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祭书》第21章

“我，应该算是他的未婚妻吧。”沉默了片刻，林宛如突然开口说的话令两个人都一愣，秀一扭头看了看季苏——好嘛！英雄救美受重伤，可惜人家早就穿了嫁衣裳！
如果说林宛如和孟凡有婚约，又为什么会跑来和季苏相亲？而且还成了季苏的挂名未婚妻？！
又如果说这些都是个谜题的话，那么林宛如接下来说的话，恐怕才真的叫一个不可思议了！
“也许你们觉得我疯了，但是我敢十分肯定的说……”林宛如的脸色苍白无血，她说：“孟凡虽然已经是死人了，但是他的身体还活着，他……”
这时，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林宛如的话，她神色有些慌张的忙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时，神情似乎缓了缓，接通，“小雨，什么事？”
下一刻，林宛如猛然起身，脸色变得惨白，“不见了？！好的，我马上就回来！”
刚挂断电话，人已经转身疾步跑了出去，而秀一和季苏根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季苏忙说：“跟过去看看吧，能让她这么紧张的，一定是关于那件红嫁衣的事。”
秀一点了点头，便匆忙的追了出去。
病房里立刻又安静了下来，季苏有些疲惫的靠在了床头上，而这时，放在一旁的手机微微的震动了起来，看到屏幕上‘季云鹤’的名字，季苏无语的叹了口气，一边接通电话，“你还敢给我打来……”
要不是季云鹤和老太太合谋给他安排了个什么相亲，也不会撞上了这些个事情！
“抱歉抱歉，我也没有想到相亲那天林宛如会没有去，害你被放了鸽子，一定是因为老太太说相中了人家，非要让她作儿媳妇才把人家吓跑的……”
“等等。”季苏皱眉，忙打断了季云鹤叽哩哇啦的叫唤，缓缓开口说：“你是说，相亲那天林宛如根本就没有来？”
“是啊，她当时打电话来说有事没办法赴约了，只不过是我刚好在忙所以忘记通知你了，听你的口气，那天你不会也没有去吧？还好还好……”
季苏已经听不到季云鹤兀自的念叨些什么了，他紊乱的头脑中只不断的回响着一个声音——
相亲那天，和他见面的‘林宛如’，到底是谁？###第四章　03节　血嫁衣
有些事情，往往发生的太快也太突然，出乎人意料之外，然后，令人措手不及。
再一次看了看摆放在一旁柜子上的手机，季苏的心，也开始越来越焦躁不安了起来。
秀一追着林宛如离开之后，便一直再没有回来，没打来电话，季苏打过去的电话也没有人接，而看着外面越来越昏沉的夜色，季苏隐隐的预感到了什么——出事了！
他忙起身下床，行动间，身上的每一处关节仿佛都在叫嚣着，极力的忍耐着钻心的绞痛，季苏伸手拽下旁边挂着的外衣后，在地上看一圈，然后在床下靠里的位置看到了自己的鞋子。
暗自的叹了口气，他一手扶着床边单膝跪在了地上，另一手探到了床下努力的摸索着，而单单这几个动作，就已经让他疼得几乎出了一身的冷汗来。
然而，下一刻他的身体猛然一僵，并且迅速的缩回了手，慌乱之间身体踉跄了一下，仰后坐倒在了地上。
季苏有些惊恐的紧紧盯着床下的暗处，他刚刚抓到的似乎是一只冰凉的手掌，而且那种彻骨的阴冷令他整个人一瞬间寒毛倒立，毛骨悚然！
是错觉吗？他感到手上的湿意，忙伸出了手，看到了满手刺目的鲜红时，他的眼睛蓦然瞪大，竟然是血！
床下有什么东西？！难道……会是一具尸体？可是，白天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察觉到什么吧。
如果真的是死人呢？人命关天，作为一名警察，季苏知道自己应该去确认一下床下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所以看清楚了那暗色之中，隐隐露出的一抹暗红色的衣角时，尽管心跳得厉害，他深吸了口气后，还是伸出了手拉着那衣角，然后用力的往外一拽，于是，沉甸甸的一件染满了血迹的红色嫁衣，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
林宛如死了，秀一作为命案的重大嫌疑人，被扣押在了拘留所。
这是季苏在第二天得到的消息，他没有想到，只是一夜之间，整件事情，竟然已经发展成了这个样子。
季苏见到王灵秀一时，却是在他再也熟悉不过的审讯室里。
看着对面的秀一，他满身是血污，而且一直低着头一言不语，同事说，从案发现场把他带回来后，他就一直这个样子，沉默着什么也不肯说。
示意同事出去后，审讯室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季苏坐到了秀一的对面，“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杀死林宛如的凶手是谁？”
秀一慢慢的摇了摇头。
季苏烦闷的叹了口气，突然起身猛的揪住了秀一的衣领，逼他抬起了头，“你连我也信不过了吗？你不说我怎么帮你！”
迎上了秀一有些恍惚的眼睛，以及苍白的脸孔，季苏冷硬的态度慢慢的缓了缓，攥着他衣领的手也松了下来，看他的样子，似乎也受了不小的惊吓吧。
“林宛如的死是不是和那件嫁衣有关系？”季苏沉默了片刻后，缓缓开口，“如果我猜的没错，当时林宛如是听到了嫁衣不见了的消息才跑出去的，之后发生了什么？你要知道，我们都被牵扯进其中了，而且，那件红色嫁衣，现在就在我手里。”
秀一的身体突然一抖，他缓缓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季苏，就在季苏觉得他张开了口似乎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视线仿佛是越过了自己，而是看向了他的身后。
季苏转头看向身后，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这时，秀一略带了些沙哑的声音，传了来——
“人，就是我杀的。”
……
季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警局的，他钻进了警车里，一手掏出烟盒抽出了一根烟，点燃后烦闷的抽了起来。
秀一那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他一个整天拿笔杆子的二流小说家怎么可能去杀人？！季苏绝对相信秀一没有那个勇气，可是他为什么要隐瞒？又为什么要承认是自己杀的人？
季苏的眼睛微微的眯了眯，他从同事那里打听到，林宛如是死于一场大火，现场拍摄的照片他也一一的看过，所显示的图像真叫一个惨不忍睹，几乎令人不忍直视。
而案发现场正是林宛如的家，警方到达时，现场已经是一片狼藉，一切都化为了灰烬，林宛如的尸体更是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而王灵秀一，就一身血污的站在尸体的旁边，告诉警察说，火，是他放的。
在那场大火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恐怕秀一不开口，现在已经没有人会知道答案了吧？季苏猛吸了口烟，烦躁的一手狠狠敲打在了方向盘上，而就在这时，淡淡的烟雾之中，他无意的从后视镜中，看到了坐在车座后排的一抹红色身影。
猛然转过了身，后座却是空荡无一物，似乎刚才所看到的，不过是一个错觉。
那并不是错觉吧！季苏暗自攥紧了拳头，从那个自称是阴阳师的男人说他被‘东西’盯上了开始，包括之前的那个梦，他就应该有所察觉才是，直到后来那件红嫁衣莫名的出现，秀一看向他身后时候的眼神，以及刚刚的一瞬间……
季苏知道，自己原本是个无神论者，作为警察更应该坚信着世上没有什么妖魔鬼怪的存在，然而在遇到秀一之后，亲眼目睹着一件件匪夷所思的事件的发生，他的世界观，似乎也已经慢慢的在倾斜了。
“不管你是鬼是妖，有什么冲着我来就好，不准动那个小子，否则……”季苏目光中闪过了一丝决然的冷厉，“我就毁了那件嫁衣！”
一丝若有若无的风拂过了耳际，季苏看不到到，也感觉不到，那个‘东西’，是不是离开了。
不管怎样，一定要把秀一先捞出来才行，季苏的心里已然有了打算，既然秀一决意隐瞒，那就由他来调查好了，即使一个个的谜团，束缚成了坚实的茧，他，也要亲手撕开它，找出真相来！
先去案发现场找找看有没有目击证人吧，打定主意，季苏转过了身，然而，当他正要启动车，却在抬头的一瞬间，惊得是倒吸了一口冷气，整颗心更忽悠的一颤，几乎就要从嗓子眼儿，跳了出来。
只见车头的前面，正站着一抹白色的身影，如瀑的长发柔软的披在双肩，白皙无暇的小脸儿，如水的双眸，　一身淡雅的浅碎花裙……正是——
林宛如？！
……
黑色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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