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惑微光》第14章


米粒儿用手指擦了擦衣服,然后把手指放在嘴里吮吸,边吮边说:“刚才都没吃到,一会儿再给我买一块儿吧,饿死了。”
拿了消炎药,高洋跟文昭说再见,文昭有点恋恋不舍,说:“要不是我丈母娘在这儿住院离不开人,我今天非请你吃顿饭叙叙旧不可。”
高洋感念他的诚意,但又有点惧怕提及往事,赶紧说:“谢谢好意,以后有机会,我请你吧。”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觉得机会渺茫,在这个有千万人口的大城市,两个人偶然重逢的几率不大。
分别的时候,文昭问:“高洋,你还没去听过罗隐的音乐会吧?”
高洋说:“我不喜欢听钢琴曲。”
文昭笑了笑说:“哦,你应该去听听。罗隐这些年过得不容易,他一直在找你呢……”
高洋实在不愿再听他说什么了,只说了句:“文昭,见到你真的很高兴。”然后,抱起米粒儿,飞快的走远。
高洋还是纵容了一下米粒儿,给她买了双份的蛋糕,看她吃得高兴,她也觉得满足。
晚上,与米粒儿打架的小男孩儿的家长,特意带着孩子过来赔罪,死活要给米粒儿赔医药费,高洋觉得不好意思,就说:“小孩子闹着玩儿,不碍事。两个孩子都皮,也不一定谁对谁错。”
小男孩儿似乎还有些不服气,但看到爸妈的脸色,也没敢轻举妄动。
后来,小男孩儿被他父母带走了,米粒儿还不肯睡觉,非拉着高洋给她讲故事,讲着讲着,她没睡着,高洋倒是先迷糊起来了,米粒儿拉着她的胳膊说:“我要是问一个以前问过的问题,你还会生气吗?”
高洋半睡半醒的嘟囔了句:“不会。”
于是米粒儿躺在床上,小脸看向天花板,低声说:“我爸爸是谁?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别的孩子骂我是野种?没有爸爸的孩子都叫野种吗?”
高洋一下子清醒过来,只觉得冷汗涔涔。
这是米粒儿第二次问关于她爸爸的事儿。第一次是刚上幼儿园的时候,她才三岁多一点儿,她天真的托着小脑袋问:“为什么别的小朋友家里都有爸爸,我没有?”
高洋抱着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想到她的身世,不禁泪眼涟涟,那次,她的问题让她断断续续哭了大半夜,到第二天早上眼睛红肿的睁不开。
打那儿以后,她再也没有问过诸如此类的问题,甚至再遇到跟着个称呼有关的事儿都绕过去。只是从此,她再也不去幼儿园了,她说她不喜欢那家幼儿园的老师。后来,她帮她换了一家幼儿园,她又说不喜欢那家幼儿园的饭菜,再换一家,她又说不喜欢那家幼儿园的小朋友。
高洋怕再换一家,她会说不喜欢那儿的厕所。所以,也就由着她的性子。她不愿意去,她就让她在家自由成长,她觉得孩子快乐就好,她不在乎她去幼儿园学了多少汉字,学了多少单词。
当然,米粒儿也是聪明孩子,凡是她教她的东西,她一学就会。如今,她已经可以自己看书写字,三位数的加减乘除,算起来也飞快。用高洋的话说,她五岁半的时候还躺在摇篮里咬指甲,而米粒儿已经开始用计算机玩儿网游了,她们的童年,过得很不一样。
尽管米粒儿的童年多彩多姿,可是,她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缺少父爱,她真的快乐吗?
看高洋很久没出声,米粒儿终于闭上眼,说:“你不想回答就算了,我也就是随便问问。”都说单亲家庭的孩子敏感,可是,高洋没想到,米粒儿的敏感已经超乎寻常。
后来,高洋以为她睡着了,就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她的伤口,心里默默的问了句:“宝贝,疼不疼?”
谁知,她却猛然间吸溜了一口气,像跟她心有灵犀一般,说:“不疼了。”
高洋诧异,给她掖了掖被子,问:“你没睡着?”
她说:“没有,睡不着。”
高洋知道她是伤口疼,正在头顶上,被枕头一碰,肯定不会舒服,可是,这个嘴硬的孩子,疼也喊不疼。高洋赌气的心说,谁疼谁知道,可是,她自己不也是如此?明明很疼,却不愿意说出来。伤疤摆在那里,岂是不说就不存在的?她觉得自己像鸵鸟。
米粒儿往她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哼唧了一声,又开始叨念:“明天还能不能下楼去玩儿了?”
高洋看着她鬼灵精怪的小样儿,说:“你缠着纱布下去玩儿,不怕把别的小朋友吓着?”
米粒儿一副就知道如此表情,深深的叹了口气,好像非常失望。
高洋搂着她,觉得心里压抑的难受,憋了好久,才喃喃的说:“你爸爸应该是个很好的人……”
米粒儿来了精神,一骨碌爬起来,问:“他在哪里?”
高洋像所有童话故事的作者那样,告诉她:“去了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
“他会来看我吗?”她问的充满期待。
高洋不忍心让她再失望,就哄着她说:“会的,只是需要时间。”
显然,米粒儿很满意她的答案,居然高兴的自言自语起来:“哈哈,原来我也有爸爸啊!”
高洋笑得有些哽咽,“傻孩子,这个世界上谁没有爸爸呢?”
也许,是那晚她给她讲了她爸爸的缘故,她睡的特别香甜,连梦里呓语的时候都在叨念:“爸爸……”
可是,高洋却失眠了。她想起她自己的父亲,想起那些纷乱的记忆,想起他是怎样痛心疾首的说:“我怎么教出来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想起他万念俱灰的仰天长叹,“你走吧,我就当从来没有你这个女儿。”
爸爸,是一个多么伟大的称呼,可是,为什么注定有人就得不到父爱?
半夜,她好不容易睡着,可是,又做起了噩梦。一会儿是柳婷婷抱着孩子来找她,哭得如长江决堤;一会儿是罗隐怀疑的目光如刀一样凌迟她;一会儿是陈楚的厉声尖啸;一会儿又是陌生男人的亲吻……
梦里,一切反反复复,如一团乱麻,怎么解都解不开。
、友情出演
第二天一早,高洋被大川的电话惊醒。她还纳闷,剧组已经说周末休息了,他干嘛还要给她打电话。
大川的声音有点兴奋,说:“高洋,我爷爷昨晚差点去见了马克思。”高洋想,你爷爷要去见马克思你应该哭才对呀。可是,大川接下来的话让她差点哭了,“我爷爷强烈要求,在有生之日,要见见未来孙媳妇儿。”
“孙媳妇儿?”高洋脑袋昏昏沉沉的,一时没明白大川他爷爷见孙媳妇儿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大川急了:“高洋,你可别关键时刻给我掉链子,之前咱们可是说好的,你就是那个孙媳妇儿……”
高洋用枕头把自己的脑袋压住,一点一点的回忆,她怎么就成了孙媳妇儿?她想起来,那个同志酒吧,想起来大川声泪俱下的说“爷爷希望我早点成家立业”,想起来大川说“我能让他就这样含恨而终吗?”
高洋骂了自己一句白痴,终于体会到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了。
大川约高洋在风情格调见面。
看在大川平时对她颇多照顾的份儿上,高洋已经打算万死不辞,谁让她之前点了头呢?她好歹安慰自己,不就是去给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带去点儿安慰吗?也算积德了。
因为前一晚没休息好,大川又着急让她过去,所以,高洋根本来不及化妆,只能苍白着脸,蓬乱着头发,还顶着一双熊猫眼出现了。
大川极度不满意的说:“还好,没让你直接去医院,要不老头儿没病死也让你给吓死了。”
高洋赶紧道歉,说明自己绝对没有谋杀意图,只是昨天家里有点事儿,没休息好而已。
大川看了她半天,终于放弃批判了,只叫风情格调的老板任风情小姐给她画个淡妆,然后自己屈尊去挑了几件衣服,让她换上。整套下来,高洋发现自己好像变了一个人,居然也明艳靓丽。
高洋觉得穿戴的差不多了,去见大川爷爷,绝对算盛装出席,但大川还是不满意,聚精会神的坐在那儿挑配饰。
高洋向来知道风情格调的东西都贵的离谱,因为很多广告公司都来这里租借昂贵的奢侈品,有些小东西,租金都让她咂舌的厉害,更别说大川挑的东西都是非租借的售卖品了。所以,她赶紧制止大川,大川却好像没听见她的话,后来,选了一条细细的铂金链子,下面配了个水晶吊坠。
高洋瞟了一眼价签,差点叫出声来,一条小链子八万块,还不算那个吊坠。她知道大川收入不低,但也绝对不会高到来风情格调买东西不眨眼的地步。
她小声提醒他:“你要打算投资首饰,可以买黄金的,保值。”
大川只是笑着,拿起那链子在她颈部比了比,说:“这个是大师设计的,不一般。”
高洋戴着那个八万块钱的铂金链子,总觉得担心,嘀嘀咕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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