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小人》第74章


那天,渭柳青闹得很凶,醉的很厉害,他骂宋安歌,不过教养太好,骂人的词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他还扇了宋安歌好几个巴掌,似是手打麻了,直接抄起酒壶砸向宋安歌的脑袋。宋安歌的头被砸破了条口子,渭柳青又心疼连忙用袖子去擦宋安歌头上流的血。袖子都湿透了,血也没止住,渭柳青大哭起来,眼泪失控地流出来,整个人哭成了个泪人。
哭着哭着他开始诉苦“你把我一个人丢在那个山洞里,你知不知道你走后我没父母了,那帮混蛋杀了我爹娘,我什么都没了,我一个人,一个人苟活在世上,每天对着那帮混蛋假笑,对他们阿谀奉承。我好恨,恨我自己没有墨司宇那样的力量,我能做的只有忍耐,十年啊,我用了十年,才复了仇当上一阁之主,你知道十年是什么概念吗,宋安歌,我已经近半百了,也许再过十年,我就开始变老了,以我的这点道行能活多久啊,我好怕,我容颜全盛之时我都留不住你,老了我拿什么留住你”
宋安歌的心脏疼到不行,就觉得有人把他的心脏捏在手里用力攥紧,捏尽流干血之后,将干枯的心脏再用力捏碎。他抱住渭柳青,说不出安慰的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我好不容易站起来,你为什么要帮我,你以为我稀罕什么右相之位,你以为这样就能还了我的人情,你不过是想用它安了你的心罢了。我告诉你,我们之间什么人情都没有,你不用还,你只要离我远远的,我就谢天谢地了,你就应该让我和那个狗屁怂包冯出野一样被拉出去砍了”
渭柳青死死抓住宋安歌的衣领,抬起头看着宋安歌“你走了,就不要回来了,为什么回来,那个人对你那么重要,你还回到这里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吗,看一个人求而不得是什么惨样吗”
宋安歌的眼眶染了红“不是,不是”
渭柳青松开宋安歌的衣领,又帮他整理好,冲着宋安歌笑了一下,抱住了宋安歌,哽咽着说道“这一次,你可不可以不要走,你看你做了那么多努力讨我欢心,你就不多留一会儿享受一下你的成果吗”
听不到宋安歌的回应,渭柳青哭的更厉害了,紧紧抱住宋安歌,差点将宋安歌勒得喘不过来气“你别走,我求你了,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你非要走的话,可不可以带上我,我不在意你心里有别人,我就想留在你身边,你不是觉得欠我人情吗,带上我就当还我的人情了,好不好”
环住渭柳青的手稍稍收紧,宋安歌附在渭柳青耳边轻声道“我哪都不去,从今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再也不走了,我可是你的夫君”
“夫君”
渭柳青安静了下来,宋安歌低头一看,渭柳青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宋安歌抱起他,将他轻轻放在床上。宋安歌坐在床边,静静看着渭柳青,哭红的眼睛,微皱着的眉头,有些泛白的嘴唇。他俯下身,轻轻吻了一下渭柳青眼角的泪痕,他从未这般难受过,哪怕临死的恐怖都抵不过这碎心的疼痛。
世人都说渭柳青是只奸诈狡猾的狐狸,可宋安歌觉得渭柳青更像只猫,粘人的时候最可爱,撂爪子挠人的时候也可爱。只是这只善良的猫戴上了笑面狐狸的面具,装扮起狐狸来,还装的有模有样。它在面具下偷偷擦着眼泪,不让任何人知道。
半年后,夏罹让位给宋安歌,自己带着殇灼游荡四方去了。宋安歌继承皇位后,渭柳青便理所当然地成了皇后,于是在朝廷上最常听到的话就是后宫不得干政。
一回,不知哪个看不明气氛的大臣说了几句较为难听的话,渭柳青一甩袖走了,从此再也不上朝了,闲散在后宫之中,养养鱼,喂喂鸟,赏赏竹,品品茶,搞搞丹青和音律,过得那叫一个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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