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纸伞和豆腐脑》第10章


淫言荡语顿时劈得顾白一个激灵。他一把将沈慕渊推开,翻身坐了起来,拢起散开的衣袍。沈慕渊原就不设防备,现还不及顾白精壮,一下便撞到了床栏上,瞬间也清醒了过来。
看着顾白羞恼的模样,一时有些茫然,胸中又有些怅然若失。怪自己竟然失了心,对顾白做了这种逾越的事情,稀里糊涂道,“你别再去青楼见识,我都可以教你。”
顾白怒从心来,蹭一下就从床上起来,撵了沈慕渊,“谁要你教?你当我是你养的小倌还是相公,要你来教这些!走走走,赶紧的。”
沈慕渊满脸着急,“你怎么会是我养的小倌,我敬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有这种龌龊的想法。顾白,今日是我不对,你不喜欢,我日后再也不做了。”
“什么叫我不喜欢?难道我还能欢喜不成!你走,你再也不要来了。”顾白将沈慕渊赶了出去,锁了门,便顾自去睡了,也不理这敲门声。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在恼什么,又为何,一定要将火气撒在沈慕渊的身上。
第11章 十一
自那晚将沈慕渊赶走后,顾白确已有八…九天不曾再见到他。甚至连端午节,也不见他送个粽子来。于是又在心里气自己,难道沈慕渊就一定要给他送粽子来?
说到底是后悔了那句,叫他再也不要来的气话。
其实,沈慕渊对他做那些,他原也是不讨厌的,甚至事后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再想起那些事来,反倒还是欢喜更多些。只怕是,不曾经历过这些,有些没了主意,怕了罢。于是这几日,除了去学堂,顾白再也没了出门的心思。整日待在家里,看看书发发呆,每日过午就做豆腐脑,等着那人来吃,入夜凉透了,再倒掉。
五月十三那天,顾白在学堂里吃了午饭便回家午歇了。天热得实在受不了,只穿了一件丝棉做的单袍。睡得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进来了。
“睡觉怎得都不关门?”沈慕渊放了一挂粽子在桌上,坐到床沿,笑眯眯地拭了拭顾白额间的汗。
顾白也不起身,半眯着眼贪困,“怕你来了进不来。”
“不是说让我再也不许来了么。”
“爱来不来。”顾白翻了个身朝里睡不再理他。
只听见身后悉悉索索一阵,沈慕渊便脱了外袍,也只着了里衣翻身上床。不由分说地将一只手伸了过来,试探了一番,见顾白困意正浓,也不搭理他,便大着胆子将他搂进了怀里。
顾白扭了扭身子,埋怨道,“过去些,热。”
沈慕渊由着他挣开些,复又凑了过去,搂得更紧些。心下酥酥麻麻得一番窃喜,想来,顾白也不是那般厌恶同他亲近的罢。
这一觉睡得两人都大汗淋漓,可是沈慕渊尤是舍不得放开。顾白只觉得越睡越累。直到醒来,人却更加没有精神,恹恹地浑身无力。沈慕渊好整以暇地从背后搂着顾白,正专心闲适地把玩着他细长的手。
“醒了么?要不要起来吃个粽子,肉馅的,可香着呢。”
“端午都过去八日了,你这粽子放坏了,我才不要吃。”
“瞎说,这可是昨日我亲自裹了特意送来给你吃的。”
顾白背着身,嘴角却不自觉勾起笑意,“那我要吃赤豆的。”
沈慕渊哈哈大笑,“有,就知道你嘴挑。”正要下床去拿。
“锅里有豆腐脑,你要吃就自己去打。”
沈慕渊身形一顿,又躺了回来,压到顾白身上,脸对着他的耳根,想瞧瞧他的面容。
“顾白,你可是想我了?做了豆腐脑等我来,连端午过去了八天都记得清清楚楚,那你可记得我一共几日没与你见面了。”
顾白面有血色,动了动身体想将他推下去。
“谁等你了。不要脸。”
沈慕渊嘻嘻一笑,低头用鼻子刮了刮顾白发烫的耳尖,轻声说,“可是我想你了。”
这几日,沈慕渊也不是刻意不见顾白,只是好不容易缠了几年的独院终是有了眉目。沈老爷松了口,沈慕渊立即欢欢喜喜在城东买了间单进四合院。
只是看院子,备奴仆,房间院落清洗打算,家具物什添置采办,哪件不是要花时间去办的。况且前前后后大哥跟着,沈慕渊自个儿也不好偷着跑来看顾白。
火急火燎地将自个儿的小院子置办妥当了,打发了大哥,就性急匆匆地跑来了。原路上也是惴惴不安,不知顾白是不是还在生着气。打了一路的腹稿,端了半天的君子模样,一见顾白并不恼的模样,立即便蹬鼻子上脸了。豆腐脑再好吃,也没有顾白的豆腐来得好吃。
临近傍晚,天才渐渐去了些闷热。沈慕渊一直用自家那张大竹席引诱顾白,说什么躺上去简直如置身溪边磐石,清凉无比,侧耳还能听到清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那惬意滋味,简直无可比拟。
擅自替顾白理了几套衣物便将人连蒙带拐的骗进了自己的新家。沈慕渊这套单进四合院对于大门大户来说着实小了些,但他一人却是宽敞有余。偏房住了四五个仆从,阿涣倒也分得了一间好房。
主卧宽敞明亮,边上两个耳房改成了一间书房一间浴房。
顾白四处转了转,觉着这不大的院子里竟还有水榭亭台,绿意盈盈,倒也确实雅致。沈慕渊满脸兴奋,领着顾白边看边介绍。
“瞧这书房,你平日里在这读书就很好,晚上光也足,不怕害眼。”
“这浴房可是我花了不少心思改的,冬暖夏凉,通气好,你等会儿就在里面泡个澡。若你不喜欢,让阿涣打了水在房里洗也行。”
“看看这几株茶花怎么样,你喜欢茶花我便去淘了这几株来。”
“快躺躺看,凉不凉,凉不凉?我可曾骗过你。晚上睡在这席上那多舒坦。”
顾白哭笑不得,好像这房子是沈慕渊买给他的一般。
吃了晚饭,两人歇了一会儿,便一同在院子里走路消食。
待到廊中掌灯,顾白进了书房翻出本春秋来看,不时细细写上批注。沈慕渊携了笔在旁静静作画,也不出声打扰他。至莫夜月明,沈慕渊才隔了笔,抬首道,“停一停罢,明日再看。眼睛该累了。”
顾白依言放了书,伸了个懒腰走向沈慕渊,“慕渊哥,你在写什么?”
“画画罢。”
顾白取了几张来看,手顿了顿,泛红的面颊有些抬不起来。只诺诺道,“你画画倒快。”
放了手中的画,详装自然往外走,“屋里有些热。”
沈慕渊嬉笑着追出去,缠问道,“我将你画得好不好看?”
顾白目光躲闪,含糊地唔了一声。
“天热,今天又出了那么多汗,你先去洗澡吧。”沈慕渊心满意足地勾了他的肩膀,带他去浴房打水洗澡。
两人洗过澡后,便一同躺在了沈慕渊那张清凉无比的竹席上。
顾白撇了撇嘴,“好像也没有那么凉快么。”
沈慕渊不服气,“你心不静。”
“心静的话,我那张床也凉快。”
沈慕渊伸了胳膊将顾白搂进怀里。“你那张床,这样睡怕是早出一身汗了。”
顾白推开他,“那便分开睡。”
两人推来拉去一阵子,嘻嘻哈哈一通,终是搂在一起美美地睡了。
如是,日子蜜里调油地过了四五个月。天气终于从酷热逐渐开始转凉。沈慕渊这几个月着实滋润地紧,晚上在被窝里摸一把亲一口的油水没少揩,白日在铺子里便干劲十足。但若是进一步的,他却是想都不曾想过,只觉得如此,便已经十分满足了。
早上晨辉透进纸窗,沈慕渊被枕了一夜的手臂有些酸麻,却舍不得抽出来。臂弯一勾,将顾白的身子面朝自己翻过来。细细理了理他额前的碎发,手指描绘了一番清秀的眉眼,嘴角含笑而不自知。忍不住低头在他头顶落下一吻,似觉得不满足,又在他眉心落下一吻。细细转辗在他细腻的肌肤上,刚要撵上他的唇齿,顾白悠悠转醒,眉头微蹙,翻了个身,嗔怪道,“我还想睡。”
沈慕渊轻笑出声,“怎得越来越懒惰了,不去学堂了?读书可读得出?能不能监督先生的小弟子学习了?”
顾白笑着又转过身来,闭着眼将头埋进沈慕渊的胸膛,“读得出,先生说我明年可以去试试院试,说不定能考个秀才。”
沈慕渊愣了愣,复又欢喜地低头吻了吻顾白的发心,“我们顾白竟是这般聪颖,先生说能去院试,自然觉得你已经学得十分不错了。看来用不了几年,杭州便要出一个状元了。”
顾白嘻嘻一笑,抬起头来,眉眼弯弯,“状元我倒并不肖想,能考个举人就心满意足了。”
“哦?仗还没打,就先找好退路了。”
“举人便够压你这个秀才一头了,可是你家世比我好些,如此算来便也当是不相上下了。”
第12章 十二
这日,吃了午饭,等到铺子里空闲下来。沈慕渊携了那只让阿涣刚买来的无敌霸王蛐,登门拜访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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