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基因》第83章

原因在里头。
舒乔突然放出的电弧看似惊人，其实威力并不大，至少不足以让经过二级芯片强化体质的小肖丧失行动能力。只是面部抽搐导致流口水这一点，却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忍受的事。
只是他也被那电弧吓了一跳，以为这是舒乔压箱底的后招，因此错误估计了电弧应有的威力。尤其是在听到舒乔的质问后，更将这一次的威力略低的电弧当作了舒乔对自己的警告。
“小肖，这是谁让你这样做的？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你必须给我一个理由。”舒乔声色俱厉地说着，手中却悄悄地捏住了一块刀片。
永远不要期望你的敌人会仁慈，就像人类永远不会对星兽和外星异种仁慈一样。明里如何推诿无伤大雅，暗地里的准备要做好，舒乔深谙个中手段。
上次他曾用类似的刀片来割断贾似道的喉咙，这次又打算怎样做呢？小肖毕竟不是毫无防备的贾似道，他手上也没有麻痹枪来发挥压制作用，要想凭借一块小小的刀片扭转局势，已是毫无可能。
小肖又岂会告诉他徐田事先交代要拿到蒙马特仓库四号楼里的活殖细胞？舒乔和杨老头口头约定了协议，他们却偷偷摸摸地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窃取活殖细胞，这事想想都觉得不地道，更别提说出来了。因此他没有回答舒乔的问题，而是大脑迅速地运转起来，思考着怎么样才能既完成小徐先生的任务，并且让舒乔与复国组织的仇怨不要太深，同时又能让自己能够得偿夙愿。这无非是要做到下面几点：
1、拿到储藏室B区的活殖细胞。
2、为让舒乔不怒而失去理智，放过怜儿。
3、杀死怜儿这个生化改造人。为父母报仇。小肖的父母被初代生化改造人杀害，如果不是杨老收留恐怕早已被送进孤儿院。
然而杨老却一再拒绝他报仇的请求，直到他找到小徐先生。小徐先生答应让他查阅组织里关于生化改造人的情报，轻而易举地就获得了他的支持，再持续用各种诱惑使他拼死效命。这也是当徐田交代给他任务的时候，他会欣然从命，自然而然地就从杨老头的阵营转投徐田的阵营的原因所在。
当第3点与第2点产生冲突时，他果然地选择第3点。自初代生化改造人退役之后，联合军部已经不再研制对高端技术有严苛要求的生化改造人，相关项目都已全部封闭。他等待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碰见了一个生化改造人，长年以来对这一群体的憎恶与仇恨全都集中在了怜儿的身上，已经不可能再轻易放过。
但是他会不顾一切地想要对怜儿下杀手还有一点，那就是，在他心中一直认为舒乔只是对怜儿一时起了好感。在他看来，舒乔身为从黑狱区走出来的领袖，像之前对怜儿那样温柔已经太过了，不是说黑狱区的人最冷酷无情吗？怎么会比自己这个身处联合政府统治下的普通人，更多愁善感呢？
只可惜他永远也不会明白这其中的原因了，就连舒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怜儿这么有好感，甚至到了不能忍受她受到伤害的地步。
当身体的麻痹恢复后，小肖擦去嘴角淌下的口水，颤颤巍巍地拾起手枪，拉开保险对准怜儿。舒乔看着枪口，似乎想要看明白子弹会落在哪个地方，小肖看不出眼中的情绪，心中顿时有些紧张。
“砰！”
他忌惮着舒乔的电弧不敢靠得太近，加之身体的麻痹尚未完全消除，双手尤其颤抖得厉害。在开枪的那一刹那，后座力让他的手一偏，因此这一枪便失了准头，在地面上打出了一个浅浅的弹痕。储藏室不仅大门能防音波攻击，就连地板也同样牢不可破。
小肖看着自己不断颤抖的手，一时有些愣怔。他并不是在为自己的水平大降而惊讶，而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他根本不了解舒乔刚才放的电弧是什么东西。那电弧让人体麻痹，虽然已经逐渐恢复，但是否对自己的身体也造成了影响？比如说，自己的手会不会就这样一直颤抖下去，也再拿不住枪？
基因进化的时代，许多事物不能用常理度之，一个电弧或许只是类似于麻痹枪放出的普通电流，也有可能蕴含着基因能量，能够对人体细胞产生非常大的负面影响。虽然说把基因能量融入电弧是三级芯片进化者才能做到的事，但舒乔本身身份特别，导致外人常常将他神秘化，以二级芯片进化者的身份做三级芯片进化者才能做的事似乎也理所当然了。他不就掌握三级芯片进化者才能掌握的治愈能力吗？
小肖想到这样顿时骇然，心里一犹豫动作就停了下来。本来扣动扳机是件比活塞运动还简单得多的事情，他却不敢射出下一颗子弹。许多人就是因为想得太多，疑神疑鬼，平白错过了难得的机会。就像小肖本来早有机会甩掉舒乔独自来到四号楼，却拖拖拉拉直到现在才动手，耽误时间不说，更给自己增加了无穷的麻烦。甚至后来他死于非命，也是肇因于此。
“你对我做了什么？”小肖把枪指向舒乔问道。这时因为心里已经存了怀疑，他的手似乎抖得更厉害了。心理暗示实在是可怕的东西，难怪念力等精神类异能会在高级芯片进化者中炙手可热。
舒乔愣了一下，瞥了他颤抖的双手一眼，顿时明白过来。
“你说呢？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舒乔不敢贸然回答，故作悠哉地说道。
“你果然对我的身体动了手脚，你打算怎样！”小肖怒道。他的心理素质不过关，先被怪客丹尼的幻象术蒙蔽，现在又莫名其妙地自己吓自己，实在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打算怎样你很清楚。说吧，说出你的选择。”小肖没有马上说出具体原因，舒乔不禁有些着急。不管小肖是因为什么而暂缓对怜儿的攻击，反正舒乔很确定自己没动什么手脚，再拖下去必定露馅。
“我不知道你比较重视一时的快意恩仇还是自己的前途，你已经更换了我制作的二级芯片，杨老先生提供的身份信息也毫无破绽，你很快就会成为外派人员。据我所知复国组织的外派人员有很大的自主性，任务重要的话还会受到组织无条件的补给援助，等到任务完成时就能荣升，掌握复国组织在地下的庞大力量。万一有天功成身退，还能获得组织最大程度的保护，避免老来锒铛入狱，客死外星球。这么一条阳关大道，我想你不会就这么放弃。”
“进入复国组织有个屁的阳关大道。”小肖冷哼道，神色却有些意动。
舒乔看在眼中，不动声色地道：“什么事情都有特殊，宁做鸡首，不为牛后，这话你没听过吗？还是说你愿意做泛亚第一军校门口摆摊的炊饼王，整天被环卫处的人追打，见到学生只有流口水羡慕的份，偶尔卖了几个星币的炊饼还要被无条件退换货？你愿意这样苟且偷生，还是搏一回，做万人之上？嗯？”
“我当然愿意做万人之上，可这和眼下的情况有什么关系，跟我们原先在谈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偷换概念。”小肖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没有偷换概念，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你自己想一想，我是不是从头到尾都在跟你摆事实，讲道理？”舒乔微微一笑说道。
实际上他就是在偷换概念，这是谈判时惯用的技巧，脑筋回路慢的人很容易就会被糊弄过去。尤其是舒乔并不明说小肖触怒自己的后果，一来避免言多必失，二来由得小肖去想象，也许反而更容易达到目的。
小肖瞪了他一眼，脑袋一低陷入深思，手中的枪却直垂向地面；放松了戒备。
第77章　一场空
“我说这番话是为你好，当然，也有为自己打算的原因。但其实我根本没打算伤害你，因为你毕竟是复国组织的人，而我无意与复国组织结怨。我已经交代杨老先生替我购买J&D材料，整个东海岸也只有你们有这样的能量。这比从黑市直接预定，要节省一百万星币还多，你觉得我会因为一件并没有发生的不愉快的事，而和你们闹不愉快吗？”
舒乔话说到这儿，不知不觉间就把小肖的思考点拉到考虑放弃杀死怜儿会否和舒乔结怨上来，不让他有仔细思索那莫须有的所谓“身体上的手脚”的机会。此时只要小肖点一个头，事情就能化干戈为玉帛，消散得无影无踪。
然而舒乔忽略了一点，那就是除了怜儿的生死这个因素外，要让小肖握手言和放心离去，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
小肖突然醒悟过来，连忙举起枪道：“我不能放你走。你想要那些活殖细胞，注定要结怨，多这一个少这一个又有什么区别。”
舒乔这才惊觉自己犯了个错误，但在小肖说出口之前，他又怎会知道小肖此来明里是援助自己，其实却是要跟自己来个黄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