她见着天色已晚,便传人上来服侍,见到大长公主似乎有去侧殿休息的意思,连忙道,“阿娘就在这里陪我吧。”
大长公主听了,自然是从善如流。既然留下来陪女儿了,当然要陪的要彻底写。
窦湄捧着水盆走进来跪在皇后的面前。
大长公主见着今日这捧水的宫人面生,再一看长得美貌,心中便有些底了,这人怕就是那个窦氏了。
窦湄垂着头,已经有宫人将皇后襦裙下摆给提上来,女裤的裤腿给卷了上去。她将皇后双脚轻轻浸入水中。
其实之前来服侍皇后洗足的是另外一个宫人,而且此宫人精通医理按摩,而窦湄却不通此道。叫她来给自己洗脚,一是看看性情温不温顺,二是也是给自己出出气。能弄到她面前来,还不知道两人在一起多久了,光是想想就让人一肚子的火。
大长公主看着窦湄顺从的给女儿洗脚,而且女儿故意嗔怒一句,那窦氏也是低眉顺目的跪在那里,不见有一丝的不顺从。
看到这里,大长公主当真是从心底里笑了出来。如此甚好,甚好。
窦湄将崔宏德的脚从温水中捧出来,给她按摩穴位。她甚至连半道出家都算不上,根本没法和宫中专门学习给贵人按摩通气血的宫人。但是她给皇后按摩足底,皇后觉得倒是比往常都畅快些。
窦湄给皇后按摩完毕,正欲转身收拾器物离开,却听见皇后在榻上道,“等等。”
她垂下头,听候吩咐。只见皇后的玉足抬起来,脚趾抵在她的下巴上,窦湄顺着下巴上的力道抬起头,眸子低垂着。
这副恭顺的姿态得到了皇后的欢心,她轻笑一声,放下脚来。
窦湄将那只折边银盆端起,趋步退出殿外。她的指甲死死的抠住盆边,过了好一会又松了下来。
她记着进宫之前苏寿善给她说的话,想要在这宫里过好,不仅仅要的是珩郎对她的心意,更要皇后能够容得下她。
比起这个,方才受得又算是什么呢。
苏寿善的养子刘茅是个很机灵的,他和皇后宫中的几名内侍交好。这窦才人回到宫廷里几日,窦才人在皇后宫中过的如何知道的那是一清二楚。
萧珩要说对皇后完全放心也完全不是,皇后的性情他是知晓的,两人之间也并不是多相敬如宾,真要拿湄娘出气,他也来不及去拦。
皇后在后宫的权力还是十分大的。
萧珩听说窦湄在皇后宫中做服侍皇后的活,端茶递水自然不在话下,就是洗足之类的事也是窦湄亲自来。
听了这话,萧珩明显坐不住了。他把人放在皇后那里,只是方便将湄娘回宫,不是真给人让她使唤的。
他起身,“去皇后宫中。”
皇后得知圣人前来吃了一惊,自从圣人登基以来,从来就没进过皇后这宫殿。今日来了,反倒是有些稀奇,不过……她这几日葵水来了。
罢了,人在她这里看了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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